我压低一口气,淡淡的看着他,说:“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哎呦我,臭小子,我真是对你太好,把你给惯坏了,你一个臭打工的,也学会指责老板了是不?我问你,你俩当初狗屁不通,不是我收留你们早就饿死了,我给你工钱少怎么了,学徒工就只有那么点钱,这还是我好心施舍给你们的,行,我看你可怜,可以把工资提前预支给你,不过,我这里也不止养活你们两个人,不能谁要提前预支工资我都给,那我生意还做不做?我算算,你俩加在一起十三天,一共9oo块,别说我当老板的不厚道,既然想感激我,今后就要好好给我做事!”
他按了两遍计算器,掏出9oo块钱来递给我。八★一中√文网w wくw★.く8 1√z√w★.くc o m
可来之前我已经算好,十三天的工资,我是八百多,金牙成是六百多,一共应该给15oo块才对。
我跟他说,工资不对,让他重算。
可老板把钱扔在桌面上,抠着手指,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说:“你是老板还我是老板?就你那骑四轮子的文化水平,也来教我算账?告诉你,9oo块钱不少了,提前预支工资我肯定是要扣下一部分的,你要么把钱拿走,要么就等月底一并放,至于你家里的麻烦,你去别的地方想办法吧,我这不是慈善机构!”
9oo块,太少了,根本不够还焦雷的欠款,而且,他本身就比别家公司少给一半薪水,现在又要扣那么多,即便他黑心,也没有这么做事的。
我拳头没来由的握紧,忍住心里的怒火,说道:“老板,这一个多月,我把工作当成自己的事业来做,比任何人都要认真,你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把钱给我吧,这些真的不够!”
“是吗!多少够啊?一万块钱行不行,妈的,老子有的是钱,你也得有那个本事赚啊,跟我说这多那少,别人家公司怎么样,你有本事你去啊,干嘛来我这,没大没小的,你以为你是啥?我今天高兴,赏你口饭吃,明天不高兴,就让你拍屁股滚蛋,懂吗,这社会什么都缺,就是像你这种吃不起饭的穷**丝最不缺,少了你,我公司展的更好,懂没懂,嗯?”
他咆哮着,吐沫星子飞溅出澎湃的弧度,在空中打转。
他的面孔是狰狞的,是无情的,看到他,我又想起了华联商场那几个同样骑神牛的脚夫,想到了兄弟车行的赵四爷。
原来,即便我想平平凡凡的活着,也要经历这样那样的磨难,王侯的生活,与平民的日子没有不同。
人活在世上,不论身处哪种环境,你弱就有人压你,你强就有人怕你。
骑神牛的人中也有老大,送快递的时候也要看人脸色。
此刻,我才真正明白,越叔口中,天之骄子的意思。
我点点头,淡淡的看着他,说道:“我懂了!”
老板先是一愣,随即,把桌上的钱拿起来拍了拍,“懂了就行,那这钱……”
“我不要了!”我嘴角挑起一抹曾经熟悉的弧度。
“看来你的觉悟很高嘛!”老板轻蔑一笑,把钱装在桌上的木头盒子里,用锁头锁好。
然而下一秒,我走过去将木头盒子拿过来。
老板起身怒视着我,破口大骂道:“你tm干什么,想抢钱是不,臭要饭的,穷疯了吧你?”
他话音未落,我咣的一声,通天彻地的响声在狭小的办公室中炸开,十公分厚的木盒子,被我一拳轰碎,木屑四溅飞开,射到了他的脸上。
因为这一拳的大力,还算结实的办公桌,瞬间塌掉一半,摇摇欲坠。
聒噪的苍蝇安静了,死一般的沉默。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木头钱匣子的硬度,更加明白我这一记铁拳如果打在他身上意味着什么。
“我只要我应得的,1523块5毛钱,一分不多拿,一分也不能少,我们两清了!”
我把钱一点不差的数出来,塞到我的短裤兜里,老板脸色刷白一片,嘴唇不住的颤,却不敢再说些什么。
我转身朝门外走去,刚迈出一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我来你这是打工的,不是卖命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用汗水换来的,你可以羞辱我,因为我自知身份卑微,但你没权利剥夺我的劳动果实,我家就住在渣区,三委十三组,五号,你报警也好,找人打我也罢,我叶凡,随时恭候大驾!”
我骑上车,蹬出去十几米才听到老板在门口指着我屁股破口大骂:流氓,**丝,烂人,你等着,我弄不死你,妈蛋的!
我没理会这些话,拼命的骑车,用最快度来到天上天洗浴中心。
这里并不算繁华,也不冷清,除了这家洗浴中心之外,旁边都是卖化妆品,烟酒之类的小店。
今天的天黑的有点早,因为阴天,头顶覆盖着浓浓的阴云,气氛有些压抑,到那里的时候,焦雷正在和五、六个小弟,在门口摆上桌子喝酒吃烧烤。
“雷哥,钱我带来了,一共12oo块,加上之前给你的正好一万,身份证是不是能还给我们了!”我把钱恭敬的递到桌子上。
雷哥正大口的撸着串,拿起钱掂量一下,很自然的揣进兜里,都没正眼看我一下,摆摆手让我走。
我舔了舔嘴唇,说:“我身份证还在你手里呢,要不我等你吃完饭,给我取一下?”
雷哥把一整根肉串吃完,拍了拍手,示意我过去。
我眉头皱皱,向前走了两步,他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下一秒,忽然难,啪的一声,酒瓶拍在我头上,瞬间炸裂。
我大脑嗡嗡作响,手在上面摸了一下,全是血。
“我tm让你走,你听不懂是吧?一万块钱说好了一个月给,你多拖了我十来天,这利息怎么算?尼玛的,跟你讲了这么多道理,你怎么还不开窍呢,拿五千块钱利息给我,咱们这事才算清,明白没?”
他手在我头上戳着,好像看不见头上的血一样,无端的霸气与狠劲,幻灯片一样在我眼前重复着。
“利息?昨天给你钱的时候,你怎么没提利息的事情,雷哥,道上混也没有这个规矩,你这是摆明了要把我们兄弟往死路上逼啊!”我愤怒的看着他,真的很难忍受。
他不是讹我的钱,他是在要我命,我把五千块钱利息给了,他也许还会提出这样那样的理由,这就是一个永远都填不满的无底洞。
“我怎么感觉,你在教我做人啊,你觉得你比我懂道上的规矩是不?”雷哥扯着我的头,笑嘻嘻的看着身旁几个小弟,几人同时起来,在我身上又踢又踹。
“告诉你,规矩是老子定的,我说要五千,就五千,说要一万就一万,我不管你是偷也好,抢也好,今天把五千块钱给我凑齐,要不我把你和那头蠢猪一块废了,听、清、楚、没、有?”
最后五个字,他每说一个字就在我脸上狠狠的煽一下。
我眼冒金星,被他无情的煽倒在地。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鲜血顺着我额头流到眼睛里,让我看见了一个鲜红的世界。
我呆呆的望着焦雷和他的手下,想要握拳,雨水淋到我右臂的伤口上,冰冷且刺痛。
我不能冲动,我要忍,我斗不过他们。
可我怎么忍?
他们要喝光我的血,吃干净我的肉!
“我们老大给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艹,这小子是不是被吓傻了,老子让他清醒清醒!”
几个小弟在我身上拳打脚踢,其中一个小光头解开裤腰带,要对着我头上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