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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的规模还得扩大。”王华接过茶杯,“一方面是咱们已经让韩万涛成立了‘混’成旅,另一方面韩万涛也答应周崇德帮他训练崖州的军队,所以还需要培训一批军官和士官。另外,根据曾广贤的要求,我们还得增设一个海军科培训海军的人。”
“你想怎么扩大?”张国栋问道。
“我现在只有个初步的打算。”王华回答道,“其实也简单,咱们现在的军校只分步兵科和炮兵科,军官培训和士官培训也是时有时无。我想把这些都重新规划一下,学校重新设立步兵,炮兵,骑兵和海军四科,军官和士官的培训也做到常态化,只要是没外派的,每2个月或者3个月培训一次,晋升的另算。而且军校的学员在没毕业之前可以单独编成军校生,有战斗任务的话可以派他们去,边打边练,我觉得这样才能培养出一支能打硬仗的队伍来。”
张国栋仔细想了一会:“你这个想法不错,拿出个详细计划来军委会讨论一下。”
“还讨论什么啊。”王华笑道,“现在在家的军委委员就四个人,你去通知韩万涛他们一声不就行了吗。”
“呵呵,王华。”张国栋笑道,“有些程序还是要走的。”
广东不比海南,更不比榆林湾,此时还没出正月,走在路上依旧有一些凉意。一月的风吹在身上,虽然这风比起辽东来那是暖和多了,但张复北还是觉得有一丝的冷意。他使劲的裹了裹衣服,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包裹,沿着大路径直向北走去。
往北,只要往北,就能到达家乡,只要往北,就能有希望替家人复仇。张复北的思绪重新飘回到了几年前,马嘶,翱,一道道的刀光血影,这一切这么多年在他心里久久不能忘记。
天命九年(1624年)正月,nu尔哈赤下九次汗谕,清查所谓“无谷之人”,并谕令八旗官兵“应将无谷之人视为仇敌”,“捕之送来”,最后于正月二十七日下令:“杀了从各处查出送来之无谷之尼堪”。
天命十年(1625年)十月初三日,nu尔哈赤指责汉民“窝藏‘奸’细,接受札付,叛逃不绝”,命令八旗贝勒和总兵官以下备御以上官将,带领士卒对村庄的汉人,“分路去,逢村堡,即下马斩杀”。
“时奴贼既得辽阳,辽东八站军民不乐从胡者,多至江边。。。。。。其后,贼大至,义民不肯剃头者,皆投鸭水(鸭绿江)以死。”
那年应该是天启五年吧,自己刚刚十五岁,村子里突然来了一群鞑子,见人就杀,整个村子瞬间便尸横遍野。自己的爹娘都惨死在了鞑子的刀下,只有自己带着5岁的小妹妹藏了起来,这才躲过一劫。
村子里不能呆了,辽东不能呆了。自己带着妹妹一路乞讨来到了关内,好不容易被一个好心人收留,自己天天起早贪黑的干活,虽然辛苦,却也能得以温饱。然而好景不长,这些可恶的鞑子又入关掳掠,可怜10岁的妹妹躲过了辽东的屠杀却没躲过这次鞑子入关,惨死于‘乱’军之中。
天下之大,何处才是安身之所?自己一路向南,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心里只知道只要向南就能躲过鞑子,躲过屠杀,最终来到了这大明朝的最南端榆林湾。
在这榆林湾里,自己终于找到了一席安身之地。凭借着身上的一把子力气,在榆林湾老爷们开设的铁厂里也安稳了下来。可这心里却永远也无法忘记当年的惨状,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自己的爹娘,想起妹妹惨死时那惊恐的面容。报仇,一定要报仇,复仇的烈焰时时刻刻在吞噬着自己的心,直到几个月前何长官找到了自己。
自己被带到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教自己一些东西,从格斗,火器,骑马,语言,到读书写字,甚至还有刑讯。训练是严厉的也是残酷的,可是为了死去的家人,为了报仇,自己咬着牙把一切都硬撑了下来。训练结束了,自己给自己重新起了一个名字---张复北,光复北方的家园。
张复北想着心事,脚步不自觉的在加快。
“这位客官,这天‘色’晌午了,这位客官来小店休息休息如何?”路边的一个小酒铺‘门’口一个伙计招呼着。
张复北抬头看了看太阳,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正午时分了。自己的肚子也有些饿意,于是张复北抬‘腿’走进了这间酒铺。
“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把张复北让到了一个空桌处,殷勤的招呼道。
“打尖,吃些东西就走,还要赶路。”张复北不经意间已经将这个小酒铺扫视了一遍,里面倒还算干净,客人也没几个,看样子都是赶路行脚之人。
“客官想吃点什么?”
“给‘弄’点‘肉’,再来壶酒,还有什么垫饥的你看着‘弄’点就行,一块跟你算钱。”
“好的,客官稍等。”店小二刚要走开又被张复北给叫住了,“小二,跟你打听一下,从这到福建还有多少路程?”
“客官您要去福建?”店小二有些诧异,“从这到福建可不近,得有三百多里地吧。不过这一路可不好走,人家很少。客官您这一人上路。。。。。。”
“我知道了。”张复北打断了店小二的话,“前面可有投宿之所?”
“离这五十里地倒是有一个镇子。”店小二回答道,“不过客官你恐怕今晚是赶不到了。”
“谢谢你了。”张复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去准备饭食吧。”
半个时辰之后,张复北酒足饭饱,又包了几块‘肉’塞到了包裹里,和店小二算完了账,起身离开了这个小酒铺。
出‘门’口的一瞬间,张复北的眼光看似无意的又瞟了一眼坐在酒铺角落里的一个人,那人大约30来岁,一身短衣打扮,貌不惊人,肤‘色’黝黑。张复北的心里微微笑了一下,快步离开了酒铺。
往北一路上基本没什么人,偶尔几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张复北脚不停步,心里却一直在琢磨着酒铺里的那个人。那人看似没什么特别,可张复北的心里总是有一些疑‘惑’,具体哪个地方不对,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张复北却牢牢记住了自己受训时一个教官的话,永远相信你的第一直觉。可能这就是第一直觉吧,张复北的心里哼笑了一声。
通往福建的路的确是不好走,张复北一下午都没有停留,却最终没能赶到店小二说的那个镇子。
天‘色’已暗,张复北环顾了一下着四周,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张复北略作思考,转身离开了大路,钻进了旁边的一片树林里。野外宿营,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当初自己被教官扔进了大山里,身上仅带着一把匕首在山里呆了几天几夜,最终还是走出了深山。
张复北在树林里转了一圈,找了一棵还算是高大的树木,整了整自己身上的包裹,两手攀着树干爬了上去。不在地上睡觉,而是上树,这也是当初教官告诉自己的,一来可以防备狼虫虎豹,二来也可以居高临下的观察到四周的情况。
张复北找了一根树杈骑在上面,将包裹从身上解下来系在一边的树枝上,又从包裹里将那几块‘肉’拿出来慢慢的吃了。
吃完‘肉’,张复北拿出一根绳子打了个活扣把自己捆在了树干上,这里离地面有一丈多高,这要是半夜掉下去,不摔死也得摔个半死。张复北绑完了绳子,重新往四周环视了一圈,这天已经黑透了,也看不清什么。他从衣服里掏出了一节3寸来长的细木棍,拿出火镰点着了,吹灭了火焰,将木棍夹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间,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一些动物的鸣叫声时不时的传了过来。突然,张复北被手指间的一阵灼痛感惊醒,他‘摸’了‘摸’被烧疼的左手,细木棍已经烧到了头。张复北知道自己睡了小半个时辰了,这种木棍是特制的,燃烧缓慢,每根长不过三寸,可以烧半个时辰。张复北捋了捋手指,左手的中指有一个很小的伤疤,那是在一次野外训练中因为过于的疲劳,木棍烧到了手指自己也没有醒,所以留下了这个伤疤。
张复北靠在树干上静静听着周围各‘色’各样的声音,半个时辰之后,他又拿出了第二根细木棍。这也是训练的科目之一,野外宿营,必须时时保持警醒,睡半个时辰,醒半个时辰。
张复北刚刚想要点燃这第二根木棍,突然一种强烈的直觉再次占据了他的思维,似乎是树林外有人。
张复北慢慢的把木棍放回怀里,又从怀里掏出了手统,然后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不多时的功夫,一阵草鞋踩在枯枝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同时,几个人的说话声也清楚的传了过来。
“老四,你听清楚了吗,那人是要去福建吗?”
“我听得真真的,他肯定是去福建。他的包裹那么大,指定走不快。”
“可真奇了怪了,咱们追了这么久,这都追出30多里地了,怎么还没追上?”
“不会是追过了头了吧。”
“不可能,咱们一路循着他的踪迹找过来。到这里,他的脚印就没了,他肯定是在这周围,不知道在哪睡觉呢,你们都去找找。看他今天在酒铺里吃饭的时候,连价钱都没问,身上还不定揣着多少银子呢,千万别放跑了。”
张复北在树上听了一会,根据声音判断,下面应该是四个人,而且应该都是这周围的‘混’‘混’,并不是要特意跟踪自己的,恐怕是看上了自己身上的包裹。
“老大。”树下的声音又传了上来,“一会找到他怎么办,做不做了他?”
“这还用问?做了,挖个坑埋了,神不知鬼不觉咱们也发趣÷阁财。”
张复北听到此杀心顿起,自己受训几个月还真没杀过人,这倒不是自己不敢杀人,而是在榆林湾不能杀人。今天倒是正好,拿这几个人练手了。
张复北想到此,轻轻的解开了身上的绳子,一纵身跃下了树杈:“几位是要找我吗?”
对面的几个人被吓了一跳:“你是人是鬼,怎么从天上下来了?”
“我自然是人。”张复北轻轻一笑,“不过嘛,你们今晚全得变成鬼。”
“老大,就是他。”对面的一个黑影指着张复北叫道。
“轰”的一声,没等对面的人有什么反应,张复北手中的火统打响了,刚才说话的那个黑影一声不响,满脸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火统的亮光闪过,其余三个人的位置清楚的显‘露’了出来。张复北扔掉手统,从腰间一模,手中多了一把匕首。他一猫腰跳到了左边那人的面前,手中的匕首一横,狠狠的从那人的脖子处抹过,那人惨叫一声,捂着脖子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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