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没办法解决。”许朗说道,“他们工业局既然弄出了铅趣÷阁,再让他们弄出来纸不就行了吗。”
何云笑道:“我今天也是和秦志刚这么说的,他答应马上回去研究,至于什么时候能弄出来就不一定了。”
“咱们还是先吃饭吧。”程依依给陆天翔和何云盛了碗汤,“工业局的事让秦志刚去头疼就行了。何阿姨,我还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何云问道:“你有什么事?”
“何阿姨,您看我现在也不担任委员了,我在家闲着也是无聊,想去您的学堂教课,不知道您愿意接收我吗。”
“你要来学堂?”何云笑道,“依依,求之不得。现在学堂还是缺先生,你要是能来就太好了。”
“可是,依依。”何云又说道,“你现在的身体能行吗?”
“没事,何阿姨。”程依依说道,“我刚才和许朗商量好了,就干到年底,过了年就不干了,好好在家生孩子。”
“那行,我明天就去安排。”何云很是高兴,“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黑龙江的阴历九月初下了第一场雪,整个的江岸两边全被银装素裹。离着江边大约二里多地的一个树林里,陈雨寒正裹着一件熊皮做成的背心坐在一间搭起来的窝棚前面。
远远的,两个同样穿着兽皮衣的人扛着一只死狍子踩着刚刚下过雪来到了窝棚前。
“大哥。”扛狍子的人把狍子往地上一扔,“今天就弄到了这个。”
陈雨寒看了看地上的死狍子:“凑付着吃吧,填饱肚子就行。老四和老五出去两天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大哥放心。”另一个人说道,“他俩机灵着呢,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陈雨寒笑了笑:“再等等吧,你们先去把这东西弄了,老二,咱们还有酒吗?”
刚才扛狍子的人转身拿起了一个坛子摇了摇:“大哥,没了。”
陈雨寒略微有些失望:“没了就算了,咱们先吃狍子吧。”
老二抽出了匕首:“老三,去弄点水,我先剥皮。”
老三拿起了木桶,刚走了没两步突然停住了:“大哥,有人来了。”
“藏起来。”陈雨寒一挥手,三个人扔掉了手中的东西,各自拿起了兵器躲在了窝棚后面。
一个猎户打扮的人挎着弓箭走到了窝棚前面,四周望了望,大声喊道:“有人吗,这里有人吗?”
喊了几声,见无人应答,猎户解下弓箭,坐在了窝棚的前面,拿出了一个水囊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陈雨寒往远处看了看,确认无人跟随,冲着老二和老三使了颜色。两个人拔出匕首慢慢的靠了过去。
猎户似乎有所察觉,刚一回头,老二猛地扑了上去,一下子将这个猎户按倒在地,匕首压在了他的脖子上:“别动,动就要你的命。”
那个猎户被人用匕首压在了脖子上,并没害怕,大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咱们素不相信,为何要这样对我。”
老三浑身上下的摸了摸这个猎户,回头喊道:“老大,是个鞑子。”
“既然是个鞑子,弄死他算了。”老二的匕首往下压了压。
“等等。”陈雨寒走过来制止了老二,向猎户问道,“你是哪个地方的人,什么部族的。”
猎户答道:“我是乌拉部的,你是什么人。”
陈雨寒说道:“你也是海西女真?我是叶赫部的。”
猎户不太相信:“你是满洲人?”
陈雨寒挥了挥手,老二拿开了压在猎户脖子上的匕首,陈雨寒说道:“我的额娘是汉人,我的阿玛是叶赫部的。可我不是满洲人,我不是爱新觉罗的奴才,我只是叶赫部的。”
猎户别陈雨寒说的有些糊涂:“现在满洲不是都归顺了大清皇上了吗,你怎么会不是满洲人。”
陈雨寒盯着这个猎户:“我永远不是满洲人,我永远是叶赫部的人。”
猎户眨了眨眼睛,还是没听明白陈雨寒说的话。陈雨寒没有再问,吩咐道:“先把他捆了,看看他身上还有什么。”
又过了一天,老四和老五回来了。
“大哥,我们回来了。”
“兄弟辛苦了。”陈雨寒问道,“打探的怎么样?”
“大哥。”老四回答道,“那个屯子人不多,大概只有十几户人家,庄头是满人。”
“是爱新觉罗吗?”
“是,大哥。”老五答道,“屯子里一共只有三户满人,都是爱新觉罗,其他的都是汉人。”
“你们觉得怎么样?”陈雨寒问道。
“这三户满人中的壮丁大约十一二个,汉人中的青壮有二三十个,咱们要想动手有点困难。”
陈雨寒笑道:“困难?当初我一个人就能干掉三个人救下老二和老四,我们三个人干掉六个人把老三和老五救了出来。他们不过是十一二个,咱们想想办法就可以。”
陈雨寒的心里有些着急,自己跑到这里已经几个月了,却只找到了四个愿意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人,还都是汉人。照着这个速度,自己想要推翻爱新觉罗报仇的目的什么时候才能达到。
老四和老五见陈雨寒这么说都不说话了,陈雨寒又把老二和老三叫了来:“你们把具体情况详细说说,咱们商量一下。”
老四在地上花了一个图:“老大,这就是他们大概的位置。”
陈雨寒听完了老四的详细介绍,自己默默的思索了一会:“这么说只要咱们能同时将这三家爱新觉罗的人都锁进屋子里,再放一把火,他们一个跑不掉。”
“大哥,虽然说应该是这样。”老二说道,“但是火势一起,别家肯定会前来救火,他们也有二三十人。”
“你不是说他们都是汉人吗?”陈雨寒反问道。
“大哥,他们虽是汉人,可也不一定就会站在咱们这一边。”老三说道,“当初大哥救下小弟的时候,也救下了十几个汉人,不是也只有我和老五跟随了大哥吗。”
“这个屯子是人最少的,也是离咱们最近的。”陈雨寒也知道老三说的是实话,“已经下了第一场雪了,咱们要还不去弄点粮食,这个冬天就过不去。”
老四突然说道:“大哥,要不然咱们再等等。”
陈雨寒问道:“为何还要再等。”
“大哥。”老四解释道,“那个屯子在一片山坳之中,只要下一场大雪就会封山,到明年开春绝不会有人能走出来,也不会有人能进得去。咱们就等大雪封山之后再动手,一下子干掉那些爱新觉罗,控制住粮食。这样那些汉人见他们的主子没了,又没了粮食,也出不去,肯定会听咱们的话。而且咱们也可以找个落脚点好好过了这个冬天。”
陈雨寒觉得老四说的也很有道理,只是依旧有一些疑虑:“要等大雪封山还得一个月,咱们这一个月怎么过活?”
“这个大哥放心。”老二说道,“我在那个猎户身上找到些东西,咱们可以弄几个陷阱,抓点猎物来,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猎户,什么猎户?”老四和老五都不知道抓到一个猎户的事。
老二简单的说了说这个猎户,又向陈雨寒问道:“大哥,这个猎户怎么处置?”
陈雨寒摸了摸腰间的匕首笑道:“你们随我来。”
四个人跟着陈雨寒走到了那个被捆着的猎户的面前,陈雨寒蹲下身子问道:“你是乌拉部的人,我是叶赫部的人。我的名字叫阿尔达汉,汉名叫陈雨寒。我现在明白的告诉你,我的全家都被爱新觉罗害死,我以前也是他们的家生子。但是我现在跑出来了,而且我要替叶赫部报仇,也替汉人报仇,我曾发誓,必覆爱新觉罗。。”
猎户不明白陈雨寒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愣愣的看着陈雨寒没说话。
陈雨寒接着问道:“你们乌拉部也是被爱新觉罗征服的,你愿意跟着我一起干吗,咱们联手推翻爱新觉罗。”
猎户终于听明白陈雨寒的意思了:“我的家中还有妻儿,而且现在皇上对咱们满人还是不错的。”
“好,你不用再说了。”陈雨寒制止了这个猎户,“你不愿跟随我,我绝不强求。”
“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猎户问道。
陈雨寒笑了一下,突然抽出匕首反手一刀划过了猎户的脖子:“你不能回家,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
周围的四个人都被陈雨寒的举动惊呆了,谁也没想到陈雨寒能亲自干这事。虽然每个人都知道不能放这个猎户,可他毕竟不是爱新觉罗族的。
陈雨寒把匕首在雪地里擦了几下:“找找他身上,有用的留下,尸体扔河里去。”
许朗的家门口又是人声鼎沸,鞭炮齐鸣。叶立骑着高头大马胸配红花来到了许朗家门前。
叶立跳下马走到许朗面前,还没开口,柳冠南就在后面喊道:“叶立,别学你哥哥,咱们这次不兴再说奉命来接新娘子。”
柳冠南的话引起了一阵的哄笑,叶立说道:“许先生、程先生、赵先生,学生来接紫云姑娘。”
孙天昊喊道:“紫云,快出来吧,花轿到门口了。”
紫云在司琴和墨画的陪同下走出了院门,叶立扶着紫云上了花轿,转身又对许朗说道:“许先生,学生先将紫云姑娘接过去,许先生告辞了。”
许朗突然有些依依不舍,拉住叶立的手:“我的两个闺女可都嫁到你们家了,你可要好好对她,万不可轻视慢待。”
赵芷若在后面扯了许朗一把,叶立回道:“许先生放心,学生绝不敢有任何慢待。”
花轿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榆林湾的闹市中,孙天昊上前拍了一下许朗:“许哥,别看了,反正一会还得转回来。今天是叶立和紫云大喜的日子,你可不兴闹不愉快,咱们好好喝一顿。”
许朗笑道:“没什么不愉快,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又嫁走了一个。”
史显扬和柳冠南也走过来:“哪个女孩子大了不得找婆家,你总不能永远把她留在家里当老姑娘吧。你这次的礼钱收的不少吧,可是又发了一趣÷阁小财。”
“你们可别乱说。”程依依说道,“是收了点礼钱,可是都当做陪嫁给了紫云了,我们将来可是要自己还账的。”
“吆,依依,不亏当过银行行长。”孙天昊嚷道,“现在就算上帐了。”
“都别贫了。”许朗笑道,“先进去坐坐,一会去酒楼。”
众人进屋,许朗问道:“我怎么没看见夏天阳,这家伙怎么没来。”
“他上午不过来了。”史显扬说道,“让我和你说一声,走不开,中午直接去酒楼喝喜酒。”
“他现在有这么忙吗。”程依依问道,“不是不当委员长了吗。”
“那还不是要怪你们家许朗。”孙天昊笑道,“天阳现在负责土改的事,每天都在测量清算土地,我看他忙的连老婆孩子都不认识了。”
“天阳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许朗对土改的事还是比较上心。
“各地的数据差不多都汇集起来了,现在他们还在计算具体的面积。”孙天昊答道,“不过这个土地面积不太好算,又都是手工计算,可能会算上一阵子。”
柳冠南插话道:“非得都算完吗,怎么就不能和收税一样,一个县一个县的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孙天昊说道,“你要是有兴趣,中午问问他。”
叶立和紫云的婚礼热热闹闹的办完了,许朗第二天到了总参,迎头就碰见了韩万涛。
“万涛,怎么这么有空来我们这里坐坐。”许朗笑问道。
“我要是像你这么清闲就好了,我在你这里坐一天。”韩万涛笑道,“天冰来了没有,我有事找你们。”
“勤务兵。”许朗喊了一声,“去看看冷副参谋长来了没有,来了的话请到我的办公室。”
没过一会,冷天冰到了许朗的办公室:“你不是昨天才结完婚吗,怎么今天一大早就把我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