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便双手往后一负,神情慵懒的俯身朝我凑近了几分。wくwくw . 狭长的眼角略微往上挑着,就这么居高临下,一顺不顺的看着我。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样的凤渊,我情不自禁的吞了一下口水,之前涌上心头,失而复得的喜悦被冲淡了不少,反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念头。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条待宰的鱼,被按在砧板上,就差那么临头一刀了。
“凤,凤王大人……”我被凤渊这样似笑非笑,狭促中又带着一丝冷厉的目光,看得心里一阵憷。
最后终于招架不住,偏过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结结巴巴的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假如连“凤王大人”都不能喊的话,那么我刚才要是高兴过了头,一时冲动喊他“凤渊”,估计很有可能已经被挫骨扬灰了。
也是到了现在,面对着此刻这样一个对我没有丝毫印象,也没有任何感情的凤渊,我才深深的体会到,曾经那个正经不过三秒,总是动不动就厚着脸皮,对我死缠烂打的凤渊,是多么让人觉得踏实和安心。
“呵!好一句凤王大人,还真是个机灵的丫头。”面对我小心翼翼的询问,他也不回答,像是嘲讽一般的低语了一句,近在咫尺的人就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轻笑。
“在茶楼的时候,不是还直呼我的名字,叫的很顺口么?”说到这里,口吻一滞,但很快,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怎么到了这会,反而变得恭敬起来了?”
说话间,好似被朱砂浸染过的双唇,明明好心情的向上勾着,深邃如幽潭的双眸却如同结冰的湖面,散着森冷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经他这么一提醒,就很快想起来,当初在茶楼和络腮胡他们起冲突的时候,自己说过的那一句话:“我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个凤渊,也不是他的什么人。”
这么一来,当时的我,确实在众目睽睽之下,直呼了凤渊的名讳。可我之所以那样说,完全是为了撇清关系,不想让他替我闯的祸背黑锅而已。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劲?
就在我绞尽脑汁,试图为自己开脱之际,脑海里一道白光闪过,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这货当时不是没去茶楼吗?那他怎么会知道茶楼里生的事?而且连我说了什么话,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难不成……想到这里,我急忙伸手拽住他的袖子,连尊称都忘了用,张口就问:“凤渊,原来你真的去茶楼了?”
如果事实确实如此,那么当初在茶楼的时候,一直困扰着我的那些问题,就全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我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会毫无损,为什么一楼大堂里的夜明珠会无缘无故的碎裂,又为什么在逃出茶楼时,慌乱中我会感觉自己看到了凤渊的身影……
种种迹象全都表明,不是我想太多,而是凤渊当时真的在茶楼里!
不仅如此,可能在我和青雪踏进茶楼之前,他就已经在了!难怪我左等右等都没看见他进来,感情有人是躲在暗处看好戏呢。
“听你这么说来,你好像是专程为了我,才去的茶楼。”面对我的问题,眼前的人答非所问,好似星光坠落的双眸在不经意间微眯了一下。说话间,离得我很近的薄唇一张一合,冰凉的气息喷在我的脖颈上,让我浑身的寒毛骨都跟着倒竖了起来。
话音刚落,也不等我反应,跟前的人便侧了一下头,将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开,漫不经心的落到了烟波浩渺的忘川河上。
尽管转瞬即逝,可对他熟悉如我,还是从刚才那双低垂着的眼眸里,捕捉到了一丝极快闪过的杀意。哪怕他嘴角边的笑意依旧很深,那一抹昭然若揭的狭促还没来得及褪去,可我还是一个没忍住,打从心底里忍不结结实实的哆嗦了一下。
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怒了这位祖宗,感觉到危险的逼近的我,也无瑕再去思考那么多,只是出于本能的往后撤了一步,想和如今阴晴难料的人拉开一点距离。
“唔!”然而为时已晚,我刚挪动了一下脚步,就被凤渊看穿了意图。根本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只觉得喉咙一紧,一只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掌,就已经死死卡住了我的脖子。
“凤王大人……咳咳!”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凤渊掐住我脖子的手,力道没有一点保留,他是真的下了杀心,随时可能会掐死我。不仅如此,而且还是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那种。
也正是因为感觉得到,我这心里才愈觉得难受。我想过无数次我们再度重逢的场景,也许是友好的打招呼,也许是不冷不淡的几句寒暄,再不济就是连句话都说不上的陌生人。可那么多种,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从前的凤渊,对自己究竟是有宽容,以至于到了现在,让我完全无法接受他此刻这样如此狠厉暴虐的一面。而如今的我,在他眼里,就像当初的黄皮子和王倩倩她们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区别。恐怕就连死,都跟蝼蚁一般,不会得到他的半分怜悯。
意识到这一点,我心里是又惊又气又伤心。用力掰着他扣住我脖子的手,试图问清楚他突然这么对我的缘由:“凤王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给你四次机会,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根本不理会我的挣扎,此刻犹如撒旦附身,不,这个蛇精病本身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撒旦!
狭长的眼角微眯着,薄唇勾着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他一边故意将语调拖得长长的,一边将我凌空提到了忘川河上:“我会让你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
“你,要我回答什么?”我憋得满脸通红,艰难的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与此同时,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完了完了!
我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没有被闫重烈从楼梯上推下来摔死,也没有被那个络腮胡打死,现在该不会倒霉催的要被这个蛇精病给掐死了吧?
假如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我特么还能说什么呢?!
“说,是谁派你来接近我,目的,又是什么?”凤渊这么问着,指骨分明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我相信,假如我不回答,也许就是下一秒,自己的脖子就会跟甘蔗一样,脆生生的断成两截。
“咳咳!没有人派我来,”我被迫仰着脖子,视线模糊的看着前方那张令自己痴迷的脸,表情因为脖子上的痛而变得有些扭曲:“我接近你,也没有任何目的……啊!”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给打断了。感觉右侧的肩膀好像被一把锯子给狠狠锯开了一般,尖锐的钝痛,让我的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密密的冷汗。
“啧啧,说假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然而我的痛苦并没有引起凤渊,哪怕一点点的恻隐之心。
不仅如此,那双幽深如潭的双眸,反而因为不满意我的答案,更加阴厉了几分。墨一般黑的瞳孔,深的望不到底,让人看不穿他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
说到这里,他又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视线从我的右侧肩膀慢慢的转移到了左侧肩膀上。随即,那张如同被朱砂浸染过的薄唇,微微抿了一下,如同叹息一般的提醒道:“你还有三次机会……”
“告诉我,是不是我亲爱的哥哥,派你来接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