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禹在来到镇东区的地头上时,都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也没回家,路上给潘云拨了个电话,今天正好是潘云在队里值班,张禹干脆去了镇东分局。
在潘云的办公室里,他将那张照片拿个潘云过目,希望潘云能够帮忙找出这个人来。
镇海市得有多大,人口流动量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想要找个人,难度实在太大。让他张禹按照照片去找,肯定是找不到,唯一的指望就是警方。
光有照片,不知道名姓,哪怕是警方去找,也如同大海捞针。好在这人看起来像是从监狱里出来不久,或许能够查到来路。
潘云让张禹等着,张禹也是困了,干脆就在办公室里躺下睡了。
快到天亮的时候,张禹迷迷糊糊的听到潘云的声音,“张禹、张禹......”
张禹睁开眼睛,就见潘云坐在他的边上,手里拿着几页纸。
“这是你要找的人,他叫尹大龙,是镇海市镇南区三家河人,前几年进城务工,因与人发生口角将人打成轻伤,判了四年半,三个月前才刚刚释放。”潘云说道。
说完这话,她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张禹。
张禹一瞧上面的照片,跟视频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马上问道:“你可知道现在上哪能找到他?”
潘云轻轻摇头,“他不是镇东区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对了,你找他做什么,不会是在这边犯什么案子了吧?”
“犯什么案子,暂时不太清楚。不过现在,我急于找到这个人,既然知道家在哪,那我这就去他家走一趟。”张禹说道。
“用不用我跟你一起去。”潘云提议道。
“不用。我自己去就成。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再给你打电话。”张禹笑着说道。
这种事情,天晓得有没有危险,潘云只是普通的警察,帮到这里已经足够,接下来的事情,就需要张禹自己来做了。
镇南区三家河。
这个地方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张禹只带着司机过来,找这个地方,可费了不少劲。快到地方的时候,张禹吩咐司机停车,让司机开车回路过的镇子休息,他一个进村。
司机知道这位老板的行事作风,所以没有二话,只管听命行事。
三家河的地界倒是不小,面积可要比张禹老家大牛屯大多了。山地田地到处都是,张禹往村子里走。
眼下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农村很是安静,又没有路灯,只能靠着星光辨明方向。张禹知道尹大龙家的门牌号,开始的时候,以为跟自家乡下差不多,很容易就能找到。结果他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村子里好像人口不多,进来半天,也没看到个人家。
晚风幽幽,吹在人的身上,倒是蛮舒服的。
“呜呜……呜呜……”
突然间,前面响起了一个哭声。张禹听的清楚,好像是一个老妇人在哭。
他顺着哭声走去,很快就看到前面的小路上有一个草垛子,草垛子下面好像有一个人影。
那个人并没有发现他,只管坐在地上低头哭。张禹慢慢靠近,随着距离对方越来越近,张禹嗅到那人的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臭味。
没错,是尸臭味。
张禹马上停下脚步,说道:“大姨,你为什么在这里哭呀?”
听到张禹的声音,那人明显一愣,抬头看向张禹。张禹也看到了对方的面目,果然是一个老妇人,衣着朴素,脸上布满了皱眉,看起来能有六十岁上下。
“你是谁呀……”老妇人声音沙哑地问道。
“我是到这里找朋友的。”张禹故意说道。
“哦……”老妇人应了一声,低头继续哭泣。
张禹有点纳闷,又问道:“大姨,你为什么一个劲的哭,也不回家呀?”
“你不用管了,去找你的朋友吧……”老妇人又是沙哑地说道。
见对方这么说,张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打听,他故意向前走了几步。
老妇人的身上确实有尸臭味无疑,但是这个味道,并不像聂倩身上那般浓郁。感觉只是沾上的,不像是从身体上不停地散发。
“我找的朋友叫尹大龙,不知道大姨听没听说过。”张禹又故意问道。
“你?”一听说张禹找尹大龙,老妇人猛地抬起头来,“你找他做什么?你认识他?”
“我是他朋友……”张禹说道。
“朋友……有什么急事么……要是没什么大事,你就走吧……”老妇人说道。
“嗯?”这次是张禹一愣,“你和尹大龙很熟。”
“我是他妈……”老妇人哽咽地说道。
“原来是龙哥的妈呀,阿姨您好……您在这哭呢……赶紧起来……”张禹马上凑了上去,从兜里掏出来一张辟邪符,以防万一。
他伸手将老妇人扶起来,还真别说,老妇人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触碰到辟邪符,都没有其他的反应。
“大龙不让我回家,他说他快死了……把我给撵了出来……呜呜……”老太太哭着说道。
“这、这……这龙哥什么意思呀……也太不像话了……阿姨,我扶你回去,问问他干什么这样,还把你撵出来……”张禹又是故意气鼓鼓地说道。
嘴里这么说,其实他心里更多的是好奇。
无缘无故的,这尹大龙为什么说自己快要死了,老太太身上尸臭味,又是从哪来的。
“好……呜呜……他这孩子……除了冲动点之外……其实还是不错的……唉……”老太太在张禹的搀扶下,一边路,一边朝前面走去。
前面的路很黑,难得遇到一户人家,却是黑漆漆的一片。
沿路有一片玉米地,顺着边上的小路走过,再往前就能看到一座大山。
过了玉米地,路旁有一个小院,沿途都很安静,走到这里的时候,张禹就能听到小院子传出狗惊慌的叫声。
“汪……汪汪……”
这个叫声很不正常,张禹也是从农村长大的,平常没事的时候,狗绝不会这么叫。
“大姨,这就是您家了吧?”张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是我家。”老妇人说道。
“您家这狗,平常都这么叫么,晚上还怎么睡呀?”张禹又试探地问了一句。
“以前不是这样的,就前些日子有个晚上这么叫了一宿,跟着就是前天晚上开始叫唤,一直叫到现在……叫的我心里都不踏实……特别是大龙……还说自己要死了…….这孩子……”老妇人又哭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