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禹一听张银玲这么说,不由得暗自皱眉,心中埋怨起来,你这个丫头,怎么什么时候都有你,该不该你知道的,还都想打听打听啊。
当然,张禹也不能现在数落张银玲,他只是看向中年男人,平和地说道:“是关于熙红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原本开始打算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但是后来我考虑了一下,想要单独先跟叔叔谈一谈。”
熙红和张银玲都是不解,所谓的工作,能有什么工作,张禹这话说的,跟真的似的。熙红见张禹这么说话,只好点头说道:“那、那你先跟我父亲说吧……”
张银玲则是猜到,张禹肯定有什么古怪。奈何现在,自己实在不方便多打听,便点头说道:“那你们先说吧,等回到单位,咱们再说。”
张禹旋即朝中年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中年男人迟疑了一下,说道:“好,那咱们到我房间里说。”
他引着张禹去到主卧,主卧里面也没有太多的摆设,无外乎是床和衣柜,以及在墙上挂着一个不大的老式液晶电视。
屋里倒是有一把塑料凳子,中年男人请张禹在凳子上坐,他坐到了床边。
张禹在进门之后,就把房门先给关好,并且确定,没人跟过来偷听。张禹先是随便聊了几句,他看的出来,熙红的父亲是个忠厚之人,没有什么太多的心眼。
寒暄之后,张禹说道:“叔叔,我想跟你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熙红的父亲说道。
“叔叔,你听了我的话之后,不许大声说话好不好……”张禹嘱咐道。
“呃……”熙红的父亲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说道:“好、好……”
“熙红应该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吧……”张禹跟着说道。
一听这话,熙红的父亲立时大吃一惊,若不是有张禹的事先嘱咐,估计直接就能叫出声来。半晌之后,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瞎说什么……熙红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叔儿,这种事情,你可是瞒不到我的……到底是不是亲生的,我们这边一查就查出来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跟我说实话……这让的话,对谁都好……”张禹心平气和地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对谁都好……”熙红的父亲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么说吧,熙红的亲生父母被人给杀了,其中案情重大,已经不仅仅是巡捕方面介入调查,就连机要调查署也展开调查。可以说,这是一桩陈年旧案,但是牵连很广,哪怕是到今天,都没有结案……不仅如此,凶手仍然还在作案……我们发现熙红跟当年的案件,其实也是巧合……但既然发现了线索,就一定要追查下去……在此,希望叔叔能够予以配合……”张禹这次严肃地说道。
他的这番话里面,自然存在着不小的破绽。只是熙红的父亲明显老实,此刻听了张禹的话之后,脸色都不禁变色,看起来十分的紧张。
一看到熙红的父亲表情有异,张禹瞬间便能够断定,熙红的父亲果然知道一些事情。
于是,张禹趁热打铁地说道:“叔儿,我希望你能够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我,这不仅仅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熙红好,同样也是为了给熙红的父母报仇。”
“我……我……好吧……”熙红的父亲终于点了点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他跟着说道:“熙红确实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她是桃姐和齐哥的女儿……”
“桃姐和齐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张禹随即说道。
“我们家以前是住在白头山不远的白头镇上……还记得二十多年前,桃姐和齐哥搬了过来,租了我家隔壁的房子,我们便成了邻居……桃姐当时已经怀孕,肚子都不小了,但十分的勤快,还帮着照顾我瘫痪的母亲……齐哥特别仗义,以前我干活的时候,总是有人欺负我,后来我把齐哥带去了,有人欺负我的话,齐哥就替我出头,将欺负我的人都给揍了,从那之后,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了……之后桃姐剩下了一个儿子,我们两家的感情更好了,桃姐为人和气,齐哥为人又仗义,跟镇上的不少人关系都不错,后来我媳妇就是桃姐帮忙撮合的……转过头来,又过了一年多,桃姐又怀孕了……这次剩下了一个女儿……起名叫嫣儿……大家都很高兴,可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晚上,嫣儿突然被放到我家院子里,我们两口子,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因为熟悉,所以一眼看到,就知道是桃姐的女儿……孩子为什么会被放到我家院子里,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我赶紧去隔壁找桃姐和齐哥……结果发现,两个人和儿子都不见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等我回到家的时候,我媳妇告诉我,在嫣儿的襁褓里面,发现了一封信,还有一些首饰和钱……信上的内容是,桃姐求我们家赶紧带着嫣儿离开这里,那些首饰和钱,是桃姐的全部家当……希望我们两口子能够将嫣儿抚养长大……我家一直受桃姐的恩惠,我把这事跟我瘫痪的老娘说了,我娘也赞成离开镇子里,带着孩子走……于是,我们全家就离开了白头镇,坐火车来到了开源,在这里扎了根……也把嫣儿改了名字,叫作熙红……”熙红的父亲缓缓地说道。
他除了语速有些慢,说话的时候,表情会不自觉的动容之外,似乎根本不需要去回忆这些往事。这些个往事,仿佛历历在目。
“桃姐和齐哥带着儿子离开的那天晚上……你们家有没有听到点动静……”张禹又问道。
“没有……”熙红的父亲摇了摇头,但是很快,熙红的父亲好像想起了什么,旋即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当天我们下班的时候,在道上好像遇到了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的道士……这个时候,齐哥就好像见了鬼一样……拉着我赶紧钻胡同走了……”
“穿蓝色道袍的道士……”张禹当即沉吟一声,旋即便能猜出来,这个穿蓝色道袍的道士,极有可能是蜀山派的道士。张禹接着问道:“那之后呢……”
“之后齐哥看起来就像是正常人一样,我们俩一起回了家,该吃饭吃饭……再就没有什么特别……实在没有想到,他们两口子突然就没影了……齐哥、桃姐和孩子……都、都死了么……”熙红的父亲说到最后,声音都有点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