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那儿!快快!”
“站住!你们跑不了啦!”
一群兵从街口喊着朝巷子里冲过来。
慕如烟急得不知所措:“少爷,您先走吧,别管我了,我跑不动还连累您。”
事情是由自己引起的,她不想连累救命恩人。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陶七,你快提着我的箱子从这儿跑出去,记住一定要保护好箱子,不能让人抢走了!”
陶国华说完,拉起如烟就准备朝另一条巷子跑。
“少爷,那你呢?我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办?”陶七担心地在后面说。
“我有办法,你快走!”陶国华头也不回。
他们连跑过两条巷子,慕如烟实在跑不动了,停下来扶着墙大口喘气。
附近搜捕的声音越来越嘈杂,看样子他们是跑不掉了。
“少爷,您快走吧,与其两个人被抓住,不如咱们逃出一个去。”她边喘气边说。
“不行,救人救到底,我怎么能扔下你不管?再说他们是冲我来的,人是我打死的,与你何干?”
陶国华坚决不同意。
不仅不同意,他看着几条交叉复杂的巷子,有了主意。
正如他所说,人是他打死的,他不能连累如烟。
“慕小姐,咱们分开跑,你往那儿跑,那条巷子出去就到了西城,那里容易混出城去,出了城你就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少爷,那您呢?”
“我往这儿跑,这边通向我家,这样才能保证我们两个都安全逃走。”
他隐瞒了真实想法,他选择的这条巷子并不通往他陶家大宅。
而是他想把那些追兵引开,好让慕如烟平安出城。
他想着自己从小在城内长大,每条巷子他都熟悉得很,要引开追兵然后脱身,还不是太难。
慕如烟信以为真,连连点头:“好,那您小心点儿!”
“等等,你家住哪里?”
“我家在城外十五里处的慕家村,村里没几户人家,我家住在村东头,门前有条大河。”
“记下了,你快跑吧,我也要走了!”
慕如烟感激地朝陶国华道了个福,撒腿就跑。
她远远地跑出巷子口的时候,听到身后的远处一阵枪响。
她一怔,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含着眼泪看着刚才和陶国华分手的方向。
最后狠了狠心,扭头又跑。
她边流泪边跑出了小巷子,到了西城,街上只有零散的一些小贩。
破旧的城门也没有守兵,只有晚上才有兵士值班把守。
她不禁在心里更加感激和担心陶国华,她看向城中的方向,硬着心肠出了城门。
一口气跑进村,进了自家的院子,随手关上院门。
她站在院中,眼泪便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她的父亲此刻正躺在屋里的木板上。
她踉踉跄跄地奔到灵堂前,“扑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捂着嘴哭起来。
“爹,女儿没用,还得委屈您几日,等女儿买回棺材就给您老入土为安……”她用力地磕着头。
正哭着,院门外响起了一阵喊声。
“有人在家吗?”
“里面还有活人吗?”
一个鸭公似的嗓子在院墙外直着脖子喊。
慕如烟立即止住哭声,紧张地躲到灵堂门后朝院门口看去。
只见半人高的院墙外,一个戴着瓜皮小帽、精瘦精瘦的男人正贼溜溜冲里面看来。
慕如烟认出他是邻村的富户赖大发。
于是她整了整衣裳,走到院子里问:“赖爷,您有什么事吗?”
“哟,在家呢?怎么?门都不开开?”赖大发阴阳怪气地说。
“真是对不起,我爹刚去了,家里不吉利,您请回吧……”她委婉地拒绝开门。
“我就是听说你爹去了才来的,你们家缺棺材了吧?”赖大发眼睛直朝院里瞧。
这句话听着好生别扭。
慕如烟在心里暗骂:你家才缺棺材呢。
但是她又不得不悲哀地在心里承认,自己家此刻正是缺一副棺材给爹入殓。
好歹爹爹也是前清的秀才,虽然家道中落了,但也不能就这么草席裹着入土吧?
即便是再穷,最后一次她也想让爹爹能体面些下去见娘。
她无奈地把院门打开。
实际上她就是不开门,只要男人大力踢门也能踢开。
赖大发进来后,并没有进去小灵堂看慕老爷子,而是在院子里绕着慕如烟上下打量,一双贼眯眯的眼恨不能把她瞧透。
“赖……赖爷,您……您还是请回吧,我们这殡丧之家,晦气。”
她心里害怕,结结巴巴的想把他请出去。
“不急不急,有你这么美的人儿在,何来晦气?过来,让赖爷我瞧瞧你身上有没有晦气。”
赖大发说着,手就朝她胸脯伸了过来。
慕如烟吓得双手捂着胸,转身要让开,却被赖大发拖进了怀里。
“小美人儿,你想跑?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只要是我赖大发看中的女人,就没有能跑掉的?”
边说边用臭哄哄的嘴拱向她的鬓边。
“赖爷,您行行好,我有孝在身,我爹爹还躺在屋里呢,您就放过我吧?”慕如烟的眼泪滚了出来。
她才刚从城里那些兵痞子手中死里逃生出来,没想到又进落入了贼人之手。
上天仿佛在故意落井下石一般。
“放过你?嗯……这个样子确实不乖,赖爷我很不爽,来,你先把这个吃了赖爷就放开你。”
赖大发从怀里掏出一个类似鼻烟壶大小的瓶子,把瓶口塞入她的口中,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了嘴。
一股清凉苦涩的味道在她的舌尖蔓延。
“赖爷,这……这是什么?”
她惊恐地用双手捂紧自己的脖子。
“这可是好东西,一会儿你就知道什么叫做赛神仙了,哼哈哈……”赖大发奸笑起来。
慕如烟心知这个无赖给自己吃的绝不是好东西。
奋力挣脱了他,朝院门口冲去。
无奈浑身渐渐酥软,脚像是踩在棉花上,没跑几步就被赖大发拦腰扛上了肩。
“赖爷……你你快放了我,求求你了……”
她边用双手捶打赖大发的后背,边大声哀求。
赖大发丝毫没有理会,直接踹开一间小屋,把慕如烟扛了进去。
这是如烟的闺房,简陋得如同别人家的柴房。
里面除了一张桌子和一张铺着破旧薄被的旧木板支起的床,再无其他任何家具。
她被扔在木板床上,正想翻身爬起,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丝毫不受控制。
“小美人儿,你就别白费劲儿了,一会儿完事了赖爷我帮你爹打上一口薄棺材,算是成全了你一片孝心不好么?”
赖大发已脱去长衫,迫不及待地朝慕如烟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