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凌看向琥珀,慢慢道:“琥珀,你还不把你知道的,告诉司马丞相?是不是要进了京衙门或者刑部,才说老实话?”
琥珀似乎受到了惊吓,颤抖着道:“钟小姐,我不想死,我说了你可不可以保证让我不死?”
钟桃娇正准备开口,却被顾芳华拉了一下衣袖,然后就听见顾芳华道:“琥珀,你没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
琥珀浑身一软,头伏在地上颤抖,旁边的翡翠看不过去,扶起她道:“你们不用问琥珀了,我说。琥珀姐姐,多谢这一年多你的照顾。”
“大人,你想问什么,直接问我就是,请不要为难青田院其他的人。”
燕容凌看着神色自若的翡翠,总觉得有点怪异,旁边的司马丞相已经站起来,一脚踢在翡翠心口。
破口大骂:“你个贱婢!竟然吃里扒外,说!奸夫是谁!”
翡翠慢慢从地上爬起,擦擦嘴角咬破的血迹,平静道:“人是谁,我不知道,在惠安寺更衣时,有人对我下了毒。要我想办法当晚让院里的人都睡了,否则要我浑身溃烂而死。”
不管燕容凌他们信不信,翡翠接着道:“我没有办法,只好在酒和燕窝粥里,下了他们给我的药。然后我就被他们打晕,钱婆子听到的尖叫,就是琥珀进来发现小姐衣衫不整,而我才苏醒的时候。”
燕容凌追问道:“可是钱婆子一直守门,她为什么没有发现外人进入?”
翡翠轻蔑一笑道:“钱婆子哪天晚上守门不睡觉?”
司马丞相大怒:“玉儿救了你,你竟然恩将仇报,让外人来坏她清白,你该死!”
事已至此,似乎事情已经好清楚,顾芳华却隐约感觉到不对劲,却始终找不出问题所在。
燕容凌长笑一声,赞叹道:“翡翠,你说这话是逗我们吧?丞相府不说戒备森严,可也不是谁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吧?”
翡翠神色不变,低声道:“大人有所不知,他是江湖人士,飞贼惯会采花,司马小姐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这时,在刑部的燕少洵也查到几个离奇案子。
有一个富商,只有一个独女,想招夫婿上门。去寺庙算卦时,经高人指点,说他女儿命中缺水,要是能有个八字相合,和水有缘的丫环,就会一生顺遂。
结果回去路上,遇上一个被继母虐待跳水自杀的女子,富商觉得有缘就顺手救了下来。结果半年后,还没有招婿就有了身孕,却抵死不肯说出奸夫,后来撞墙而死。
另一个案子是一家老夫人病得奇怪,后来请仙姑做法,说她要收个干女儿才能平安。老夫人按照仙姑给的指示,真的找到了一个符合条件的女子,收为干女儿。
后来老夫人的病,果真痊愈,更是对这个干女儿百依百顺。可不久之后,这家里的孙小姐无故有了身孕,也是招不出奸夫,后来被沉塘。
第三个案子是一家小寡妇,收留了一个被追杀的女子,等那女子走后不久,竟然有了身孕,羞愤自尽。
燕少洵很快将她们的案子,同司马玉的事情联系起来。
这几桩案子有个共同点,就是事前不久,都曾收留或者同一个女子相处过。燕少洵恍然大悟,这时代的人想不通,是不知道这世上不独有女扮男装,更有男扮女装。
在花样美男众多的年代,很多男的比女人还漂亮妩媚,特别是那个度假胜地泰国,这样的人才更是一抓一大把。
燕少洵马上把刑部,负责纪录卷宗的官员找来。
“你快查查,司马丞相府是不是最近来了什么新丫环、婆子、媳妇一类?”
那官员奇怪的看了燕少洵一眼,回答道:“回五皇子,最近是没有,司马小姐很少出门,只有去年上巳节,救了个卖身葬父的女子。就是这个翡翠。“
燕少洵预感,这个翡翠一定有问题!他要马上去司马府,当着顾芳华的面破这桩奇案!
而青田院里,燕容凌却戳破翡翠的谎言,道:“你不用推诿,采花贼也要分对象的。历来都只会是富商之女,或者不入流小官,怎么敢来丞相府?命都保不住,怎么采花?”
翡翠低下头,坚持道:“的确是采花贼,大人要是不信,奴婢也没有办法。”
这时,萧遥开口了:“六皇子,依萧某之见,不防请两位公公,检查一下这位翡翠姑娘。萧某总觉得姑娘声音低沉,要不是这张脸,萧某怕会觉得是男人。”
翡翠神色终于有点变化,好像原本完美的盾牌开始龟裂。声音更沙哑道:“你们是要羞辱奴婢?”
顾芳华也明白过来,惊诧之后道:“羞辱?从何而起?就是进宫的秀女,也要内侍们检查身体的。”
旁边的琥珀更是摇摇欲坠,钟桃娇看得糊里糊涂,小声道:“明珠,检查身体做什么?”
顾芳华叹口气,回答道:“萧三哥怀疑,这翡翠是男扮女装。”
钟桃娇失声尖叫:“怎么可能!”
小圆子和小满子上前,准备带翡翠去验身,没想到翡翠豁然站起,将衣襟一把扯开,羞愤道:“大人!还要验身吗?”
这下,青田院里的人都看了个清清楚楚,翡翠却不遮不掩,还是小圆子回过神来,替她把衣裳拢好。
翡翠重新跪下,低声道:“是奴婢引狼入室,对不起小姐,大人要杀要剐都随便。只望大人怜奴婢身世凄苦,赐奴婢一个体面的死法,饶了其他人。”
本来大家都怀疑翡翠是男人,可刚才亲眼所见,又的确是女人的胸口,众人陷入沉默。
难道,真的是飞贼所为?
院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燕少洵带着刑部尚书金大人,快步赶到青田院。
“六弟!我知道谁是奸夫了!就是翡翠!”
燕少洵本以为大家会大吃一惊,可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复杂,好像都是一言难尽。
燕容凌拱手道:“五哥,金大人,我们刚才审问过了,确实和翡翠有关。只是,翡翠已经检查过,的确是女人。”
燕少洵犹如一头冷水泼下,难以置信道:“不可能!翡翠绝对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