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普西龙人自然不会为此处罚犯错的族人,因为“新人类”同样有好斗缺陷,难以令他们满意。
于是,在根达亚人与“新人类”后,“新新人类”与第三次文明出现在环境改造过后的穆利亚大陆,同多样化大爆发的植物共同生活。
穆利亚人的超能力再次被削弱,伊普西龙人这么做的初衷是为了让穆利亚人学会合作与包容,即便没有超能力也可以通过大自然的馈赠生活下去。
至于灵魂的容器嘛……根达亚人同穆利亚人结合,会激发DNA的隐藏片段,从而诞下纯粹的根达亚人。
经过三次文明变迁,伊普西龙人对于盖亚星生活的穆利亚人失去最初的博爱与宽容,变得严厉与苛刻。对于这一点,他们的根达亚子女很清楚,这种态度变化源于失望也好,源于失去新鲜感也罢,总之伊普西龙人越来越将引导盖亚星文明发展当成一个游戏,把穆利亚人看成容器供应者……就像……就像恶灵对人类身体的渴望。
当一个人获得了永恒的生命,免于死亡的恐惧,总要找点乐子来做,以度过漫长的岁月。
伊普西龙人对盖亚星生活的智慧种族的态度发生转变,他们的根达亚人子女对他们的态度随着时间推移也随之改变。从原来的感恩、尊敬到疑虑、不解,再到恐惧、愤恨……谁会愿意自己的孩子成为别人的意识容器呢,哪怕是赐予他们生命的人。
说起来,他们才是盖亚星的智慧生命,跟现在的穆利亚人一样。伊普西龙人才是外来者,这些外来者正在收起伪善面孔,露出邪恶的爪牙……起码在他们看来是这样。
穆利亚人还是被毁灭了,板块沉陷,海水没过大陆,文明就此失落。施暴者……正是伊普西龙人的根达亚人子女。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穆利亚人没有走上伊普西龙人乐见的道路,缺乏集体意识与奉献精神,在个性与思维上表现出差异化,而差异化正是带来分歧与混乱的根源。
对于伊普西龙人来讲,毁灭一个文明与重建一个文明就像重练一个小号般简单,可是对于一部分根达亚人子女来讲,毫无疑问是邪恶的,如同魔鬼。
当第四次文明在一个叫做亚特兰蒂斯的地方诞生时,伊普西龙人将这种轮回彻底当成了游戏。他们决定离开一段时间,没有说明去向,只是将引导文明发展的重任交给了根达亚人子女以及少数“沾亲带故”的穆利亚人。
等待是无聊的……没有一个人喜欢重新升级。
伊普西龙人在离开前肆无忌惮地调侃,猜想亚特兰蒂斯文明会以怎样的方式落幕。
他们不仅在对亚特兰蒂斯文明的态度上表现出不尊重,对于根达亚子女来讲,也失去和蔼一面,因为多数伊普西龙人主张启动克隆技术,用更为简单的方法获得年轻、健康的躯壳。
如果放在以前,对于他们的根达亚人子女来说,当不至于有多大触动。
今时不同往日,要知道智慧生物的思想随着时间推移,会不断成长,不断成熟。因为伊普西龙人的态度转变不断积累的愤怒,最终在根达亚人(在亚特兰蒂斯人面前自称为神使)群体造成意见分歧。
其中一部分根达亚人在对立者休眠时期通过隐蔽手段向亚特兰蒂斯人输送先进技术,催化科技发展。
当伊普西龙人归来,看到亚特兰蒂斯人已经初步进入太空文明,并拥有了源自伊普西龙技术的战斗舰只。他们明白自己受到欺骗,心中燃起愤怒的火焰。
对亚特兰蒂斯文明的毁灭之战拉开序幕,然而伊普西龙人很快发现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那些背叛者有外援,非常强大的外援。
虽然他们最终赢得了胜利,亚特兰蒂斯文明走向灭亡,盖亚星重归混沌。但是阿瑞斯星也变成一片废墟,沦为不毛之地。
按照库库尔坎的说法,反抗伊普西龙人的根达亚人与极少数穆利亚人在外援的帮助下逃了出去。当他们了解到失落之地发生的事情,偷偷回到盖亚星打探虚实的时候,伊普西龙人已经不在了。
不同于以前,这次伊普西龙彻底离开了,留下一个烂摊子。
随着伊普西龙人消失不见,曾经的分歧与龃龉也不复存在,根达亚人与穆利亚人开始改造环境,重建家园,培育文明火种。
人类……开始在星球各个区域出现,不再是以前的圈养状态。
根达亚人与穆利亚人从原来的神使一跃变成神明,叫人讽刺的情况出现了……他们最终变成近似伊普西龙人的存在,好在不是看过多次文明轮回,失去耐心与博爱的伊普西龙人。
他们融入社会,一方面监控文明发展,一方面引导文明发展……主要是压抑科技进步。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意见与主张的不统一,他们开始分裂,开始内讧,开始小动作不断。
起初保守派占据绝对优势,这在历史上表现为神权对王权的压制,君权对民权的压制。
开明派尝试打破这样的格局,于是有各种各样的思潮,各种各样的对抗。
美塞尼亚战争、特洛伊战争、罗马内战、十字军东征,乃至百家争鸣、文艺复兴,封建农奴制度的确立,资本主义的兴起……历史上很多著名势力战争、思潮对抗,工业革命都是在他们的操纵与影响下发展而成。
在这个过程中,不同的大陆出现不同的神话传说与宗教体系,前者并非完全都是虚构,有一些说的是亚特兰蒂斯文明落幕时期的神魔大战……伊普西龙人是魔的一方,而带领亚特兰蒂斯人反抗的根达亚人与少数穆利亚人代表神的一方,这场战争以神明一方获得惨胜告终,与两名人类建立起新世界……它叫诸神的黄昏。
在另一版本中,尤其是一直压抑人类科技发展的神权体系中,那两名人类被叫做亚当与夏娃。
保守派为压抑人类文明科技发展,曾经在大陆上制造大洪水,摧毁科学的基石,让文明停滞不前。在西方,这对应着诺亚方舟的故事……事实上真有诺亚此人,他的真实身份为开明派一员。在东方,这对应着大禹治水的故事。
印度神话中关于人类诞生的故事,取自根达亚人改造自身基因,创造人类的事实。埃及神话中也有类似描述。
埃及神话记载的木乃伊的故事,事实上是对伊普西龙人夺取根达亚人、穆利亚人身体的一种特别记载。尽管伊普西龙人离开后,根达亚人与穆利亚人也是这么做的。
再比如希腊神话中普罗米修斯给予人类火种的故事,实情是开明派的根达亚人催化人类文明发展,被保守派一方惩处的神话表达。相似的还有圣经对耶稣的描述……然而,开明派成员的作为最终被保守派反利用,确立了影响西方世界的神权体系,在东方……对应的是佛教思想传播。
很多神话,以及神话故事里的人物,并不是好事者的虚构产物,那都是开明派与保守派对人类文明不同态度的历史表达,只是因为他们必须隐瞒自己的存在,相关事迹便被神话化,以不同风格的文字描述出现的不同地域,影响着生活在那里的人类,达到他们的引导目的……用现在的话讲叫做洗脑。
有些太古神话中零零散散记录着伊普西龙人在盖亚星创立第一次文明到离开太阳系过程中的事迹,例如东方的女娲补天,西方的提坦神陨落。
伊普西龙人走后幸存的根达亚人、穆利亚人、亚特兰蒂斯人……他们对于不同地域生活的人类的不同态度与多样化引导,促成了丰富的神话体系。作为另一种形式的史料记载被保存下来。
起初……保守派势力是占据上风的,对开明派拥有压倒性优势。这一形势的最大体现便是人类度过漫长的石器时代与冷兵器时代,但是当工业革命爆发,科学发展如同开了挂,短短几百年的进步,以无法想象的程度超越数千年的旧时光。
以根达亚人为首的引导者,为什么在赶走伊普西龙人后有这样的表现呢?他们反对伊普西龙人对盖亚星文明的操纵行为,可是当他们坐到伊普西龙人的位置上,却又变得跟后者一样。
很大程度上,这是一种因为责任感催生的焦虑感与恐惧感。如同伊普西龙人,他们都曾经历自身社会的崩溃,文明的衰亡,非常担心伊普西龙人消失后由他们一手建起的乐园变成生命的坟场。
这很像伊普西龙人对于根达亚文明的心态……不,应该说他们对盖亚星新兴文明的热爱,还在伊普西龙人对根达亚文明的之上。
在一定程度上,人类即相当于他们圈养的宠物,又类似他们的子女,还起到提供躯壳,延续生命的效果。很多引导者也是社会活动的参与者……在这点上表现的比伊普西龙人还要积极。毕竟于他们而言,相对伊普西龙人对盖亚星更具归属感。
故乡……永远是游子的心灵港湾。伊普西龙人有这种感情,继承伊普西龙人基因与脑域结构的盖亚星人同样如此。
极致的爱,有时候意味着伤害……开明派的引导者是这么想的。
如果保守派引导者一直占据优势地位,打压开明派引导者,那么人类文明的发展脚步必然长久停滞,甚至永远困于冷兵器时代。
打破这一僵局的是保守派引导者在探索伊普西龙人离去之谜与失落之地之谜过程中发现的一座遗迹,那完全不同于以往见过的伊普西龙遗迹。
那段时期,保守派引导者将精力都用在研究新发现的遗迹上,忽视了对人类世界的监控。激进派引导者抓住这个机会,通过连续的工业与科技革命,让人类掌握进入太空的力量。
当然,这个过程不乏流血与斗争,多位引导者……某种程度上讲也可以称为“神明”死亡。
开明派引导者之所以能够反败为胜,有三个原因。第一个原因:他们非常努力。第二个原因:虽然保守派引导者一直压抑人类科技发展,但是当进入工业革命时期,经开明派引导者启发所带来的思想解放运动在全球传播,除非保守派引导者效仿伊普西龙人的灭世举动,将人类文明打回原形,已经无法通过往日手段化解,而且监管地球的保守派引导者与研究遗迹的保守派引导者在这件事上存在严重分歧。第三个原因:曾经帮助他们战胜伊普西龙人的外援回来了,并站队到开明派引导者一方。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人类文明伛偻前行,通过在月球、火星、冥王星附近空域所谓的“大发现”,一举挺入太空文明阶段。
事实上这一切种种,都是在开明派引导者的帮助下完成。
因为对于人类的感情,因为不愿意同开明派引导者鱼死网破,也因为在遗迹里的发现,保守派引导者最终选择妥协,接受人类步入太空文明的事实。
然而……长久以来的分歧与裂痕并不是一次谈判,一次妥协,一次认同便可以修补的,最多只是拖延一下“病情”。
星盟的瓦解看起来是内部势力利益分配不均、体制不同、民族与文化差异……等等原因造成的。实际上在显而易见的缘由下,有着更深层次的矛盾。
开明派引导者与保守派引导者之间的矛盾积累到临界点,并在星联彻底瓦解,群雄逐鹿时期爆发开。双方在死寂之海区域展开激烈交锋。最终开明派引导者击败了保守派引导者,获得战争胜利。
之所以开明派引导者在没有外援帮助的情况下摘取到胜利果实,最大的原因是他们获得来自人类世界的支援……即便以星联末期人类社会科技水平还远远不是继承伊普西龙人遗产的保守派引导者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