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x坐在龙椅上,把陈圆德的动作看在眼中,也看到了吉尔斯基眼中的狂妄之色,一个番邦小国,见了他竟然不下跪行礼,顿时让奕x怒气汹涌。
但奕x是一朝天子,甚至认为自己是天朝上国的皇帝,比沙皇这个番邦的皇帝更高一个等级,眼前一个沙俄的将军对他不恭敬,奕x肯定是不能出手的,否则便会落下倚强凌弱的名声,所以奕x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杜翰揣摩帝心,猜出了状况。
他踏出一步,目光冷厉的盯着吉尔斯基和陈圆德,义正言辞的大喝道:“尔等见到我皇,为何不下跪。”
陈圆德明白事关国体,再加上又吉尔斯基站在旁边,他便朗声喝道:“下跪,谁规定了要下跪。”杜翰问他一句,他又反问了一句话。
杜翰沉声道:“见了皇上就该下跪,这是规矩。”
陈圆德开口反击道:“我只知道我们的皇帝下令,我国的百姓除他之外,见谁都不能下跪,否则就是丧权辱国,这是我沙俄的规矩,不容践踏,况且,贵国的皇帝陛下向我皇借兵,才得以登上帝位,现在要翻脸不认人,想要过河拆桥,恐怕这个不合道理啊,若是如此,我沙俄大帝国的军队,恐怕再度南下了。”
他字正腔圆,汉语极为标准,声音大殿中回荡着。
奕x听后,表情更加难看。
陈圆德这厮,太嚣张了。
杜翰愣愣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因为杜翰知道奕x登上帝位是借助了俄国人的力量,若是惹怒了俄国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再加上现在谈洋色变,涉及到洋人的事情,杜翰也把握不准咸丰的心思,若是说错话,导致局面无法收拾,他就难堪了,所以杜翰默默的退了回去。
朝中诸公,没有一人敢站出来直面陈圆德、
奕x心中叹息,倍感耻辱,他心中更是暗暗的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加倍的讨回今日的耻辱,要让俄国人知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结果。
奕x压下心中怒气,沉声问道:“陈圆德,入宫见朕有什么事情。”
陈圆德笑道:“皇帝陛下,您的忘性真大。”
“大胆。”
匡源是一个直性子,见陈圆德这般说话,立刻大喝,虽说涉及洋人的事情他不发言,但陈圆德调侃皇帝,匡源却忍不住了。
“铿锵。”
忽然,殿中传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所有人闻声望去,却是吉尔斯基拔出了腰间的配到,刀刃指着匡源,用俄语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话,陈圆德听后,神色从容的说道:“这位大人,少将阁下说了,现在代表的是沙俄大帝国的皇帝陛下,正在和你们的皇上交涉,你只是一个臣子,请不要胡乱插嘴。”
匡源气得颤抖,几乎是准备拼命。
奕x面色铁青,却还是说道:“爱卿退下吧。”
“皇上。”
匡源重重的喊了一声,心情沉重。
“退下。”
奕x大喝了声,匡源无奈退回了队列中。
吉尔斯基长刀入鞘,陈圆德赞叹道:“皇帝陛下是一个明理的人,陈圆德佩服,今日,我和少将阁下来见,是有一件事情请皇帝陛下施行的,按照当初的约定,皇帝陛下应该把黑龙江以北的地方,以及库页岛等地割让给我们,但现在都过了两个多月,快要三个月,您却一点动作都没有,请皇帝陛下践行条约。”
朝中大臣都是一脸惊讶之色,神情错愕,一片哗然。
割让黑龙江以北的地区,丧权辱国啊。
奕x的眼中也流露出痛楚之色,表情阴沉得吓人,而且是沉默不言。
陈圆德不管这些,再次说道:“请皇帝陛下履行条约。”
“皇上,臣恳请诛杀此寮,整军和俄国人一战。”朝中,一个大臣站了出来,请求杀死陈圆德和吉尔斯基,这一声大吼,让陈圆德都打了个寒颤,他立刻看向奕x,沉声问道:“皇帝陛下,你想和沙俄大帝国开战吗,你承担得起吗。”
奕x深吸口气,道:“你回去吧,朕今日便派人和你签订合约,今日你们就滚出北京,否则朕一定让你们永生永世都留在这里。”
陈圆德嘿嘿一笑,叽里呱啦的和吉尔斯基说了话,转身离开。
等两人离开后,大殿中一片哗然。
奕x让刚才说话的臣子退下,但却又不阻止朝中大臣议论,自顾自的说道:“朕知道此举一出,举国哗然,只是朕还有别的选择吗,一旦朕不同意,就和前朝在煤山吊死的崇祯一样,只能成为亡国之君,想一想,南面有李振这个大患,西南还有石达开这个贼首,北面则有沙俄窥伺,再加上虎视眈眈的洋人,我能不答应么。”
随着奕x说话,大厅中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奕x继续道:“遥想当年,康熙爷挥兵北上抗击沙俄,打得俄国人连连败退,到了今日,朕却要向沙俄低头,愧对先祖啊。”
两行清泪,滚滚从奕x的眼中流淌出来。
朝中的大臣闻言,似乎体会到了奕x的心境,默默垂泪。
奕x话锋一转,又说道:“所谓知耻而后勇,朕知道今日的耻辱,必将永生铭记,朕只是希望,诸公能辅佐朕,力争在两年之内把国内的乱局平定,训练出一支所向披靡的强兵,在三年内,朕要挥兵北上,拿回失去的东西,五年之内,朕会南下击败李振,一统天下。”
他神情,奕x不愿意提及,但越不愿意提及的事情,来得越快,陈圆德和吉尔斯基签订了合约后,立刻离开北京,还把事情宣传了出来,一时间,举世哗然,消息迅速的朝南方传去,传到了南京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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