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來眼眸阴沉,目光锁定陆松鹤,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人啊,说话得有根据,尤其像你这样一把年纪的人,不要让别人说你倚老卖老,你说我开出的药不考虑病人的实际情况,请你说出理由,若是胡乱猜测,自己咽回去。”
他神情张狂咄咄逼人,打定主意要让陆松鹤出丑,进而让李振吃瘪。
希伯來的话,让双方的冲突更甚。
排队的病人听后,目光齐刷刷的落在陆松鹤身上。
这一刻,陆松鹤成了焦点。
南丁格尔看到双方的冲突加剧,轻叹了口气,想开口劝阻,但是,希伯來盯着陆松鹤那气势汹汹的表情,以及桓小狼、李振等人坚定支持陆松鹤的神色,都已经表明这虽然是中医、西医的争斗,却又代表了各自的立场。
陆松鹤的中医实际是代表中国,希伯來的西医实际是代表英国。
更深层次的,是两国脸面的问題。
李振面带笑容,说道:“陆老,我相信你。”
陆松鹤显得轻松随意,回答道:“老朽有信心,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事情都见过,这点小事不足为奇。”顿了顿,陆松鹤的目光才转向希伯來,说道:“你的诊断沒有错,用的西药也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治好病人的风寒,但是,你不再仔细检查一遍吗。”
当即,桓小狼翻译了话。
“咯噔,。”
希伯來心中一突,难道漏掉了什么吗。
他略作思考,已经有了决定,当着这么多医生和病人,他不可能去重新检查,所以大手一挥,说道:“我希伯來从医有十多年了,一直是检查一次,从不检查第二次。”
陆松鹤轻轻摇头,一副惋惜之色。
李振旁观,眼见陆松鹤胸有成竹,但到底陆松鹤有什么办法逆转情况,却猜不透,所谓术业有专攻,医学上的事情,李振只有站在旁边看热闹,搞不清楚其中的原因,李振看向桓小狼,而桓小狼耸了耸肩,摇头表示不知道。
希伯來见陆松鹤长不说话,不耐烦的说道:“认输吧,故弄玄虚沒用的。”
“也罢,也罢,我告诉你。”
陆松鹤指着病人,严肃的说道:“刚才诊治的病人,体内并不是只有风寒一种病,若是单纯的风寒,用药不同,我也不会耗费三天的时间,他的体内,还有另一种病。”
“啊,。”
患者惊呼一声,脸上布满了惊恐之色。
刚才他认为希伯來厉害,可听到陆松鹤的话,顿时脸色大变。
希伯來反驳道:“故弄玄虚。”
陆松鹤轻轻一笑,说道:“是否故弄玄虚,一问便知。”顿了顿,陆松鹤问道:“小兄弟,最近半个月时间,你除了风寒之外,还有潮热盗汗、口干咽燥、尿黄便干、舌红少苔的症状,这是肾上出问題的征兆,我说的这些可属实。”
“属实,属实,。”
患病的人张大嘴,瞪大眼睛,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老医生只给他简单的检查了一番,竟然知道他还有另外的症状,太厉害了,只是,身体发生的这些症状一直沒放在心上。
希伯來听了桓小狼翻译,面沉如水。
陆松鹤的老脸上带着笑意,那花白的长眉一抖一抖的,继续说道:“我开的药物,既包含了治疗风寒的药物,也包含了治疗肾上的药物,因此,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全部痊愈,至于洋人医生给你的药物,不仅沒有治疗肾上的问題,反而里面有一味药物对肾有损伤,一旦服用后,风寒倒是好了,可肾上的问題会更严重,甚至导致行房事都困难。”
病人冷汗涔涔,心中连呼庆幸。
幸好,这一次找对了人。
希伯來铁青着脸,他听到陆松鹤说病人肾有问題,心中还有着侥幸,但是,陆松鹤竟然知道西药的成分,一针见血的指出西药对病人的危害,希伯來僵在原地,整个人犹如遭到天雷轰打,不知所措,他开出的药物中的确有一味药对肾有一定的伤害。
李振心中况。
希伯來问道:“我有病吗。”
“噗嗤。”
李振哈哈大笑,说道:“这个洋人医生真有意思,主动说自己有病,我认为,他肯定是有病的,还不是一般的小病。”
陆松鹤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有病,是影响非常大的病。”
希伯來撇嘴道:“我身体很好,沒病。”
陆松鹤说道:“你的病是因为房事太多,导致身子虚了,虽然身体看上去魁梧高大,可底子虚了,再不节制,你的身体会彻底垮掉,以我多年的经验推断,最近三天内,你的房事严重过度,一天内恐怕超过七八次,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的,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希伯來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哼了一声,严肃的道:“装神弄鬼,你沒有任何根据,完全是蒙的。”
陆松鹤捋了捋颌下花白的胡须,脸上带着浓浓的自信,朗声说道:“老夫年近七旬,行医超过五十载,还从沒骗过人,想当年,前朝嘉庆帝还在的时候,我还跟着师傅一起给皇帝治病,你这样的小病,只得老夫骗人吗。”
这番话说出,周围掀起一阵波澜。
嘉庆皇帝,那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皇帝,眼前的老医生竟然给皇帝看过病,身份噌噌的往上涨,无数的百姓,心底已经把陆松鹤当做神医。
“希伯來,昨天你说过去找了你的女人,两人盘场大战足足九次,还得意洋洋的自以为豪,这是你亲口说的,别不承认。”
“你还说前天找了个法国美女,一起大战十个回合的。”
两个英国医生的话,让希伯來面色惨淡。
“不过是一点搭脉之术,不值得一提,希伯來,自己学艺不精,不要到处招摇;自己立身不正,就别自以为是,退下吧。”
洪亮的声音传來,众人循声望去,却是贝内特走出來。
英国的医生遭到陆松鹤戏弄,他这个领头的医生,无论如何也不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