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晋拿起一看,愕然道:“好大的水晶石,你从何得來的,”
徐子桢道:“哪儿來的您就甭管了,我就问问您能不能把这玩意儿打成片。”
他拿出來的那件东西正是卜汾等人从西域搜罗來的那块大号水晶,徐子桢把他藏了好久,就等着请杜晋看看能不能动刀了。
杜晋皱着眉端详了半天,点头道:“行是行,你打算要多薄的片,”
徐子桢自己也沒个准主意,思忖片刻用拇指与食指比了个厚度:“差不多这么薄,能行么,”
“要雕什么花色,”
“什么花都不用,只要打薄磨光,越光越好。”
杜晋疑惑地抬起头來:“光打磨不雕花,有何用,如此大的水晶石可不多见,岂不是浪费么,”
徐子桢神秘一笑:“等您磨出來就知道了。”
杜晋不再多问,将水晶收了起來:“行,这是个水磨功夫,沒十來天弄不好。”
徐子桢挠了挠头:“恐怕您还得多费些功夫,因为不光是这么磨。”说着又掏出炭笔來,随手拿了张纸画了几笔,“边要薄,中间凸起,能行么,”
杜晋拿起纸來看了看:“行,那得多三四天。”
徐子桢大乐:“好,那我等着。”
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徐子桢现在觉得杜晋何止是块宝,简直就是个深不可测的宝藏,不管什么东西到他手里总有办法解决,实在太舒坦了。
他说完就打算要走,却被杜晋一把拉住了,嗔怪道:“你小子,这就要走了,也不去看看你那大杀器,”
徐子桢脚下顿时停住,眼睛一亮:“您真的弄成了,”
杜晋道:“哪有那么容易,现在还差些小工序沒弄妥,不过大致样子出來了,你先來看看。”
徐子桢随着杜晋來到后院,这里是个空旷的院子,用大毛竹搭了个棚,顶上覆盖着油布,将整个院子遮得严严实实的,连丝光都透不进來,杜晋让人点起灯,亲自引着徐子桢走进里边,在院子中央有个大物件摆在那里,也是用大块油布遮着。
杜晋一挥手,两个伙计过來将油布掀开,露出一个半人多高的铁疙瘩來。
徐子桢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东西,他颤抖着伸出手來轻轻摸着这个物件,激动地道:“您真的把这东西造出來了,真造出來了,”
杜晋却一把将他拉开,闪身挡在了那东西前边,问道:“到了你都沒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现在能说了么,兄弟们可是瞎忙活了俩月多了。”
徐子桢望着几步外的那个东西,脸颊因兴奋而涨得有些发红,他咽了口唾沫,低声说道:“这玩意儿问世能将咱大宋国力推动几百年,您说是不是好东西,要真问名字的话,这个叫作,,蒸汽机。”
杜晋不禁吓了一跳,国力推动几百年,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可是他从徐子桢给他图纸到现在,只是一门心思埋头制造,却从不知究竟有什么用,徐子桢虽然说得很严重很隆重,但他依旧一头雾水,忍不住又问:“有这么希罕,可究竟怎么用,”
徐子桢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心中激荡,笑道:“现在说也白说,沒机会试验,以后您就知道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异常,“这个东西就只能咱们这些兄弟知道,千万不能传出去。”
杜晋听他说得这么认真,愈发的好奇了起來。
徐子桢又绕着这个铁家伙转了几圈,仔细端详着,这个说是蒸汽机,其实还是简易版的,他早就在心里存了要发展科技的念头,只是可惜他读书不多,上学时物理又沒学好,只能记得大概的原理。
当时初來应天府不多久时他就让宝儿和巧衣寻了这么块好地方,花大价钱把这园子买了下來,为的就是给杜晋等人研究开发他的那些希罕物而用,这蒸汽机就是首当其冲的大物件。
眼下这个蒸汽机还沒完成,他仔细看了下,大体的机身是沒问題了,西夏的锻造技术绝对能让这个铁壳在高压下不至于炸裂,只是可惜这年头沒法造出阀门來,连滚轴中的钢珠都得靠手工打磨,因此要造一台能用的蒸汽机所花费的时间太长。
徐子桢又看又摸地绕了好几圈,越看越得意,他忽然抬头叫道:“罗吉,”
一个黑影从屋顶闪现,纵跃间來到徐子桢身前,单膝跪地。
“主子。”
杜晋等人被这出其不意的來客吓了一跳,他们身手都不错,可是竟然沒人察觉到罗吉的存在。
徐子桢指着蒸汽机道:“派几个兄弟守住这个园子,别让任何人接近,这玩意儿一定要保密,明白么,”
“是,”罗吉简单直接地应了一声,随即腾身而起又消失在了屋顶。
杜晋看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來:“你小子又从哪儿坑來的这般高手,”
徐子桢不乐意道:“瞧您说的,什么叫坑啊,这是人家送我的……呃,其实算是嫁妆。”
杜晋和他的伙计们不禁失笑起來,闻八二笑道:“当年我那婆娘嫁來时算风光的了,可也就陪嫁了些金的银的,少爷您这回又娶了哪家的姑娘,还有送高手的,莫非是哪家将军的千金,”
徐子桢得意地道:“说对了,还真就是……”刚说到这里却停住了,一拍巴掌,“糟糕,把这事给忘了。”
他可是和雍爷打了包票的,回应天府就会去向高家提亲,可是一回头把这事忘了个干净,看见高璞君也沒把这事记起來,雍爷可是说了,不日就会再來应天府,到时候老头一发飙可有自己受的。
想到这里他脑子又飞快地转了起來,娶高璞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妞要求可高着呢,简称事儿妈,要不把婚礼搞得与众不同些怕是以后有的是小鞋给自己穿。
他摸着下巴琢磨了片刻,一拍大腿叫道:“有了,”
众人被他吓一跳:“什么有了,”
徐子桢的脸上忽然堆满谄笑,看着杜晋道:“舅舅,能不能再帮我做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