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海涛为了拿下这笔百万级的大单子算是放血了,邀请赵新民去星沙市著名的娱乐场所金碧辉煌夜总会玩玩。
苏信三人一进包厢,何海涛就让妈妈桑弄了几个长相俏丽小姐陪酒。这年头谈生意,没酒不行,没女人那是大大的不行。
小姐们像蝴蝶一样翩跹而入,站成一排,个个黑丝短裙,要胸有胸,要臀有臀,尤其是其中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二十岁左右的模样,模样清纯,打扮却是浓妆艳抹,妩媚之极。
最好的肯定让给客人,何海涛大拇指挑起对着身边的赵新民,跟那个最漂亮的女孩道:“陪陪我们赵总,伺候好了,小费大大地有。”至于苏信,他并没有当回事儿,毕竟年纪小,而且是个小跟班。
“你陪我这弟弟。”赵新民直接把女孩推给了苏信。他认识苏信这么久,自然知道苏信是个什么人,脸嫩心态老辣,对这方面肯定也是深得精髓,比他还老鸟。虽说苏信有喜欢的女孩,但在外面玩玩也没什么关系,所以他也不问苏信的意见,直接拍板,自己换了另外一个漂亮的小姐。
而正在喝水的苏信听了这话,被呛得连声咳嗽,正想拒绝,却见赵新民搂着一个小姐玩了起来,表情很享受,动作很下流,当真是个衣冠禽兽。
经历过锥心之痛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在这红尘颠倒的世界里他愿意沉沦,愿意拯救失足少女,舍弃小我成就大我呀。
那清纯女孩脸带妩媚笑容,心里却老大不乐意,推来推去没人要,自己有那么差吗。不过反过来想,虽说这毛头小伙子脸嫩得很,但他是那个赵总的弟弟,伺候好了小费更多。而且这小家伙看起来十七八岁,怕是个雏儿,解决他分分秒的事儿。
“嘻嘻,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清纯女孩换上了职业性的妩媚笑容,勾得人心痒痒,她走过来,习惯性地要坐在赵苏信的大腿上。
苏信赶紧闪到一边,“我叫苏信,还有,好好说话。”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他还不至于见了女人就上。
“哦,小帅哥你来这儿是光说话的吗?”女孩挑逗地娇笑道。
苏信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可以这么说,我是挺无聊的。”
女孩把性感的小脸凑在苏信眼前,表情极具魅惑,声音糯米一样柔软,“我是专门来给你解闷的,小帅哥想聊些什么呢?”
苏信还真给她难住了,无话可说,他很恶心很无耻很伪君子地说:“我们聊聊人生,谈谈理想怎么样?”
女孩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捂着红润的嘴巴,咯咯笑了起来,“小帅哥,你知道什么是理想吗?”
“知道呀。”苏信摊开双手,“理想就是你吃鱼,我吃肉,看着别人啃骨头。”
女孩先是笑,觉得这个小男人真的有趣,可笑着笑着却笑不出来了,“你的理想可真伟大。”
……
一夜纸醉金迷,一夜红尘颠倒,当太阳照常升起时,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第二天,苏信大早起床,去了姥姥家。
姥姥姥爷都是小学教师,现已退休在家,二老膝下除了妈妈谢小芬,还有一个舅舅谢小南,不过没在家。
姥爷是个老派人民教师,深受毛主/席思想的熏陶,每次苏信来了,大讲特讲,唠叨个没完没了。以前的苏信是见了姥爷就像耗子一样四处窜,决不能被他老人家逮着咯。
这不,苏信刚一进门,正在观看抗日神剧的姥爷就放下遥控器,把苏信喊到身边,又开始了他的谆谆教诲,“苏信,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
“刚考完试,成绩没下来,不过姥爷放心,应该还不错的。”听姥爷说起成绩,苏信不由得想起他在姥爷教书的小学读书的时候,每次他考试不及格,姥爷就拿竹板噼噼啪啪打手心,如今他回忆起来,真是百感交集,回味无穷。
不过,在姥爷的眼里,苏信还是以前那个不懂事,成绩差又爱撒谎的小孩子。这个成绩不错大概是很差。
他板着脸说道:“成绩好不好倒是其次,重要的是要用心去读书,有恒心,有毅力,比如说毛主/席在长沙读书的时候,他每天故意让自己坐在闹市口看书。以培养自己看书的静心、恒心。后来他当了国家/主/席,仍不忘每天看书,并把它看书的地方称为“菊香书斋”。你要向他老人家好好学习。”
“姥爷,您放心,改儿我下里津就效仿毛主/席,来了菜市场读书。”苏信笑着应承。老人就是这样,年纪一大就会孤独,倾诉欲望特别强烈。
而端着果盘过来的姥姥却有些不大乐意地说,“老头子你有完没完了,那些老黄历天天翻,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阿信别理他,来,吃水果。”
姥姥脾气暴躁,说话直来直往,从来不弯弯绕绕。而姥爷是个妻管严,在苏信面前时是威风凛凛,在姥姥面前只能哼哼唧唧,不敢搭话。
苏信觉得姥姥姥爷的性格是绝配,生活在一起有滋有味不会孤单,他拿起一个橘子,剥了起来。
姥姥挨着苏信坐了下来,“阿信,你爸妈工作顺利吗?还有,这回来姥姥家,又放寒假了,你可得多住一段日子。”
“我爸妈很好,天天念叨着你,就是工作太忙,没时间来看你,而我呢,肯定是住到姥姥您赶我走为止呀。”
“唉哟,你这傻小子嘴巴跟抹了蜜似的,真甜。”姥姥心里高兴,也有点诧异,这个内向的外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朗会说话了?
“不是嘴甜,是心甜。”
苏信笑了笑,把剥了皮的橘子分成两半,一半递给姥爷,一半递给姥姥,“姥姥姥爷吃橘子。”
这时,安全门咔嚓一声,从外面被人拉开。
“哟,苏信来了。”
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一米六五左右,白白胖胖的挺着个啤酒肚,前额略略有些秃顶,是苏信的舅舅谢小南。
“舅舅。”苏信起身喊了一句。在他心里,舅舅谢小南人挺好,也挺有本事。
舅舅谢小南十八岁那年,刚好高考前夕,不知他哪根筋不对忽然不想读书了,从家里偷了两百块钱留下纸条,只身南下广东打拼。
可他一没身份证,二没毕业证,晃荡了几天身上的钱花光了,工作却没找着,天天露宿街头,馒头都吃不起,走投无路之下哭着打电话回家要钱,性子火爆的姥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钱没有,人给我滚回来!
可他愣是没滚回家,像个男人一样抹掉了眼泪,跑到砖厂上去打砖,一块砖一厘钱,天天在砖厂里打着赤膊顶着烈日捏泥巴,累死累话皮掉了几层,肚皮都填不饱。
他咬牙挺过了那段艰苦的岁月,后来跟着一个同学去汕头学布料印染,一路奋斗,当了一家资金过亿的印染厂厂长,做了几年,辞职创业,在星沙市开了个小型印染厂,又买了房子,把爸妈全接了上来,取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小他十岁。
现在舅舅住的电梯高档房,开的是小轿车桑塔纳,生了个大胖小子,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不过呢,舅舅谢小南跟老爸苏柄言的关系不大好。
要说原因,就是因为舅舅的印染厂污染挺严重,他的印染厂规模太小,高档净化设备买不起,污水只能往河里排放。
老爸苏柄言为此没少说叨舅舅谢小南,舅舅却满不在乎,这年头,金钱至上,一切靠边。而且苏柄言一个里津市小小的环保所所长,居然管到星沙市的环境问题,管得还是他这个娘家亲弟。
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打自家人的脸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