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旭日东升,夏日的天空总是亮的很早。
“老爷不好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连滚带爬的冲进了院子。
院子里正和紫东来说话的魏一清不悦地叱喝道:“何事如此慌乱?”
“老爷,门上,门上……”管家似乎跑的有些急,半截话被噎住了,怎么也吐不出来。
紫东来见状上前,轻轻一掌拍在管家肩膀上。
管家身体一震,胸口的憋闷顿时散开,呼吸顺畅了起来。
“老爷,大门上被人画了,画了一只血蝙蝠。”
“什么!”
呼啦!
魏一清惊呼时,紫东来已是化作一道狂风消失在院子中,不一会儿,他神色凝重的回来,看着魏一清道:“魏大人,确实是血蝠魔的记号,看来此枭是盯上大人您不放了。”
魏一清倒是平静了下来,挥挥手不以为意地道:“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这血蝠魔难道还以为他画了这么个记号,就能吓到老夫不成?”
紫东来却觉得没这么简单,他说道:“这血蝠魔将记号画的极大,恐怕就是为了让人看到,兴许是借此引起泰州城百姓恐慌。若是再虐杀一些人,再将此事扯到大人头上,怕是……怕是会对大人的清名造成不小的影响啊……”
一语成谶!
当天晚上,就在杜文星和吴黑牛在孙浩程家的龙须面馆吃完面,准备返回城外庄园的时候,却发现城门处戒备森严,一队队士兵正在严格的检查出城的人群。
发生了什么?
吴黑牛和杜文星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惊奇。
随后听人群议论才知道,今日有大事发生,泰州城北城门竟然被人写下了一段血淋淋的文字,写的是:魏一清狗官不死,我将每日在泰州城内大户人家家中择一人杀之。——血蝠魔!
最可怕的是,在城墙上,这段文字旁还挂着一具尸体,被吸干了血的尸体。
而这尸体乃是泰州折叠盐课提举司的副提举胡登来,同时也是魏一清的手下官员。
此举顿时造成泰州城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大户人家以及魏一清的属下官僚,更是心惊胆战,生怕被血蝠魔找上门来,魏一清有官兵保护,他们可没那个资格。
当晚,折叠盐课提举司就有十多个属员称病请假。
魏一清大怒,通报知府吴渊后,立刻全城搜索血蝠魔踪迹,尤其是几个城门,更是严加巡查,不让此枭逃出泰州城外。
知府衙门,杨文昌有些不悦的对吴渊道:“老吴,这魏一清调走了这么多人,那大牢中的守卫就薄弱了许多,这可不行啊!”
吴渊圆脸上都是苦笑,道:“杨贤弟啊,魏大人那里也是没法。你想,他遭到那血蝠魔如此羞辱,若是没有反击,这面子可就落了,以后那里还有官威可言?我此次要是不派人给他,魏大人可真要怨死我咯!”
杨文昌一甩袖子,道:“这血蝠魔是魏一清自己惹上的,应该算是私人恩怨吧,如何就要拿去如此多的兵马。”
“毕竟也是朝廷官员,血蝠魔此枭要杀朝廷官员,哪有什么私人恩怨一说,都是对朝廷对我等的蔑视啊!”吴渊倒是感同身受,对这血蝠魔的行为极为恼怒。
……
城门处,杜文星和吴黑牛倒是顺利出城,他们身上有铁狼帮出具的保书,当然了,不是以铁狼帮的名义,而是泰州城某个名流开出的。
每一个新丁都有一份。
这种东西,铁狼帮要多少有多少。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况且,作为泰州正规的“黑道势力团伙”之一,铁狼帮的帮众总不能都是黑户吧。
来到城外,吴黑牛还在感慨着血蝠魔的凶威,这等行为已是明目张胆的与官府作对了吧?
就算被打上“反贼”的名头也不为过。
实际上,第二日,血蝠魔就被作为反贼通缉了。
这原因却是因为,第二日一早又出事了。
一大早上,泰州城的各大衙门各家士绅名流家的大门上,竟都被画上了大大的血淋淋的血蝠魔印记,便是知府吴渊的府上也没放过。
这也太猖狂了!
吴渊这次真是出离愤怒了,将所有的士兵都派了出去,全城大索,势必要将血蝠魔这凶徒找出。
大牢处,只剩下锦衣卫守护。
……
铁狼帮一处秘密据点,胡铁狼对黑狼道:“你做的很好,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血蝠魔吸引过去了,兵丁也被派走,大牢的守备力量已经降到最低,只要再将那些锦衣卫缠住,我们动手便能方便许多。”
黑狼笑着道:“只怕这血蝠魔见到他的标记被画的到处都是会被气疯掉。”
“嘿嘿,谁让他这么猖狂呢,正好替我们吸引注意力。”
原来这些血蝠魔标志竟是铁狼帮安排人画上的。
……
泰州东南角,贫民窟。
再富裕的地方也少不了穷人,泰州城也自然是有贫民窟的。
一所破屋中,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男子嘿嘿笑着,“这铁狼帮真是有趣,这是想嫁祸给老师么?”
“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不过这一番动作倒是帮了我大忙,省了我一番手脚了,这下大牢处的守卫已经非常薄弱,只剩下一些锦衣卫。嘿嘿,这些锦衣卫老师当不会放在眼里,只有一个杨文昌比较麻烦,不过老师应该能应付的来……”
……
魏一清将汤药一口饮尽,手中瓷碗重重的顿在桌子上,道:“这血蝠魔着实可恶,竟用这般下作的手段,可恨,可恨!”
“大人勿恼,这也说明此枭已经黔驴技穷了。而且他此举惹恼了知府大人,如今全城搜索,总能将其找出来。”紫东来劝慰。
……
大牢中,杨文昌看着眼前已经不成人形的皇甫涵冷笑,“皇甫兄,我劝你还是赶紧将那《万寿道藏》的所在说出,还能少受些痛苦,否则你这一路怕是不好挨过去啊!”
“嘿嘿嘿……”挂在木架上,血肉模糊的皇甫涵发出一阵阴森森的笑声,随后道:“杨文昌啊,你就不要白费心机了,我要说早说了。现在我家破人亡,人已经这样了,你觉得我还会怕么?嘿嘿,我连死都不怕了,更何况这点痛苦?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来吧!”声音虚弱而又坚定。
杨文昌气极反笑,“有些痛苦可比死还可怕!来人,上刑!”
大牢中响起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