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似乎在哀嚎。
在散逸的能量冲击下,沙尘暴席卷。
漫天尽是黑蒙蒙的颜色,仿佛身处混沌之中一般。
极目望去,视线也不过三五丈的距离,再向外便一概模糊了。
杜文星四肢紧紧的扒在砂砾中,避免被狂风吹飞,北冥化为硬甲包裹他全身。
这是很有必要的。
借着恐怖的旋转之力,四周飞舞的黑砂,宛如一柄柄极细小的利刃,展现出了惊人的杀伤力。
如龙卷风盘旋,又似泥石流冲刷……
不过片刻功夫,北冥所化的黑色硬甲便承受了不下千万次的攻击,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时时刻刻处在崩溃的边缘。
“亏大了,这次亏大了……”
杜文星的心灵中,北冥的唠叨声喋喋不休。
“闭嘴,呱呱,这次要是有什么好东西,让你先挑一件,呱呱,呸呸。”
杜文星忍不住出声呵斥。
然后,被灌了一嘴沙子。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瞬息之间,又似好几个时辰,沙尘暴终于无力停歇。
在它颓然散去的同时,杜文星的身体从一处小小的沙堆下蹦了出来。
甫一落地,杜文星四处环顾,确认没有危险后,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沙子,“好了,这下可以进去了,呱呱呱。”
“别忘了,你答应过的,让我先挑。”北冥提醒道。
“安啦,安啦,呱呱,我能骗你不成?”杜文星摆了摆爪子。
进入宫殿大门,眼前景象陡然一变。
原本从外面望去,这片宫殿群落是被一片灰蒙蒙的微光笼罩的,除了大门外。
这也是杜文星选择走大门,而不从其它位置翻墙而入的缘故。
这种地方定然是受阵法保护的。
虽然已经经历了数千年时光,但杜文星依然不想去尝试护殿大阵的威能。
进入大殿后,那灰蒙蒙的微光“消失”不见,或者说应该是眼睛无法看到。
眼前是大片大片残破荒凉的宫殿废墟。
却非外力所致,而是无情的岁月流逝,千载的风霜洗礼,装扮出眼前犹如风韵犹存的老妇人一般,雍容而憔悴的气质。
现在所处的宫殿,除了后方大门位置外,其他三面墙壁已经倒塌了两面,只剩下一道孤零零的立着。
目光所及之处,大部分的建筑都如这座大殿一般无二,甚至还有更凄惨的。
唯有中央位置的一座宫殿,尚保存完好,屹立在一堆堆碎瓦乱石腐朽金属当中,显得无比突兀又醒目。
走近后。
这座大殿大约方圆百丈大小的形制,虽然历经沧桑,仍显出些许精致典雅的感觉。
走进大殿,两侧一片狼藉,堆积着大量的金属、石料等东西,不同的是,它们都被雕琢成了类似人类躯体的形状,有手臂头颅,有躯干双足,甚至偶尔还能在完整的躯干部位之上,看见如衣物一般的雕刻。
“雕塑守卫!”
杜文星倒退了两步,响起了大门口被自己“耗”死的家伙。
“放心,这些都是半成品。”北冥的声音响起,“准确的说,这些东西应该叫做傀儡机关!”
半成品?
杜文星仔细看去。
果然,地上的材料东零西落,几无完好者。
他这才放心的凑近了过去,想要看看上古的这些所谓傀儡机关是怎么样的。
他跳到地上一只残臂前,两只爪子刚刚触碰上去,想要感受一下材质,不料手上略略用力,便见整条断臂如风化了一般,化为齑粉散了一地。
可惜了!
杜文星目光一扫,心道历经几千年岁月洗礼,这般全无防护,即便是再好的材料,怕也是灵性尽失了,不然也不会毁坏成这般几乎不可修复的模样。
转身离去。
往大殿左侧廊道走去。
穿过一扇石门,沿着这条通道,杜文星向着大殿的深处行去。
通道两侧及穹顶之上,还残留着一幅幅壁画似的装饰,可这些并不能给此时的洞府,带来丝毫的华美之感。
这些壁画斑驳脱落,已然看不出内容,即便偶尔有一鳞半爪完整,却也脱色灰蒙蒙地一片,看上去只能倍增凄凉之感。
十几米后,廊道尽头。
杜文星来到一处更广阔的的空间。
刚刚踏足其中,头顶便是一股劲风袭来。
杜文星连忙缩回前肢,人立而起,北冥化刀上斩,同时抬头望去,只见一只浑身散发着金属光泽的飞鸟,正优雅的落回到房梁上。
“北冥,这也是傀儡机关,呱呱呱?”
“没错了,没想到这只保存的这般完好,应该是表面雕刻了某种阵法保护。”
“呱呱,它为什么现在不攻击我了?”
“可能是因为你退回来了吧?”北冥猜测道,“你再踏进去试试?”
杜文星思考了片刻,心中觉得北冥的猜测挺有道理,于是一只爪子又小心翼翼的探了出去,轻轻按在了地上。
扑啦啦!
一阵动静颇大的气流拨动声,横梁上的金属机关鸟俯冲下来,尖锐锋利的爪子往杜文星的小“手”抓去。
杜文星连忙缩回了爪子。
果然,失去了目标的金属鸟,一个盘旋,又飞回了横梁上,赤红的眸子,左顾右盼。
实力不弱啊!
刚才那一瞬,杜文星也没有浪费,用神识刺探过了此鸟的气息,应该比现在的自己强不少。
北冥突然发声,“我有一个想法,这鸟只有一只,嘿嘿……”
听北冥说完,杜文星暗道:“这家伙似乎越来越阴险了,也不知跟谁学的。”
(除了你还有谁?)
他点点头道:“按你说的试试。”
一道黑色的触手,飞快的向大殿中蔓延。
机关鸟眸子中精光一闪,飞快的向触手冲来,两只爪子抓了上去。
可就在它动作的时候,又有无数黑色触手从甬道口处延伸进来,向四面八法延展。
机关鸟顿时大惊,扑打着翅膀悬停在半空,一时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先抓哪一个“入侵者”。
不过它不选择,下方的触手可不会放过它。
一条条触手,猛地从地面上弹起,从各个方向抽打向机关鸟。
机关鸟爪子四处抓击、拍打,甚至鸟喙都用上了。
奈何触手太多,不一会儿就被纠缠个严严实实。
“怎么样,我的办法不错吧,哈哈!”北冥得意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