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乱』的苍蝇馆子里。
我和高利松像两个市井泼皮一般『操』着啤酒,一边对瓶吹,一边侃侃而谈。
唯一不同的就是我们身穿黑西装,聊的是能让整个鹏城未来一段时间都能跟着颤三颤的买卖。
几瓶啤酒下肚,我翘起二郎腿,直接摆手道:“老高,咱别整虚的,你也不用跟我扯什么政治金融,我就问你一句,这片水土和你心意不?”
高利松含蓄的笑了笑,鼓起腮帮子吹气:“朗哥,话不是你那么说的,我意思..”
我不耐烦的打断:“和不和你心意?和,咱继续说重点,不和,我现在结账,咱们找家星级酒店,我好好的陪你喝一场,毕竟远到是客,我不能怠慢了朋友。”
高利松沉默一下子后,慢慢点头:“鹏城是国家级地标『性』城市,要说没胃口那是假的,但说实话我怕你,更怕我这炮灰还没当明白,就先一步被你当沙子似的扬出去,在羊城打这么长时间交道,你什么『性』格,我太了解了。”
我笑着反问:“城市那么大,发财的路子不可能全被一家占下,我放羊,你割草,大家各玩各的,你守住你的底线,我舒舒服服赚我的钱,没事时候吹吹牛、喝喝酒,你说还有啥比这更美好?”
高利松抿嘴发问:“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选我入局?”
“说假话是因为咱俩合拍,能『尿』到一个壶里。”我思索一下回答。
高利松眨眨眼皮微笑:“那真话呢?”
我轻飘飘的回应:“真话太脏,我怕你受伤。”
高利松顿了好一阵子后,长吁一口气:“成,那咱俩今天就算正式敲定合作的共识,晚点我让人拟一份合同,我意思是既然你现在刀指贺家,那咱们就索『性』把窗户纸捅穿,你的地产公司先开业,不超过一礼拜,我们高氏的地产公司紧随其后挂牌,完事以后咱们也不用去主动找什么开发项目,就瞄准贺家,他们圈地,咱竞标,直接虎口夺食,回回被人抢食的老虎谁还会害怕?只要没了威慑力,丛林的秩序就算彻底打『乱』,『乱』中才能出新序。”
“打价格战呗?”钱龙耷拉着眼皮撇嘴:“这招过时了啊老高,贺家能搁这地方风生水起的装这么多年恶霸,兜里的票子绝对不会比咱少。”
“光和你们头狼抗衡的话,贺家在财力上肯定占据绝对优势。”高利松乐呵呵道:“可如果算上我们高氏呢?我们掏钱经济打压,你们出人武力制裁,总之一句话,花钱的地方我们砸,剩下的事情头狼办,抢下来项目,你我两家二一添作五。”
我歪脖努嘴:“我数学不太好,你刚刚说怎么分?”
高利松皱了皱眉头,深呼吸呀一口气道:“你们出人,付出的代价或许比我们大,四六分成,你六我四。”
“行,挺好的。”我爽朗的咧嘴一笑,举起啤酒瓶努嘴:“就按你说的,三七分吧。”
谢鸿勇不满的低喝:“王朗,你好像耳朵有『毛』病,松哥明明说的是四六..”
“老谢,你看你咋老是分不清个眉眼高低呢,领导之间的会晤,你一个拎包马仔老跟着瞎『逼』掺和啥。”钱龙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佝偻腰杆冷笑:“是酒不好喝,还是菜不可口啊,因为点啥,总想刺激我迪哥跟你拳脚对话。”
“你说我是耳朵差还是你嘴打瓢?”
万事都讲究个有时有晌,尤其对人,毕竟这年头没有真正的小绵羊,更没有天生就吃肉的猛狼,我朝着咄咄『逼』人的钱龙摆摆手,嘴角挂笑的冲高利松发声:“我感觉我没什么『毛』病。”
高利松眯起眼睛,寸步不让的反驳:“三七有点黑,我付出这么多,最后等于在替你们打工,与其那样,我还不如直接掉头找贺家合作,相信他们也不能光让我挤『奶』,不给我吃草。”
我很无所谓的点头道:“说得好像贺家会对你们亲睐有加似的,要不你先去试试?那头谈不妥,咱俩再回来研究二八分成的事儿。”
之所以敢如此的有肆无恐,是因为我『摸』透高利松的『性』格,同时也清楚贺来的高傲。
假设贺来真的那么没有原则,鹏城地产圈根本没可能是他贺家独大,要知道垄断者的共『性』就是霸道,肉只能自己吃,骨头只能自己啃,哪怕是放烂掉,也绝对不会共享,否则的话,权威瞬间『荡』然无存。
这也是上次贺来明明在“桃园、富华”两村上吃了那么大的瘪,宁愿把房源贱卖给辉煌公司,也绝对不跟他们合作的主要原因,因为整个贺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一旦在鹏城扶持起一个跟自己旗鼓相当的伙伴,那么自己的王座将随时可能被人掀翻。
贺来不会稀罕高利松抛出去的橄榄枝,更不会因为跟我们对抗,而空门大开,任由其他势力进驻扎根鹏城,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高利松会两面三刀。
同理,高利松不是傻子,在羊城跟我们明里暗里掰了那么久的手腕子,他可能比辉煌公司更清楚,我们这帮人的匪气,于我们而言,可以不当朋友,但绝对不能是敌人,你敢『露』出敌人的端倪,我就敢先一步干掉你。
沉寂良久后,高利松咬着嘴皮坚持:“四六,这是我的底线!”
我稍退一步应承:“行,你既然张嘴了,我老反驳没意思,那就按你说的定吧,你四我六,但你得替我承担一部分运作费用,我的人可以拎刀,但你总不能让我自个儿掏钱买刀吧?”
其实我和他都明白,所谓的“四六、三七”并没有那么重要。
毕竟,我们这种合作模式根本没什么持续『性』,目前能够谈笑风生,只是因为大家有共同的目的,他垂涎鹏城这片热土,我着急撂翻贺家,很可能今天还坐在一张桌上喝酒聊天,明天就脸红脖子粗的刀剑相向。
“吃着呢?”
就在这时候,小馆子的门外猛然传来一道略显尖锐的男声。
紧跟着就看到六七条身影一窝蜂似的冲了进来。
八九个打扮的溜光水滑的社会小青年围簇在一个坐在轮椅的男人跟前。
男人的额头上裹着一层纱布,顶着一脑袋扎眼的金『色』发茬,斑马条纹的病号服胸口清晰印着“鹏城仁爱男『性』医院”的字样,他的双腿上端端正正的摆着一个黑『色』小皮箱,竟是几天前被邵鹏摧枯拉朽废掉的金光。
除了金光以外,那个叫阿飘的女孩目无表情的站在饭馆的门外,完全像个局外人似的观望。
“高利松高总是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金光,是来哥养的一条废狗。”金光的嗓音莫名其妙变得尖锐很多,进屋以后,完全没有多看我一眼,直接狞笑着注视高利松。
谢鸿勇马上尽职尽责的挡在高利松的前面。
“怎么来鹏城都不知道先去拜一下贺家的码头!”金光再次发出一阵怪异且让人膈应的尖笑。
谢鸿勇利索的从桌上抄起一支酒瓶子,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你算个几把!”
“废狗,你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嘛,我听说前段时间篮子都让人干成蛋黄派了,这是打算彻底步入变态的行列当中呗。”钱龙嗤之以鼻的骂咧。
金光仿若没听到钱龙的话,慢悠悠打开皮箱,从里面居然抽出一把折叠微冲和两个弹夹,一边将弹夹『插』进微冲里,他一边将森然的枪口指向谢鸿勇,昂起脖颈吧唧嘴:“你刚刚说我算什么!”
尽管谢鸿勇这个人挺不讨喜,跟我们也不算对付,但不得不佩服他对高利松的忠诚,面对择人而噬的火器,他始终没往后哆嗦半点,反倒横声厉喝:“唬我呢朋友,在这种地方你敢开一枪试试,老子不是将你..”
“咔咔咔!”
话没说完,金光这个精神病突然枪口上挑,对准天花板叩响了扳机。
鞭炮一般的枪声在不大点的小馆子里炸响,我们一众人瞬间全都哗然,地藏反应迅速的直接掀翻一张桌子,将我和钱龙一把拽到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