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姐,你说这话不是打我大哥脸嘛,一窝男人搁这儿杵着,让你冲锋陷阵,不知道还以为咱家怎么回事呢!”
魏伟龇牙咧嘴的憨笑,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拿余光瞟视我两下。
地藏挤眉弄眼的吧唧嘴:“一看你孩子嘴就残,叫什么影姐,还没听出来你大哥他老子嘛意思么,这是要给你大哥...”
“迪哥。”唯恐他说什么出格的话,我忙不迭打断:“有件重要事情交给你办,最短时间内帮我确定清楚姚军旗是死是活。”
地藏无语的干笑:“兄弟,你这有点强人所难,这么大一片林区,四面八方全是村庄,我又不通俄语,上哪确认去?”
“我倒是懂一部分本地语言,关键咱们人少完全不够,如果那么好找的话,林梓的人恐怕早抓到你俩了。”谢天龙也闷着脑袋出声。
王影不耐烦的娇哼一声:“王朗,你做事最大的问题就是瞻前顾后,既然那算跟对方交火,还在乎那么多干嘛,确认这,确认那,等你全确认清楚,对方估计早撤了。”
“你懂个茄子,老爷们说事,你个老娘们老叭叭啥,回屋沏壶热茶去!”我白楞她一眼,烦躁的摆手驱赶:“干是肯定要干的,可我得特么让姚军旗知道,我是为了他才开战,咱们单干,那叫报仇,完全没有任何利益点,把他拉进来,那就属于利息群体之间的争斗,不管出了多大问题,姚军旗都得替我担着,这地方虽然没那么严格,但毕竟不是战乱地区,闹出来太大动静,谁来擦屁股啊?”
王影被我唬的一愣,昂着脑袋半晌没能说出一句完整话。
我搓了搓脸蛋子,横声继续道:“你说你一个小姑娘,不琢磨咋化妆打扮,天天的干干干,哪来那么大戾气的?”
“不是,我...”王影磕巴的想要辩解。
“我什么我,麻溜冲一壶热茶去,看看有什么水果没,洗几个端过来。”我清了清嗓子吆喝。
王影撇撇嘴,气鼓鼓的起身朝厨房的方向挪步。
顷刻间,一桌子兄弟全都眼神惊愕的望向我。
尽管心里慌得一笔,但我脸上还是作出一副很无所谓的山大王模样,吐了口唾沫嘟囔:“这老娘们就得收拾,不然马上上房揭瓦。”
王影也就是这会儿没反应过来,或者人前给我留面子,待会她要是品出来不对劲,指定得给我五马长枪的撕吧两句。
魏伟搓了搓鼻子憨笑:“可以啊大哥,一会老娘们,一会儿小姑娘,直接给影姐弄得五迷三道。”
王鑫龙眨巴眼睛逗闷子:“说你没眼力劲一点不假,大嫂、二嫂的关系,你老是姐个屁。”
“吁!”我吆喝牲口似的比划一个暂停的手势,板着脸训斥:“别老惦记着给我找亲戚,说点正经事昂,大林,咱们这次总共来了多少兄弟?”
姜林想了想后回答:“枯家窑二十人战斗小队,阿城...小伟你们具体来了多少?”
“不算我和天龙大哥一共十四个。”魏伟皱了皱鼻子道:“我这边整体实力肯定比不上枯家窑的安保队员,姑且两个当一个用吧。”
“三十多号...”我舔舐嘴皮轻喃:“这样,咱们分成两队,一队老白、大龙和小伟带,一切行动听老白指挥,你们直接大大方方的搜索林区,不需要任何遮掩,就是找人,目前林场那帮家伙应该还不知道吕老大那伙人没了,也不知道咱们接头了,可以打个时间差,让他们慌起来。”
“好!”
“没问题。”哥仨直不楞登站了起来。
“另外一队天龙、大林带,就地寻找最佳埋伏点,随时准备发动阻击,我意思是要么不干,干就直接把林梓这个基地拆的一干二净,一个余孽不让他们跑掉。”我表情严肃道:“迪哥你辛苦辛苦,想办法找找姚军旗的踪迹,不用逐村逐户的找,多和家里兄弟沟通就好。”
“啥意思?”地藏不解的看向我。
我笑着反问:“他哥诶,你想想看,一旦姚军旗脱困,那第一件事是啥?”
“报警?”地藏不确定的喃喃,随即又摇摇头:“好像不是太可能,他和林梓的家庭背景太特殊了,一旦让警方介入,搞不好都能上国际新闻,这种缺心眼的事情,姚军旗肯定不会干,毕竟他们哪家屁股都不可能那么干净,如果我是姚军旗的话,肯定会寻求支援。”
“哈哈哈,对呗。”我拍了拍他大腿道:“最有效的支援是谁?不就是咱们头狼家吗?他此刻并不知道我的状况,绝逼会以此挑唆起弟兄们的怒火。”
“只要他一联系咱家人,就说明肯定脱困,到时候咱把通话录音保存起来,那就算彻底把他死绑在一起。”地藏很快反应过来。
“对。”我比划个OK的手势,乐呵呵的一笑:“最重要的是我有个想法需要进一步验证。”
“什么想法?”
“又憋什么坏点子呢。”
哥几个立即全把脑袋抻了过来。
我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摆摆手:“不确定的事情不能往外乱秃噜,按照我的想法,都先动起来吧。”
自打从钱龙那里知道姚华自杀,并且硬生生的举报林梓,我就有种感觉,姚军旗十有**已经脱离危险,姚华的一系列所作所为应该是他自编自导自演出来的。
原因很简单,我们被绑架的这段时间里,林梓一系可能已经完全掌控了整个海运公司的股份,明知道是不可挽回的败势之局,姚军旗只能玩出这招“壮士断腕”,拿一个姚华来彻底臭了林梓整个一系,是最简单最有效的一种方式。
不过换句话讲,姚军旗也属实够狠的,姚华跟他是同宗同源的本家叔叔,这样的一种关系他都能做的出来,可想而知这次被林梓绑架,他的邪火是有多大。
“踏踏踏...”
我正低头盘算时候,江静雅面无表情的捧着一壶热茶从厨房里走出来,哥几个一看架势不对劲,马上很有眼力劲的脚底抹油。
“媳妇,我..你...我爸没说什么吧?说了你也别当回事,脑子清醒时候他都前言不搭后语,更别说站在了。”我不自然的笑了笑。
没等我说完,江静雅替我倒了一杯水,指了指我的左腿轻叹一口气:“你的小腿已经溃烂,迪哥他们都没把握替你把子弹取出来,你是真不打算要那条腿了吗?不疼吗?”
“咋可能不疼,这不是没有医疗条件嘛。”之前为了怕我爸看到,我故意换了一条长裤,尽管伤口遮挡的严严实实,但如果离的近,仍旧可以闻到那股子刺鼻的肉烂味,我更是不敢动弹,稍微挪动一点点,都会钻心刺骨的疼。
“咱爸的病情...”江静雅抿了抿嘴角:“我其实特别内疚,这里面有我爸妈很大一部分原因,他们平常说话可能不太注意,让咱爸心里产生一些想法,加上他又孤身一人在那边,心情不好都没有人诉说,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伺候他的。”
我握住她的小手,表情诚恳的道歉:“老婆,别总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你更应该埋怨我,如果我能早点跟你领证、办婚礼的话...”
“待会我和黑哥一块出去找找,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个差不点的医生,本来就一身伤,如果以后再跛条腿,老了以后看你怎么办。”江静雅打断我,轻声细语道:“不管未来如何,我都希望我的男人可以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小雅!”
黑哥从厨房里探出来半拉身子,摆摆手招呼:“我一个东北的朋友,刚刚介绍了几个本地跟他关系不错的黑市医生,咱们过去溜达一圈,人如果没问题的话,咱就把他接过来。”
“好,咱们这就去吧。”江静雅立即站起来,迅速转身走了过去。
她的脚步显得很踉跄,感觉更像是逃跑。
盯盯注视几秒钟后,我长叹一口粗气,我和她其实都很明白,我们想讨论的并不是这个话题,只是可能又都很顾及,所以才会心照不宣的绕开。
这既是好事也是预兆,好的是我们都很惦念彼此的情绪,而坏也是因为江静雅很不快乐,发自肺腑的不快乐。
就在这时候,我爸摇摇晃晃的出现,低着脑袋,碎碎念叨:“臭小子呢,臭小子怎么还没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