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用最另类的方式完成了自己的求婚仪式。
而这一幕,也成为未来几年里不少圈内江湖人士都津津乐道的话题。
用散装诗人钱龙的话说:我头狼家忍字辈儿的王者,终于在自己的人生大事上开花结果,我依稀记得,我朗哥单膝跪地,一边骂娘,一边给嫂子戴婚戒,浑身充斥着霸道之气。
片刻后,“典雅”餐厅最大的包厢里,一桌子亲朋好友举杯换盏。
而身为男主角的我,却已经焦头烂额。
原因无他,那个在我求婚现场扮演吉祥物的刘秘书像个“臭脚大使”一般一个劲粘着我和丁凡凡解释高速路口的“误会”。
刘秘书全名刘旺,一个挺喜庆的名字,比名字更喜庆的是他死皮不要脸的态度。
在弄清楚我们到底谁是谁以后,这家伙马上跟狗皮膏『药』似的不住对我敬酒:“朗哥,不是兄弟我有眼无珠,当时真是政治任务,我一点不说瞎话,当我被你家那位姓白的大哥砸躺在地上的时候,我瞬间有种如释重负,这年头可不是谁都能被头狼的人动手,你打我,说明你心里有我。”
你说不搭理他吧,今天毕竟算是我人生之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显得咱做人不够大气,况且老祖宗常言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家伙不光给我充当了一把“吉祥物”,还在求婚结束后,很会来事的包了个五位数大红包。
理他吧,狗日的完全就是碎嘴子,一桌人从开席到一瓶酒下肚,全在他听他哔哔赖赖。
强忍着厌恶,我皱了皱鼻子道:“哥们,事情过去了咱就翻篇,你能来我既高兴也很欢迎。”
“朗哥,那我可就直说了哈,这杯酒您随意,我干了。”刘旺立即『舔』着一张皱巴巴的肥脸,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酒:“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真的非常喜欢交朋友,尤其是交朗哥这样的青年才俊和嫂子这种内秀外慧的女强人..”
在我的示意下,钱龙打了个饱嗝站起来,笑盈盈的一巴掌拍在刘旺的肩膀头上吧唧嘴:“铁汁,捧得稍微有点浮夸了哈,你说今天人家求婚,你老搁这儿显摆文采,系不系有点不合适,你要是真喜欢喝酒,咱俩上隔壁屋子单拼会儿。”
刘旺一愣,眨巴无知的小眼神讪笑:“这里不挺好的嘛,人多也热闹。”
眼见钱龙豁牙要发飙,老好人万良抬起胳膊招呼:“刘秘书,咱们也挺长时间没见了吧,来来来,这边坐,陪我聊聊天。”
“诶万总,你居然也在啊,咱们确实很久没见面了。”刘旺顺势起身,屁颠屁颠跑到万良的跟前。
万良瞬间无语:“合着你半天根本没看到我啊,我特么就多余喊你。”
瞟了眼几乎快憋出内伤的万良,我忍俊不禁的摇了摇脑袋。
何为“『舔』狗”,这刘旺几乎演绎的淋漓尽致,惹不起的时候你是我亲爹,惹得起的时候恨不得让你提鞋,这样的选手,现实生活里比比皆是,真要跟他置气,得把自己气休克。
毫不犹豫落得片刻安静,我争分夺秒的攥着酒杯站起身子开腔:“多的不说、少的不唠,今天桌上的全是我王朗的自己人,没有要礼的意思,就是单纯恳请弟兄们给我和小雅这场爱情长跑的见证人,没有要各位随礼的意思哈,大家千万别多想。”
“我朗哥狠起来,连自己人便宜都占,话都唠这种程度了,哥几个还等啥呢,我先打个样呗。”秦正中『揉』搓两下鼻头,笑着站起来道:“熟悉的都知道,我老秦既没什么生意,也没多大产业,除了上班领那点工资以外,主要靠啃老,但朗弟要结婚,我也不能显得太吝啬,头狼所有骨干成员,户口的问题我包了,另外只要我在一天,粤省范围内,大家想去哪落户找我,另外为了加强头狼家的凝聚力,往后每年我可以再给你们解决二十个户口难题,让朗弟给下面员工们发福利。”
秦正中这话刚说完,我当场倒吸一口冷气,这年头比钱更值钱的是什么?就是地位,而户口这玩意儿在地位的体现中扮演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浓重一趣÷阁,最重要的秦正中等于实实在在许诺给我们这帮兄弟一个未来。
不管我们将来有什么事情,起码子孙后辈那都挂着本地人的标牌,老辈人苦一辈子,说白了不就是想把家族带出乡村么?他的这份大礼,绝对不是能用钞票来衡量的,对我们来说,也非常非常的及时。
钱龙很配合的起身拍马屁:“中哥大气,往后咱也能硬硬气气的跟人介绍,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羊城银儿。”
叶小九翻着白眼嘟囔:“老秦你不地道昂,我前段时间跟你好说歹说解决一下我公司几个元老的户口,你丫东推西搡不说,最后干脆连电话都不接了。”
“他九哥,这理你可挑不着,别说给你家元老解决,我到现在都还没入籍呢。”丁凡凡坏笑道:“再说啦,老秦这段时间水涨船高,谁不知道那是朗朗砸锅卖铁捐出了的心血,远的咱不提,朗朗进驻鹏城那阵子,多难啊,自己都穷的恨不得拔下来裤衩子卖,可老秦要钱,愣是一句外道话没多说。”
秦正中咳嗽两下,瞟了眼正搂着万良喋喋不休的那个刘旺,示意屋里还有外人,『插』混打科的岔开话题:“咳咳,凡哥到你了哦,别想着蒙混过关。”
“你穷我更穷,你说你好歹是个挂职的,我就是个伺候人的高级管家,让我送点啥好呢..”丁凡凡深呼吸两口道:“这样吧,朗朗和小雅婚后,小雅总得有点自己的事业,我前段时间刚好和欧莱雅那头的负责人交上朋友,小雅如果愿意的话,到时候可以经营一家代工厂,专业给欧莱雅供货,提前声明昂,我没钱,顶多是帮着找块盖场的地皮,周转一下互相间的关系。”
我不动声『色』的瞄了眼丁凡凡,暗道他能在短短时间里平步青云不是没原因的,光是这份眼力劲和思维能力就不知道甩多少人好几里地,头狼发展的再大再好,那是我和弟兄们的头狼,江静雅没理由好端端平分任何。
而丁凡凡的礼物等于直接送给我一份毫无后顾之忧的保障,一家不需要考虑销路的代工厂,不说能让江静雅富可敌国,至少这辈子不需要再为生计担忧,倘若有一天头狼发生什么变故,江静雅至少不会受损。
见我的目光投在自己脸上,叶小九翻了翻眼皮干笑:“得,到我了呗,他们都送未来,那我就送眼前吧,朗哥和小雅的婚房我包了,羊城、鹏城、莞城各一套,到时候两口子乐意上哪住就去哪住,唉..我这当哥的,一天『操』的是当爹的心。”
我立即笑的像朵含苞待放的菊花,没正经的伸出两条胳膊:“诶卧槽,老北鼻,快来快来,让哥嘴儿一个。”
叶小九笑骂一句:“滚蛋,嫌你味儿,你这个始『乱』终弃的王八蛋,当初不是说好咱俩相扶相拌过一生的嘛..”
闹腾好一会儿后,我环视一眼桌边,冷不丁发现高利松似乎没在,就连跟他一系的谢鸿勇啥的都没来,就安排了一个比较眼熟的部门经理,而那经理也只是象征『性』的包了个红包。
“老高呢,最近忙啥呢?”我斜眼扫视高氏集团的那个部门经理问。
经理憨乎乎的回答:“我们高总听说你回来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连夜就回了郑市,我帮他买的票,他当时很着急,说是哪怕站票都行。”
丁凡凡乐呵呵道:“好嘛,这是被我朗哥坑出了心理阴影,感觉情况不对,拔腿就撩啊。”
“跑得了和尚,他跑的了庙嘛。”我揪了揪喉结,掏出手机按下高利松的号码:“高儿啊,给你分享一个皆大欢喜的好消息,今天我订婚,对对对,就是订婚,结婚和订婚那是两码事。”
高利松沉默一下,用近乎颤抖的声音道:“朗哥,我真替你搞笑,关键我身体不舒服,回趟老家找老中医做下调理,你等我过两天回去的,肯定好好帮你补一场隆重的仪式。”
“身体不舒服啊,成,待会我买票过去看你,都是老兄弟,千万别跟我客气。”我玩味的浅笑。
“咕噜..”隔着听筒传来高利松咽唾沫的动静,他马上又中气十足道:“小『毛』病,兄弟你快别来回折腾了,前几天我听你家波波说,准备在罗湖区开分店是吧,五年的租金我替你交了。”
敲诈完高利松,我又翻动手机屏幕,寻思着下一个目标该找连城还是韩飞,亦或者老街的风云大哥,或者防城港的刘冰。
“来,朗哥,喝一个!今天你订婚,我是真高兴..”
不远处正跟万良喝酒的刘旺突兀踉踉跄跄的跑动我跟前,一只手搭在我肩膀头上,另外一只手举着晃『荡』的酒杯,满口喷着酒气冲我吧唧嘴:“这杯必须干了啊,不然你就是不拿我当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