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能随便乱用,我爹爹说使用魔法在伤别人的同时也会伤到自己的。你没听说那售梦少年说,他开一次梦境也要付出功力内耗的。”
二人并肩边聊边走,在街上的人群中穿行。
街上灯火盎然,再加上明月当空,街上商旅不断,行人络绎不绝,楼兰地处南北丝路要冲,各国商贾聚集,行走于此的帮派更是数不清,有佩戴腰刀的刀帮,有腰系马鞭的马帮,马背上搭着褡裢的盐帮,还有穿着紧身的大宛人,有满脸络腮贩卖精钢兵器的波斯人。
两个人穿行于各色人群之中,眼见街上多了些中原人士,听口音大多操着长安官话,这让小寻不禁生出疑问来,她自小跟随父母走南闯北,精通各地语言,能听懂这些人的谈话,他们来楼兰好像是为了某件大事,便对林战说:“我看楼兰这几天要弄出大动静来,说不定有好戏看了。”说这话时,心里不禁也一阵阵胆寒,也为自己的安危担忧。
“你怎么知道?”林战生性纯朴,不谙世事,又久居深山,初来楼兰繁华都市,眼睛便使不过来了,只顾观览人物风情。
“你没看这城中多了些中原人。”小寻指点着街上各色人等。正说着抬头看到未霜洁与慕炎两个人并肩走在前面。林战也看到了,张口便要叫他们,却被小寻伸手捂住嘴巴,白他一眼说:“你是不懂还是装傻,看不出少城主喜欢未姑娘,这种事我们绕开走装作没看见才好,怎么能打扰他们呢。”
林战憨憨一笑说:“对呀,对呀,你是女孩子倒是比我细心得多。”又问小寻,“我们要绕道哪里?”
小寻轻轻拍打在他肩上,嗔怒道:“绕什么道,偷偷跟在后面,听听他们说什么悄悄话。”
这一轻拍轻打的动作,看是嗔怪,实则亲近了许多,林战装傻说道:“难道你想学他们来着?”一句话莽撞出口,立时发觉不妥,但话一说出犹如泼出的水,收不回来,两个人都是才过十七八岁的大孩子,情窦初开,对儿女私情也已开始懵懵懂懂,这话听得小寻一阵脸红耳赤,使眼瞪他,却不知拿什么话来训他,林战也一时窘在那里,手足无措,眼睛不敢瞅她,死死盯在地上。
慕炎与未霜洁并肩而行,慕炎总拿眼角去偷偷看未霜洁,他第一次见过这么俊俏玲珑的女孩,每看一眼,心里便荡漾一下,走出了一段,见未霜洁不说话,他便开口说:“我知道那个人不是你表弟。”
未霜洁自知早就被他看穿了,看来果然不假,不过他这么坦诚地说出来,她反倒释然了,便一笑说:“那你还放了他。”
慕炎语气温软地说:“你要救他,我能怎样。”
“他不是坏人。”未霜洁说,“不过,你也应该秉公办事才对,你是少城主,以后很多事都要你替城主分忧的。”
“我是想秉公办事呢,”慕炎一顿,“可是,你赠我香囊,我岂能无情。”
未霜洁收了一下脚步,说:“你是少城主,我是平民姑娘,少城主多想了。”
慕炎见她顿足不前,也停下,望着月下美人,双目两汪深情。
未霜洁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头微微一颔说:“你约我出来就为说这些。”
慕炎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包,他说:“承蒙姑娘馈赠,于情于理慕炎怎能不回报。”
慕炎打开包,双手递上,未霜洁接过,是一支黄澄澄的金趣÷阁,长不过三寸,打造精致,上面刻着一个“炎”字。
未霜洁眼中忽然掠过一丝温馨,惊喜说:“这么贵重,我怎么受得起呢,多谢少城主。”
慕炎见她没有拒绝,心头一喜,说话也放开了些胆量,他说:“今生能遇到未姑娘,慕炎死而无憾。”
未霜洁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找她,更没料到他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便说:“少城主言重了,你我相识不过半天,怎能以生死相论。”
慕炎正色道:“有的人一眼便是终生,有的人一辈子都是陌生。”
未霜洁说:“少城主家世显赫,相貌堂堂,还缺姑娘。在下区区民女,不敢高攀,还请少城主三思。”
慕炎淡淡地说:“虽说名为少城主,可也肩负着一城百姓的福祉安宁,所以整天跟一群武夫厮混,家教又严,不敢妄言逆行,因此才与姑娘一见倾心。”
未霜洁心高气傲,打心里嫌他是个少城主,原以为他只会一些游龙戏凤的油腔滑调,这时一听他说话既不像纨绔子弟,又有深情和气概,不仅脱口而出一句:“没想到少城主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慕炎一听美人夸奖,更是心潮澎湃,竟然说出盟誓的话来:“未姑娘,今晚虽不是满月,但也是明月当空,楼兰人是信奉月亮之神的,白天里承蒙未姑娘相赠,慕炎已然心动,若姑娘有意,慕炎当以生死相许。”西域人生性豪放,不似中原礼教繁琐,翩翩少年偶遇佳人早已心潮汹涌,也算是真情流露。
可未霜洁早就心有所属,她违心与慕炎周旋,不过是心里盘算着长远之计,并非真情实谊,心中还时时挂念崔梦,虽说崔梦言语眼睛里透着匪气痞气的坏,可是他一举一动,一言一笑就是能打动她的心,有时候,喜欢一个人真的没法计算,也说不出理由,他的名字时时盘亘在心头。
此时此刻,慕炎跟她说这些话时,她心里却满满都是崔梦的影子,一时责怪自己,要是被崔梦撞见,不知他会作何想,于是忙推脱说:“我一个飘零女子怎敢误了少城主终身前程,像你这种富家公子,也不缺花红柳绿的姑娘,再说了你这嘴甜得跟蜜似的,得不到时甜言蜜语,真是得到手就会觉得无趣了。”
见未霜洁态度急转,慕炎忽然面色凝结,眉头一拧:“原来我在姑娘眼里我是个纨绔子弟,那白天里姑娘为何要赠我香囊,我明白了,你只是为你表弟解围。”
“才不是呢。”未霜洁装作生气,“我才说你一句,你说出这样的话来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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