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人一看,原是智力不全,行为低能,五迟神呆,言辞不清,视听缓慢。芦芙荭为教儿子智力开化,常常带着儿子到山下玩耍,与外人多多交流,以便开启孩子智聪。严可求又喜好饮酒下棋,品茶词曲,也就同不怒和尚朱丹溪相识渐熟,哪知慧开长到六岁时智力仍是不见长进,还是神呆目滞,语言障碍,行为缓慢。只愁得芦芙荭常常以泪洗面,唉声叹气,自喟自己生来没做什么违心之事,向来又敬神礼佛,为何遭此报应。别人也觉得她女失子呆,甚是可怜。更可怕的是傻子慧开还有夜游症,常常说自己在夜中梦到了什么人,有时说得还有些道理,有时就是荒诞无稽。人呆还再有夜游症,加之他住在山上,不知凶险,岂不有性命之忧,天长日久,弄得芦芙荭也是心神不宁,长夜独泣,又不敢沉睡,怕儿子有何闪失。做母亲的已失一女,这个儿子岂能不时刻放于心间。
十年前一天,不怒和尚与朱丹溪和严可求在结庐峰下对弈,适逢朱丹溪好友孙无择路过来访,恰巧看到了慧开。孙无择乃是医圣孙思邈之后,无论何等疑难杂症,只要经他一眼看过,莫不能除,江湖人称开棺神医。若有一二奇怪病症无法医治,他也能剖脉析络,理清病因所在。
芦芙荭那日里见到了孙无择,如见救星,盛情款待一番,乞求他为慧开剖析病理,孙无择也为难道:“我虽能治百病,药到病除,可这智力低下的傻呆之症却从未治过。”芦芙荭一再央求道:“今日有幸得遇孙神医,好歹为小儿把看一下。便是治不好,也坏不了孙神医的名声。”
朱丹溪也劝道:“孙师兄,严夫人也是爱子心切,你就为他把看一番吧,剖析一下病理,说句不中听的话,严夫人也是无计之计,治不好也不会怪你。”朱丹溪与孙无择同师医道,故而尊称他一声师兄。
孙无择答应后,让众人退下,只留下慧开,慧开见了生人,一点也不听话,哭闹不止,只得把芦芙荭留在身边哄他。孙无择要探察慧开的脉络,不同于寻常看病,只须搭脉探息,便能诊断病因,孙神医要依祖传秘方千金方为其剖析脉络。孙无择运转了千金真气。以真气探询慧开体内哪条脉络哪路经络淤塞不畅,了知病症所在,约一柱xianggong夫,但见孙无择汗流满面,他已将慧开体内奇经八脉及十二正经脉络悉数探询了一遍,这才收了真元,复归真气。芦芙荭满心期待问道:“孙神医,怎么样?”孙无择长嘘气息道:“孩子痴傻,病在心脑,我祖上《千金方》有云:脑为髓海,为元神之府。以理可推,重在一个髓字。再推之,髓为血气所生,血又由精气所化,而人体中的冲脉为血海。这孩子血气不足所致,肾经脉络血气犹衰,无以生髓。任脉为阴脉之海,以医理相推,当是冲任二脉不畅,严夫人亦通脉络之理,不必我再细述了吧。”
芦芙荭又问道:“神医,这病可有法子治吗?”
孙无择道:“治疗之法是有的,不过和无法可治也没什么区别。”
芦芙荭道:“神医此话怎讲?只要是有法可治,就是千难万难我也在所不惜,就算倾家荡产,要去了我的命那又何妨。只要有法,还请神医明示当面。”
孙无择见芦芙荭言辞坚决,十分敬佩,便道:“洛神飞天,这病也不是非要多少家产才能治得了的。我适才说过,此子任冲二脉不畅,少阴心经与少阳肾经须要以极为阴柔之内力,悄如提线一般打通,力道大一丝不可,小一毫也不行,只有打通了这两道经脉才有益他的智力开悟。阳刚内力又不行,非有上乘至阴至柔内功不可,普天之下会这种武功的也无一人。不过听前人说过,天山天城派有一种九阴神功,须练至第九层功力才能达到至阴至柔之内力,这天下又何尝有人练到过第九层九阴神功。何况这孩子不通灵性,便是有这种神功,在帮他医治时,他自行与外来真气相抗,不但治他不好,反而会致他瘫痪,半身不遂。岂不是害了他。”
芦芙荭一听,大失所望,口中喃喃念道:“难道就没有治好我孩儿的法子了吗?”当下芦芙荭心念一如死灰,反倒是不如不问的好,若是不问得这般清楚,好歹心中还存一丝希望,现在知道了儿子绝无半点希望了,竟一夜无眠,次日再见她时,竟然生出满头白发,直如七八十岁的老妇一般。
孙无择大为震惊,向严可求歉道:“都是在下无能,竟害得尊夫人这般难过。只听说过一夜白头,实不曾见过。夫人爱子心切,真是可敬之人。”
孙无择沉吟良久,忽尔又道:“我还有一法不妨一试。”
芦芙荭急切道:“还有何法,快说来听听。”
孙无择道:“依我多年来行医来的经验,这一方法必定可行。就是让慧开自己修习九阴神功,让他自己慢慢打开自己的任冲二脉。”
芦芙荭忽地又失望道:“这九阴神功自创以来,只有唐朝名将战神李靖一人练到过九层功力。我这孩儿傻里傻气的,怎么可能修练得到第九层呢。”
严可求也道:“是呀,那九阴神功是李靖征伐吐谷浑时,在大雪山中迷路,得遇了本奇书,书上记载了九阴神功的xiulian秘笈,正是因练得了这等神功才促成了他赫赫战功。平凡之人谁能有此幸遇。”
芦芙荭深思好久,便将孙无择拉到一旁,暗暗嘱咐他道:“既然如此,孙神医不要再对我夫君提起九阴神功之事,你只说等孩子长大后,自然会慢慢变得聪明起来。免得他伤心。”其实芦芙荭是怕严可求吃醋,因为九阴神功只有天城派的人才会,而杨逐贫又是天城四大天王之一,杨逐贫于他二人新婚后还对芦芙荭纠缠,严可求隐居于此,故而她嘱咐孙无择不要再提九阴神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