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声音也好听,真的好听。小心不要滑倒了,孩子。”
他们如同走在平坦的大路上一样,从湖面上走过去,湖水喜欢这群孩子,只要他们走到的地方,湖水就会波澜不起,连一丝水纹都没有,怕他们绊倒了摔痛了。
“这样的路多好呀!”嘀嘀哩是个快嘴快舌的小木偶,他一会也不愿意闲下她的舌头,“走在这里多像走在镜子里呢,你们看,快看呀,我好漂亮呢。”他又跑到稻草人面前,讨好地夸奖稻草人,“稻草人姐姐,我看你年轻了好多呢,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想叫你大婶呢,可是现在我不会有这种想法了,我只想叫你姐姐,我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你可不要生我的气哟。”
“怎么会呢,”稻草人说,“我从来都没嫌自己丑,所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你愿意叫大婶叫姐姐都行,我不介意。”
“嘀嘀哩,你好啰嗦。”安洛忍不住说了她一句。
“不,不许你这样说我,”嘀嘀哩嘴可不饶人,她大声回击安洛,“我的名字嘀嘀哩是快乐的意思,你懂吗?快乐,才不会像你那样闷闷不吱声呢,我讨厌你这种一整天说不几句话的人,我会闷死的!”嘀嘀哩说着使劲跺了跺脚。
“哦——”湖水抗议了,“你的力气可真不小,跺痛了我。”
“啊,对不起,对不起,”嘀嘀哩连忙向湖水鞠了个躬道歉说。“忘记了是走在玻璃上了。”
“不对,是湖水,可爱的小木偶。”
“嘿嘿,不好意思。”嘀嘀哩难为情地笑了。
林战和朱维尔稻草人都故意嘲笑嘀嘀哩,说她是个絮叨虫。
“好啦,我再也不说话了。”嘀嘀哩果然闭上了嘴,一句都不再说了。
眼看就要到岸了,那只双头鹰又出现在快乐湖的上空,它凄厉的叫声掠过水面,激起地一道道粼粼水波。受到惊吓的湖面开始焦躁不安,当双头鹰再次啸叫时,湖水开始狂怒了,掀起了波浪。嘀嘀哩一个趔趄,掉进水里,他扑腾着还不忘提醒大家:“小心啦,湖水受惊了,变成伤心湖了。”
话音未落,波浪就把走在湖面上的所有孩子都掀进水里。呼救声在湖面上此起彼伏,除了木偶嘀嘀哩和三叶草不害怕外,就连稻草人也大叫“林战救我”。当嘀嘀哩还在奇怪一个稻草人怎么会怕水的时候,林战早已游到稻草人身边,一把捞起稻草人的一只胳膊,将她奋力拖向不远的岸边。
还好,离岸不远,大家都扑腾着爬上岸,庆幸都还安然无恙,相互安抚了一下,嘀嘀哩冷笑一声,对湖水说:“谢谢你呀,差一点,你没把我们淹死,谢谢你手下留情。”
湖水说:“我可不是成心相害你们,刚才你没看到双头鹰吗?是它吓坏了我,我的心情一受到惊吓就变得糟糕透了,才把你们掀下了水。其实你们要不是掉进水里,双头鹰也许会向你们下手的。”
“噢,这样说好像是你帮了我们,”嘀嘀哩不撇了一下嘴,“差点淹死我们,还要我们感激你不成。”
“嘀嘀哩不要说了,我们不是好好的吗,别再计较了。”稻草人说。
“就是,稻草人说得不错,我们赶快走吧。”林战回头又对湖水说,“谢谢你快乐湖。”
“别慌走,”快乐湖说,“刚才那只双头鹰是来打探你们的行踪的,它回去一定会告诉丑女巫,你们要小心,说不定丑女巫会在中途袭击你们。”
“不怕,我们就是去对付丑女巫那个巫婆的,我们一直都在找她。”稻草人说。“我们准备好,有办法对付她的。”
“对,我们都准备好了。”林战紧握着拳头说。
“但愿我们能在这里找到小蒜头。”走在去忧伤林的路上,嘀嘀哩无比向往地说,“我已经听提到小蒜头差不多有一千次了,真不知道小蒜头有多好,我好想见到她,看她是不是一个小仙子那样的人物。”
“我不敢说她是仙子,不过我敢保证,你见到她以后一定会喜欢上她。”林战得意地说。前面就是一片林子,他们还不确定那是不是忧伤林,不过,在好奇面前,孩子们不会想太多,他们只想着去发现那些新奇的世界,不管是不是他们都会勇敢地往里闯。从外面看起来林子并不大,只是里面寂静,除了偶尔有一阵阵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几乎听不到鸟叫虫鸣。
他们几个依次排队,林战,安洛,嘀嘀哩,三叶草,稻草人,朱维尔在最后。正要穿过树林,这时,就听嘀嘀哩大叫:“百灵鸟、燕雀,看,那些风儿……看那些飘过的风儿都停下来,栖在树梢睡着了,这片树林好奇怪哟,风儿都住在这里,你们能看得到吗?”
嘀嘀哩的问话得来的全是摇头否定,因为没有人能看到栖息在树梢的风,除了嘀嘀哩能看到,因为他的眼睛是木偶师傅帮他点亮的。
树林里出现了一条开满鲜花的小路,小路上碧草如茵,两边开满了紫荆,蝴蝶翩翩飞舞,也许是他们的到来惊动了鸟儿们,百灵开始唱着欢快的歌儿,牵牛和紫藤攀从树枝上垂下,树梢上可爱的小松鼠上蹿下跳着,长尾雉抖着华丽如锦的羽毛,长臂猴摘下松果,递到稻草人手上,并跳在前头带路。
正走着,忽地长臂猴异常惊慌地跳开,吱吱叫唤着窜上了树梢。林战正想招手叫它下来,忽觉身后狂风乍起,身后一棵高大的柳摇晃着身躯将树冠合拢一处,遮住阳光,从四下圈住了孩子们的退路。就在惊慌中还来不及躲闪的时候,铁爪子草已经紧紧缠住了他们的脚踝,大树也伸出枝桠抓住了他们的胳臂,藤萝开始挥舞着长长的枝蔓抽向脸、脖子和后背,蚊子、毒蛇、蜘蛛也从树丛的阴暗处钻出来围攻。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孩子们惊惶失措,他们相互拉扯着,大喊大叫着,树枝却毫不留情地硬生生地把他们分开,长长的柳条像蛇一样缠绕住他们的身体,除了舌头和喊叫的喉咙外什么地方都动弹不得。
先是听到稻草人一声惨叫随后又听到嘭地一声,稻草人挂在高高的树枝上,衣服扯挂在一个干树干上。只听一根粗壮的树枝说:“这家伙不是人,只是一团稻草,我不要。”
接着又听到嘀嘀哩一声尖叫,嘀嘀哩也被高高抛起,悬挂在干枯的半截树梢上。另一个树枝说:“这家伙是个木头疙瘩,也不是人,我也不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