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楚扬总是摆出这样一副暧昧的样子，不管什么问题好像都能和她关心他在意他沾上边。
宋伊然不禁无奈扶额，从胸腔呼出一股吁气。
“你怎么总这样？”
“别害羞，我知道你在担心我。”
贺楚扬脸上的笑意愈加深厚，自得的转过了身子，身体微微向后仰着，大有头重脚轻飘飘然的样子。
宋伊然不喜欢贺楚扬总是不听她说什么，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于是刻意拉开了与贺楚扬的距离。
却又被贺楚扬缓步跟上。
“我有话跟你说。”
宋伊然郁极，拉住贺楚扬的衣角示意林果儿和沈郁先走。
林果儿见状，立马头也不回的拽着沈郁继续向前走，她看着宋伊然的眼光像是有什么事要对贺楚扬单独说清，立马配合的离开场地。
被拽着的沈郁侧过头，目光瞥了一眼宋伊然拉着衣角的手，面上不动声色，眸中深邃却浓了几分。
待到拉开一段距离后，贺楚扬勾起唇角微微扬眉，“什么悄悄话要单独跟我说呀，难道要和我表白？”
“如果我们是朋友，我希望以后不要和我开那样的玩笑。”
两人靠的较近，身高的差距让宋伊然不得不扬起头和贺楚扬对视，路灯照射进她的眼眸，微微眯起眼睛，素白的一张小脸写满了认真。
贺楚扬轻轻挪动了身子，遮住灯光，在宋伊然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缓缓启唇道。
“你误会了，我不止想和你当朋友。”
他明白宋伊然的意思，但他不清楚宋伊然知不知道他的心意。
“……”
宋伊然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能感受到面前的贺楚扬虽然在笑着，但却目光灼灼，让她有些呼吸不畅。
她缓了缓，有些事还是要说清，重新组织语言。
“对不起，我们只能是朋友，我……”
“别急着给我判死刑。”
贺楚扬出声打断了宋伊然，收起笑容垂眸，脸上是宋伊然从未见过的认真，黑色的眸子深处，却隐藏着一丝难以发现的脆弱。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两人站在原地默契的没有多说。
半晌。
“你现在心里有喜欢的人吗？”
宋伊然听见他这样说着，语气晦涩。
“……有。”
思考这个这个问题，宋伊然只用了几秒钟。
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沈郁的脸，初识时冷漠的他，相处后温柔的他，着凉感冒虚弱的他，玩闹时爽朗大笑的他，每个他都让宋伊然心动。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面颊上蓦然涌上两片红潮，那红润从她颊边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
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他知道吗？”
贺楚扬看着面前想起喜欢的人而变得满脸红晕的宋伊然，眸色暗了暗，心中五内杂陈。
迟疑了一会，才鼓起余勇缓缓开口，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轻颤，担心被宋伊然听出他的真实想法，又有些失悔。
宋伊然犹豫着摇了摇头，她刚认清自己的心意，这段感情，沈郁应该是不知道的吧，不禁陷入迷茫。
人们常说，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你喜欢的人恰巧也喜欢你，两情相悦，她却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拥有这份幸运。
而面前的贺楚扬莫名松了口气，调整一下心态，面上恢复了那副轻松的表情。
将外套在手中轻轻甩晃着，另一只手则随意的插进裤兜，不慌不忙的开口，像是在对宋伊然说，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既然你还没和他表白，那我就还有时间，有些话还不到时候和你说，就如你所愿，先当朋友吧。”
“朋友要有朋友的分寸，如果你还是这样我们就当没认识过。”
“好好好，毕竟像我这么有魅力的人，你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心动的……”
宋伊然总觉得这番话配着他的表情，有些欠打，但气氛总算有所恢复了，便也没多说，两人随着预备铃的打响快步走向教学楼。
两人走进教室时，已经坐满了人，老师也已经在讲台后坐好，正准备点名。
“快来，姐。”林果儿挥了挥手，小声的招呼着。
落座后的宋伊然安静的等待着课前点名，却发现身旁的沈郁气压很低，她悄悄碰了碰沈郁放在桌下的手臂，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
“你怎么了？”
沈郁抬眼看了她一下，眼神里好像有很多话想要同她讲，却终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宋伊然刚想接着问，就被身后的贺楚扬拍了拍肩膀，昂着头一脸坏笑的打断了。
“别聊了，快叫到你们班了。”
宋伊然当然知道他只是无聊，没事找事做，于是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看着贺楚扬，扬起一只粉拳。
“看你的书，别聊闲，才刚开始点名，我听着呢好不好。”
贺楚扬嬉皮笑脸的凑上前去，“那你们聊什么呢，也跟我聊聊呗，我这几天没来你不好奇都训练了些什么吗？”
“不好奇，不过你上晚自习没穿校服，一会老师会记你名。”
宋伊然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天呐我没穿校服……你外套借我穿一下怎么样？”贺楚扬一脸浮夸的吃惊，而后又可怜巴巴的看着宋伊然。
“我衣服太小了，你穿不进去，我不借。”
宋伊然撇了撇嘴转过了头。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不在意，再说了已经请假好几天了，却来学校上晚自习，这说出来谁信呀。
这时沈郁侧过头，眸子轻轻扫过贺楚扬，上下打量了几眼，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不屑，缓缓将视线收回。
然而贺楚扬的注意力都黏在宋伊然身上，丝毫没有在意。
“小气，我有假，今天只是取东西碰见你了来待会。”
林果儿闻言面带疑惑，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雀跃。“你有假还来干嘛，不然把假匀给我，我替你休。”
宋伊然也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不要想太多，没你的机会，过会儿我就溜出去了。”
“喔，好吧。”
林果儿悻悻的转回了身子，不再搭话。
“我也要自习了。”正巧老师点名点到了六班，宋伊然示意着不再和贺楚扬聊天便转过了头。
良久，一旁默不作声的沈郁拿过了桌面上的笔记本，轻轻翻开。
‘不要和他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