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就受师父指点下山历练,此番要前去京都府完成两个任务,结果半道上被山贼劫到了光明府,我想顺道探访一下当年的事,后面的事祖师爷也就都知道了。”
如是足足讲了一炷香时间,才讲清楚这些年无闻谷的大事。早虞则是愉快地接受了无闻谷如今发展壮大的事实。
“不错不错,没想到我那几个弟子还能将这无闻谷传承下去,真是不错。”早虞一脸赞许之色,全然忘了自己在一炷香前是如何咒骂自己的弟子玄孙的,如是也只能装作不知。
“不过,你师父太过迂腐,不知变通,他怕习得其他门派武功会遭人群起攻之,却不知这人心总是已最大的恶意来揣度别人的。无论他学或不学,别人早已认定咱们无闻谷定然在背地里学了。”
如是对早虞这番话倒颇为认同,人心总是往最卑劣处想的。
“这样吧。”早虞看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小徒孙,越看越喜欢,“你直接拜我为师,我教你这天底下绝顶的功夫,你一下子还长了你师父好几辈,岂不美哉?”
如是眼睛一亮,但还是恭敬的说道:“此事还是要让师父知晓才好。”
不提前告诉师父,即便拜了祖师爷为师,怕还不是要被狠狠记上一笔。
随后如是问起当年的事,光明府众人是如何消失的,早虞是如何被困在这光明府的,长生秘术是真是假等等问题。
早虞看向自己脚上的锁链,对着如是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光明府确实是被江湖灭魔会与朝廷联合绞杀的。历朝历代都不会掺和武林中事,那为何前朝偏偏掺和进去了呢?
这事还要从昭文皇帝萧隆的倒霉爹爹昭和皇帝萧鸣说起。当年边境常年异族作乱,民不聊生。两边打了数十年的架,终于有一天物资相对匮乏的西域部族受不了了,意欲求和,还送了个异域公主来和亲。
这异域公主据说天姿国色,貌美异常。萧鸣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道理同意了西域求和,也没有舔着老脸接纳这十几岁的小公主,而是让给了自己的儿子——当时尚是皇子的昭文帝萧隆。
公主远道而来,要在皇宫住两天,再由皇宫嫁到皇子府,错就错在这两天上。
倒霉皇帝萧鸣晚上喝醉了酒,又意外看见了貌美的公主,走不动路了。咔嚓,把公主给睡了。
公主醒来是又哭又闹啊,萧鸣为了两族邦交,也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将公主塞到了萧隆的府中。萧隆也颇为无奈的接过了这顶绿帽子,但却不敢碰这个老爹事实上的女人了。
谁料萧鸣老当益壮,公主十月怀胎生下一子,起名萧非吾,非吾所生。萧隆再次接受了这个双重帽子。萧鸣觉得有点对不住这个儿子,索性封他做了太子。
萧非吾渐渐长大,不知萧隆看到他是种什么心情,我儿子其实不是我儿子是我爹的儿子,咱俩以后各论各的,你管我叫爹,我管你叫弟?
这事原本就这么过去了,萧鸣一死,新皇继位,励精图治,百姓称颂。结果自己名义上的儿子不知怎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妄想推翻自己称帝。
与西域部族里应外合,找来了数千会武的异族精兵,私下训练。萧非吾化名费仁宰成立了光明府,企图先占领武林,再来个武林包围朝廷,武装夺取政权。
奈何他的智商配不上想象,没能成就霸业,反而惹了众怒,被糟心的“老爹”联合武林一锅端了。
而当年刚建立无闻谷的早虞决定深入虎穴,探取一线机密,让无闻谷打响名声。自己找到了光明府,还混到了高级将领的位置,主要负责设计地下密室的暗器开关。
后来秘密探听到了,但马失前蹄,被一个号称西域军师的人给困在了密室里,脚上的锁链也是那时候穿的。自己又因祸得福,得到了密室里一位自称是青何剑仙留下的传承,修炼起了长生无极功。
被困之前他也留了个心眼,把光明府的陷阱通通毁去。是以如是进到各个密室中没有陷阱暗器伤人。
即便他在这百年内勤加修炼,通习数种武功,脚上的锁链也只有特定的东西能砍断烧毁,在此之前自己无法出这个门。是而他抓来如是,希望她能帮自己收集天下奇兵利刃,砍断此锁链。
早虞讲得内容惊心动魄,语调抑扬顿挫,故事引人入胜。真不愧是祖师爷,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故事讲完了,如是也拍着胸脯对祖师爷许诺自己绝对会找遍天下利器,为祖师爷开锁。
早虞颇感欣慰,也知如是急着去京都府,遂传授给她一份能快速上手的《细雨剑法》。
此剑法虽与何红鸾所创的《细雨剑法》同名,威力却大不相同。何剑追求的是飘逸如仙,凸显女子柔美的身姿。而祖师爷早虞的《细雨剑法》则在飘逸之上更添威力,柔中有刚,舞起剑来犹如细雨绵绵,剑花婉转,水泼不进。
传授完武功,早虞又为如是指了条不必原路返回,就可直接出山的密道。本来诸事已定,如是也可以接着启程去京都府了。
但她没有动,有些扭捏的问道:“祖师爷,我可以将那些刀剑带走吗?”
“自然可以,不过你要这么多刀剑作甚?”
如是脸红道:“我想拿出去卖钱。”京都府的鉴宝大会说不定就有祖师爷需要的开锁之物,但那地方是个销金窟,如是也不敢保证自己身上的银票足够花销的。还是有备无患好些,但在祖师爷面前显得这么贪心爱钱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早虞却毫不在意,要不是有锁链阻止了他,他甚至还摩拳擦掌想着帮她搬。
两日后,如是喜滋滋的骑在马背上,胸前挂着一个黑色包裹。她时不时地摸摸鼓囊囊的包裹,生怕掉在路上了,这里可装着她卖武器所得的所有银票。
临走前,祖师爷告诉她,自己卜过一卦,二人一年之后方可相见,不必急于一时,时间充裕,说得如是甚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