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的中国,都已大唐为傲,而能代表大唐的,那座宏建百丈,震慑四方,气势恢弘的长安城绝对是重中之重。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
百丈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一首《长安古意思》道尽了长安的繁华与蓬勃,此刻的徐阳沿着秦明渠边上的长安官道朝这座当今世上最大的国际化大都市行去,心中不断的在期待着。
叮铃的铜铃声在风中作响,飘渺的铃声融入了风中,化作一丝琴韵,让众人赶路的心不断的急切起来。
长安的官道和幽州的不同,如果非要做一个比较就像是后世的国道和县道相比一般,那整整齐齐的青石大砖,一块低得上幽州五块,宽度约为一百多米,徐阳感觉是十车道都不足以形容这道路的宽广,马车行驶在上面非常平稳,徐阳觉得,这种路面似乎和水泥一般无二,要是真拿水泥铺路得铺到猴年马月,幽州三米宽的道路来这塞牙缝都不够。
官道两旁和后世一样栽种着整齐的树木,看起来也是有数十年的树龄了,越朝前走,树林变的越少,最后到了一片平广的平原,只有东边隐隐约约有大山。
极目远眺,一排高大巍峨的灰砖城墙赫然在目,虽然离的已经是极远,但是那城墙的巍峨仍是让徐阳赞叹不已。
城墙自东向西,仿佛一道天堑,连接着天一般,车队缓缓的朝那宏伟之城行驶。
越接近城门就越能被这做帝王之都所震撼,如同巨兽一般,横卧在这片平原上,徐阳望着被震惊的说不出话的刘七张二和一众城管,努了努嘴,不就是宽一些嘛,要说高也只能是比幽州高个几米罢了,八九来米的城墙已经是极限了,自己后世住的单位廉租房也有几十米呢,这算什么啊,一个个眼睛瞪的像铜铃,嘴巴张的像鸭蛋,一副乡巴佬进城的模样。
那几位公公看到徐阳的侍从们这幅样子都很是开心,满脸的优越感。
说快也快,很快车队便到了城门下。
城上有一城楼,数十名衣甲鲜亮的金吾卫在不断地巡视着,只见他们手持长枪,一身绿袍,腰束黑色腰带,带着黑色的幞头,左腰挎着一柄弓和唐刀,右腰挎着一箭筒,看起来倒是十分威武,至少比幽州的那些只持一把长枪的兵士威武的多。
“咦,不是说明光铠是大唐最好的铠甲吗?这些将士怎么都不穿明光铠,守门的不穿的威武一些吗?”徐阳好奇的对曹公公问道。
那曹公公一听,捂嘴笑了一下道:“爵爷也是糊涂,哪里有非战时穿明光铠的,何况明光铠皇家管理的也甚是严格,只有对外征兵时才能穿戴。”
徐阳一听解释才知道自己又闹笑话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经过守卫盘查,几名公公出示了一张金黄的小牌子,数十名守卫连话都不敢问,就让一大帮子车队进了城。
从明德门进入长安,面前就是长安的主干道朱雀大街。
从十几米长的高大城门中穿进来,眼前豁然开朗。
大唐的长安,敞开了她的怀抱,将徐阳融入了她的身体。
此时已是正午,明亮的阳光洒满了整座长安城,让这座世界之城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只见足足有一百五十米宽的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步行的、挑担的、骑马的、坐轿的,熙熙攘攘的声音不绝于耳,天空湛蓝的不像话,仿佛是一盆从未污染的浅海倒映在天上。
长安城,这座世界之都,周长三十多公里,面积约八十四平方公里,每天都养育着两百万的移动人口,无数的人口促成了城市的繁华,东西十四条大街,南北十一条大街,以朱雀大街为中轴线,东城和西城分别有东市和西市两座市场,集中了长安的主要商业,城内有四条沟渠;永安渠、清明渠、黄渠、龙首渠,提供的生活和环境用水,城东南角有一座著名的人工园林:芙蓉园。
徐阳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城市他去过很多,但是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城市他还真没仔细见过几座,这座巍峨长安,能充分满足他的好奇心。
商队没有停下,继续朝前走,刘家的铺子就在朱雀大街旁边的靖善坊,那可是个好地方,在长安市区的中心,到其他坊都很近,这也是刘家挣了大量钱财在长安买的一份地皮,就那一个坊北边的一块小地皮还是章太守做的担保才买来的,毕竟皇城中心的地,不是有再多的钱就能说买就买的。
行走在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徐阳才发现脚下的路竟然是黄土压实的路面,这一点似乎比幽州还要落后,幽州好歹也是青石路面,一个国际大都市居然城内的路面还用黄土铺,真是太寒酸了,路两边是成行遮阴的榆树、槐树,道路边深深的排水沟,沟外就是各坊的坊墙,徐阳知道,坊墙内就是深宅大院、寺庙道观的飞檐重楼还隐隐约约能看到。
走在路上能看到许多新人,还有不少异邦面孔,但是就是看不到幽州的那种到处都是做买卖的良好风气,大街上没有一家铺子,见到的都只是高墙,偶尔能看到一座很气派的宅院,在坊墙上开了自家大门,门口列着两排戟架,还有甲土豪奴看守。
曹公公悄悄告诉徐阳,这些大门面朝大街的府邸都是王公贵戚三品以上大官的家,经制度特许,才能对着大街开门,一般人家的门都只能对着坊内开。
徐阳不禁暗自腹议,这是什么奇葩规定,哪有幽州的自由民风好,家里的门朝大街上开多省事。
徐阳又问曹公公怎么没有开店的,曹公公告诉徐阳,大街上不允许开店,想买商品只能去东西市,同时他还建议道东市一般都是其他诸国的商品居多,特别是胡人的商品,基本全都是在东市卖的。同时很是和善的告诉徐阳,沿着东西向大街,往东走三坊之地就是东市,往西走三坊之地就是西坊。每天午后,市鼓才响,店肆才会开张。
继续沿着朱雀大街走,车队到了靖康坊停了下来,徐阳又交代了两句,跟刘方佺说等面圣完就会来找他商量些事情,让他短期内不要回幽州了,这老头也是不住的点头,又把刘七张二和一众城管队长们安排好,徐阳便坐上了几名公公的马车
告别了商队的马车,几名公公带着徐阳去面圣。
没了商队的羁绊,马车跑的飞快,路上的行人本来看到来了一辆横冲直撞的马车很是恼怒,正想大骂两声,但一看到马车上那飘动的‘皇’字旗就立马偃旗息鼓了。
一直做到朱雀门才下了马车,朱雀门之后就是进了皇城,所以这里的守备很是森严,数百名身穿红袍,多了一些披挂的金吾卫在城楼上走动,手持陌刀,看起来威风飘飘,不可一世。
这比在明德门看见的守卫高了不是一个档次。
公公们照例出示了金牌,仍是被叫下马车,一一搜身才让通过,最后徐阳带的那个大箱子被扣了下来。
徐阳顿时大急,没有那些东西怎么能成功忽悠李二,不忽悠高兴了李二,李世民这尊大神一激动给自己个杀头的罪名怎么办,当时他从幽州来面圣时刘家老爷子就悄悄告诉他,那三百名城管可以不要,现在天下刚刚安定,陛下不想看到私军出现。
这番话说的徐阳是汗流浃背,他只想着找一只队伍保护自己了,别遇到一番乱世被人给砍了,但是他忘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李二是绝不允许有私军出现的,以一个帝王的掌控之心,他绝对会把有威胁的事物扼杀在萌芽状态。
这么一想徐阳差点有解散城管大队的想法,什么私兵,什么护卫统统不要,可别杀我呀,但是这种想法只是在脑海中一闪便消失了,如今再解散就是彻彻底底的告诉李二自己心中有鬼,不杀自己才怪,那个时候,徐阳才知道,自己真是跳进了一个火圈,原本以为自己不断的制造后世物品就能得到帝王赏识,现在想想,真是太年轻,太天真。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种帝王玩烂的手段,后世自己上初中高中历史都听了一遍又一遍,现在还不吸取教训,以后历史书中学生们嘲笑的就是自己。
所以徐阳此次来京,也是做好了和千古一帝李二的一场心理博弈的准备。
“这些都是我觐见陛下必须的礼物,其中有很多海外而来的珍品,如果你不让它通过,那等会陛下责罚起来,就都不是我的责任了。”徐阳盯着那几名金吾卫狠狠的道。
那名检查的金吾卫头目一听此话,顿时咬牙思考了半响,最后大手一挥,“放行!”
徐阳这才笑逐颜开道:“谢谢诸位军爷。”双手一抱拳,不知何时宽大的绿色官服袖袍中一颗金豆子就掉到了地上,徐阳装作没看到起身便走,留下微微有些发呆的一众金吾卫。
“这人知道大唐律法不能行贿,但是捡到的东西就不算行贿,果真是心思缜密之人,你们几个下次注意点,平时对这人好一些,以后好处少不了。”金吾卫的头目陈处默对身旁的一众弟兄们说道,同时望着远处那人的背影,目光久久不离去。
众人也是眼睛发亮,一颗金豆子说送就送,也是财大气粗之人,下次可要好好巴结,齐声道:“诺!”
此人没在长安见过,不过身上那股傲气让自己这个久拼战场的人也不能及,他,究竟是谁呢?陈处默远远的望着那五品绿袍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心中充满了疑问。
徐阳觉得真是麻烦至极,几百米的路,一共有五道关卡,全部搜身加验证,自己浑身上下不知道被那些个太监占了多少便宜,特别是自己的那个大箱子,里面的东西被拿出来摆过去的研究,生怕有什么机关伤着陛下,李二这反恐工作做得可真是绝了。
终于,过了第六道关卡,一名公公扯着嗓子朝远处的大殿喊道:“幽州县男徐阳求见圣天子陛下!”
“幽州县男徐阳求见圣天子陛下!...”
“幽州县男徐阳求见圣天子陛下!.......”声音远远的传了三声才停下,徐阳正好奇呢,隐隐约约就又听见一个声音。
“宣,幽州县男徐阳觐见!......”
“宣,幽州县男徐阳觐见!...”
“宣,幽州县男徐阳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