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赵大竟然紧追而至的消息,贾清风当场怒极反笑。
真是好胆,他还没来得及去找赵家算账,没想到这么快还敢找上门来。
贾清风大手一挥,直接给赵大吃了闭门羹,压根就没让府中下人开门放行。
从现在起,赵家人已经与贾家除了仇以外再无其他任何关系,莫说是赵大,便是任何一个赵家人亦没有资格再迈进贾府半步!
被直接关在门外的赵大彻底急了,连连朝着贾府大门外看着的护院嚷嚷自己的身份,说他是贾家的大姑爷,特意前来拜见岳父、岳母,让护院赶紧替他通报。
可不论赵大说什么,贾家擅离护院却是连台阶都不让他接近,对其更是横眉冷对,半点客气都没有。
“你们这些刁奴,我可是你们贾府的大姑爷,你们大姑奶奶昨日就回了贾家,现在便在府中,你们竟敢不让我这姑爷进门,甚至连通报都不给我通报,真是反了天了!”
赵大又气又急,在大门口折腾了半天恨不得直接冲进去才好。
这会功夫,他还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然清楚绝育的真相,并不知道赵家的那些龌蹉事通通都已被贾珍知晓,只当妻子因为庶长子以及那些妻妾之争一气之下趁他们不注意跑回娘家告状。
赵大现在一门心思想着要赶紧将贾珍哄住,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贾家因为贾珍的而太过迁怒于赵家。
不然的话,他还真没有这份胆气在紧追而来,只怕早就吓得窝在赵家门都不敢再出半步。
在赵大看来,贾珍对自己还是极有感情的,而且出嫁从夫、以夫为天,嫁给自己这么多年,便是再如何也还是得顾及颜面,顾及夫家的根本。
像贾珍这般,就算真受了些委屈,跑回娘家无非就是想借娘家之势,威胁他不能娶平妻,不能将庶长子记成嫡长子这些后宅间的矛盾冲突罢了。
所以在赵大看来,只要他像最初一般好好道个歉,再多哄哄、做出些承诺保证,夫妻间商量着也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
反正他也做好了被岳家好好训斥一顿,给妻子伏小做低,顺其心意的准备,只要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
毕竟贾家他们明着着实得罪不起,真因为让贾珍受了些委屈而损失掉赵家不少的好处,未免太过可惜。
“姑爷?你算哪门子姑爷?我在贾府当差这么多年,可从没见过你这么个姑爷上过门!”
其中一名护院一把将赵大推了开来,凶巴巴地骂道:“赶紧滚,我们贾家大小姐也是你这种无耻小人有资格乱攀的?”
“你们才是无耻小人,真是瞎了你们的独眼!我到底是不是贾家的姑爷,你们把你们大小姐叫出来一问便知!”
赵大气得不行,人都险些被推倒在地。
这个贾珍,可真是翅膀硬了,竟敢这般整治他拿他撒气,当真以为回了贾家就能无法无天,连他这个夫君都敢不认了?
“找死,还敢在这里乱攀关系,再不走打断你们的狗腿!”
贾府护院压根没打算跟赵大主仆几人多费唇舌,当下便直接上前动了拳脚。
赵大根本来不及躲闪,直接被贾府的护卫打了个鼻青脸肿,挨了好多下后这才连滚带爬、狼狈不堪的跑开掉。
他们压根没料到贾家下人说动手便动手,而且一个个下手极狠,当真是一副将他们不走便往死里打的架式,一时间哪里还敢多留,只得先行保住安全回头再说。
“呸,不要脸的东西,有种别跑那么快!看我打不死你!”
眼见赵大几人跑得飞快很快没了影子,贾府护院头头无比鄙夷的朝着他们吐了口唾沫。
大老爷直接发了话,看到赵家的人直管往死里打,莫让他们进大门半步。
护院头头拿着赏钱早就在摩拳擦掌了,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替大小姐先稍微出口恶气。
打昨日大小姐回娘家后,府里便开始有人猜测大小姐是不是在赵家发生了什么事,受了什么委屈。
而今日一大早,夫人便直接让管家向府中上下发了话,从今日起赵家再不是贾家的姻亲,而是贾府的仇人,而贾珍依以后还是贾府的大小姐,但不再与赵家有任何关系!
只这么一句话,便足以说明赵家人这么些年定然不曾善待他们贾家的大姑娘,不然以贾家绝不可能如此果断明确与赵家断绝关系,甚至于连仇人都毫不掩饰的道了出来。
显然,黄氏也并没有打算刻意对外掩饰隐瞒庶长女的事,毕竟等和离之后,这些事情根本藏都藏不住,还很容易被传来传去反倒再一次让贾珍这受害人背负那些不益的猜测与诋毁。
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便由他们贾府主动坦荡发声,直接站在公理与道义之上谴责教训赵家,并光明正大的将赵家狠狠踩成泥!
而贾清风此时根本没打算浪费时间见赵大那种渣渣,但针对赵大以及整个赵家的一系列计划却是在极快的时日里有条不紊的铺了开来。
短短几天功夫,赵大深深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恐惧、什么叫做后悔。
这些天他想了许多的办法,费了不知多少心力,却始终无法靠近贾府一步,更别说见到妻子贾珍一面了。
贾家的态度让他一阵一阵感到心惊,那些人明明知道他是谁,却还敢那般毫无顾忌的驱赶、打骂于他,若他还觉得只是刁奴而为,那就真是蠢到没了边。
这摆明了是贾家当家人明着摆出的态度,是贾家故意而为之。
难道,这一回他的妻子当真往死里告了他一大状,甚至于真的不打算再原谅他,所以贾家才会这般反应,这般对他?
不、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也说不通。
贾珍若真恨他到不能原谅,甚至再也不肯见他,可他们现在毕竟还是夫妻!
便是到了最坏最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们的夫妻身份却还在,只要一天没和离,她贾珍便永远都是他的妻子!
贾家若真找算让他跟贾珍和离的话,必定直接干脆能有多快便有多快,断不会拖这么久,连面都不让他见上一面。
“少爷,怎么办呀,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家跟老爷夫人商量过后再说吧?”
赵家仆从苦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劝说着。
这些天,他们什么办法都想了,托人也好、塞钱也罢,甚至于顶着风雨站在贾府大门外稍远一些的地方守株待兔等等。
除了有两回因为看到有人从正门出来太过心急,一时不小心往贾家大门那边靠近了一点点,又险些挨打外,当真再无半点起色。
这回,少夫人跑回娘家怕是恨毒了赵家,还不知道同贾家说了赵家多少坏话,不然贾家又怎么可能连门都不让少爷进,甚至于还让外头守门的护院对他们大打出手。
连他都瞧得出来,这一回贾家怕是很难善罢干休,少爷明显分量不够,贾家估计着是想用这样的方法狠狠踩赵家的脸面替少夫人撑腰,恐怕得老爷亲自前来才有商量的余地。
“回回回,回什么回,你叫本少爷这般如何有脸回去?”
赵大气得肝疼、胃疼、肺疼,身上不真是哪哪都疼。
他素来觉得贾珍脾气好,万事都不可能做得太绝,却没想到这一回竟被这个女人给狠狠耍了一回。
若不是贾珍还有着贾家女的身份,若非她还能级赵家带来一些好处,他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直接一纸休书将贾珍这个害死他的蠢女人休个干净。
“先回客栈休息一个晚上,等明日我们直接去衙门状告贾家那些欺主恶奴!”
片刻后,赵大恶狠狠地说道:“我倒是要看看,贾家是不是真那么不在乎脸面,连他们的亲姑爷都能不认!”
哼,这么多天他这气已然受得太多,既然贾家非得如此不讲道理、仗势欺人,那他也不介意把事情闹大些,看看到时他们贾家还要不要脸!
赵家仆从听后,总觉得这法子明显欠妥。
不说真闹大了他们赵家更没脸,便是真借着官府之便进了贾家大门,可这里毕竟是贾家的地盘,更别说贾家势大,这般挑衅的话,那么等着他们的只会是越来越严重的矛盾与冲突。
有些句他身为下人实在也不好说,这些年赵家的确是把少夫人给欺负得太狠了些,如今少夫人终是受不住跑回了娘家,也难怪贾家知晓后会如此不留情面。
可惜,不论是少爷,还是老爷夫人,赵家那些主子们却还理所当然的觉得他们所做并无什么多大问题。
因为在赵家人眼中,少夫人嫁去了赵家那便生是赵家人、死是赵家鬼,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做什么当然都得以赵家利益为先。
所以他们明明知道少夫人身后站着的贾家有多强势,有多不能得罪,却还是仗着少夫人脾气好,仗着贾赵两家隔着万水千山而忍不住肆意妄为。
最后,把人都给逼逃回了娘家,却还想着不付出任何代价,只需凭少爷动动嘴皮子,拉拉旧情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能抹平赵家对少夫人所做的那些事。
“少爷,这样怕是不太好吧,毕竟贾……”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是直接被暴怒而不耐烦的少爷给打断掉。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好不好本少爷还不知道?”
赵大直接给了那仆从一个巴掌:“就按我说的去做,再敢多嘴直接卖了你!”
如此一来,这名仆从自是不敢再说什么,而后头另一跟着的小厮见状更是不敢有半点异议,只恨不得把头都缩到脖子里,让赵大当做不存在才好。
主仆三人一路往这些天租住的的客栈走去,可半道之上,却是发生了意外。
几个麻袋突然从天而降,直接将他们套了起来拖进一旁的巷子里头。
而紧接着,扑天盖地的拳打脚提直接就朝着什么都看不到的赵大砸了上去,瞬间整个苍子便是惨叫连连。
这打人的技术很是刁钻,真是拳拳脚脚没有一下子浪费的,偏偏赵大疼得要死要命,怀疑自己随时都可能没了性命却偏偏连晕都没有晕过去,竟是生生一直这般受着。
等打得赵大连叫的力气都没了之后,袭击之人这才将赵大主仆几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劫了个精光,而然从从容容的跑了个干净。
“少、少爷,您怎么样了?”
等赵家仆从努力自救,再将他们家主子从麻袋里头解救出来后,赵大已经是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但好在性命还在。
他们相对于主子来说,情况明显要好得多。
那些突然袭击打暗棍的人虽然也对他们动了手,但明显不如少爷那般密集,是以当他们看到赵大那模样时,不仅吓了一大跳,同时也惊吓得不行。
“谁、是谁、谁做的?”
赵大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却还死死盯着自家仆从,想要知道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账敢对他暗下黑手。
不过,终究还是被打狠了,拼着力气刚说完这么一句,人就直接晕死了过去。
赵大两名仆从哪里还敢耽误,当下想都没想便合伙费力将赵大抬起来背上,送去医馆救治再说。
他们身上所有值钱的全都被抢走,到了医馆才发现根本没钱看病。
好在这会赵大正好清醒过来了一会,眼见这条命暂时应该不会没掉,两仆从一合计只得暂时放弃医治,先将人给背回了租住的客栈房间。
只可惜,他们的运气却是一次比一次差。
等赵大被抬回房间躺下,灌了两口冷茶总算又醒过来后,留在客栈的看屋的随行婢女一句话,却是直接又让半死不活的赵大再一次晕死了过去。
“少爷不好啦,我们所有的银两都不见了!”
婢女估计也是吓坏了,一张口便道出了在她看来是最坏的消息,甚至都没怎么想到赵大也不知道怎么突然被人给打成那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