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梦怜见阳春白雪她们也是用手来抓的,好像店里没没人吃鸭掌用筷子,她便也用手抓了一只,只是她口味向来清淡,尝了才发现辣得她受不了。她喝了一整杯水,见平乐啃得那只鸭掌只剩骨头,于是勉强自己吃。
平乐道,“不喜欢吃就不要吃,为什么弄得像被逼了一样。”
陆梦怜很尴尬,不懂得自己该说什么。
元帝仪道,“陆姑娘不要介意,平乐就是这样的,你不顺从她她觉得你不尊重她,太顺从了又觉得是在奉承讨好。就是之前的人都对她太好了,才把她养的这么难伺候。”
第二道是老鸭煲白果,店小二小心翼翼的就怕汤洒出来,也没留意有客人要起身,结果撞上了,汤差点没洒陆梦怜身上。
是平乐把她拉开了。
店小二道歉,“小的不是有意的,二位姑娘没事吧。”
平乐骂道,“你走路也不带眼的么,这么烫的汤水,倒下来还不成烧猪了,还好闪得快呢。”可是衣服上还是被溅了几滴,也不知道这渍洗不洗得掉。
元帝仪道,“得了,都道歉了,还想怎么样,他也不是故意的。”
平乐嘟着嘴,她就是不高兴,早知道就不穿这件裙子出来了,这是上次太后赏赐的布料,刚做好没多久。陆梦怜掏出手绢给她擦,“平乐,谢谢你。”
陆梦怜笑了。
平乐道,“你傻笑什么,以后不要总是迎合我的喜好了,做朋友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也是她做了平民才懂的道理,以前一直觉得她喜欢的梦怜也一定喜欢,她从来没有问过是不是。现在想想,她其实根本不知道梦怜的喜好,做朋友会做得这么失败,她是该负主要责任的。
陆梦怜点头,“好。”
阳春道,“这样不是很好么,平乐,你该谢谢这小二哥才对,虽然差点淋得你变了烧猪,可把你的扭曲性子治好了呢。”
平乐红着脸道,“你才别扭。”她脸皮可没元帝仪的厚,元帝仪那种才叫性情扭曲。平乐坐下,见身材魁梧的宋潮走进来了,他腰上挂了刀,虽然没穿盔甲,可还是很显眼。她让元帝仪往前看,这种场合是不是该躲桌子下,或者干脆跳窗逃?
元帝仪心想真是阴魂不散,这是宋家人的特性么,她朝宋潮笑道,“宋将军,好巧。”
宋潮面无表情道,“我是特意来找姑娘的,我派去的人回来回报说姑娘身体不适,那怎么会特地出门来这里用膳呢。”
元帝仪谎被拆穿了也面不改色,慢条斯理道,“就是不舒服才要吃鸭子,鸭肉温补。大夫跟我说药补不如食补,我体虚,要多吃鸭子。”她让店小二去加张椅子和副碗筷。
宋潮道不必,他说完就走的,“不知我妹妹是哪里得罪了姑娘,她为人是霸道了些,也怪我没有把她教好。我已经是训斥过她了,她落了水也是吃了教训,希望事情到此为止。”
元帝仪楚楚道,“宋将军特意来找我说这番话,不知是何意?难道你觉得你妹妹落水跟我有什么关系么,我可是受害人,被琼贵妃推下水去的。将军忘记了么?”
“我那日骂她,是因为她确实有做错事,是她做的她该负责任,而不是她做的,也不该由她来背这个骂名。但这事我不想再追究了,姑娘是位大度的人,应该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抓起阳春跟前的筷子,稍稍用力就折了,“宋家的人不是怕事的人,希望元姑娘记得我今日的话。”
元帝仪面不改色,笑道,“我会记住的,多谢宋将军今日特意来赐教。”
宋潮走了,阳春拿起那对断筷,这么粗的筷子到底怎么单手就折断的?这算不算是威胁,若不听话这就是下场?
平乐想到所以她才说宋家父子都是砍人脑袋的不能惹,这种就是所谓的匹夫,人家讲道理他讲拳头,不是有句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么,根本也不会说什么怜香惜玉的。陆梦怜担忧,“元姑娘,你是不是和宋将军有什么误会,或者我请我爷爷去跟宋将军说一说。”
元帝仪笑道,“不用了,不必麻烦陆大人。我点了很多菜,不要浪费,快吃吧。”
……
元帝仪虽跟陆梦怜说不必管这事,但陆梦怜还是放心不下,她能和平乐和好,元姑娘也有出力帮忙,她也该投桃报李。所以她回了府就去找陆赋,今日九皇子也来了陆府。总管本来是请她先回房,等客人走了再让人去请她,但陆梦怜想了想,还是坚持在书房外等。
总管见劝不动,只好硬着头皮进书房禀报,出来后就让陆梦怜进去。陆赋道,“我和九皇子有要事在谈,你是有什么急事,非要现在见我。”
陆梦怜先朝九皇子行了礼,九皇子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这样客气,让她坐下慢慢讲,陆梦怜便坐下开始说今日在春江水暖发生的事情,说完求道,“我听说元姑娘之前在街上冲撞了宋将军,可能因此生了什么误会。爷爷,您和宋将军同朝为官,能不能帮元姑娘说说话。”
陆赋教导,“以后下人说的那些闲话你要少听。”街上那些事肯定是府里的下人碎嘴传到她耳朵里的,那些闲话听多了并没有什么益处,“你先出去吧,我想想办法。”
陆梦怜乖顺的道了是。
陆赋等她出去后说道,“宋潮手里的兵权若是能为九皇子所用,对九皇子日后图谋大事是如虎添翼,不妨可多跟宋家的人走动走动。”
“我已经试图拉拢过了,可宋家一家子都跟石头一样硬梆梆的,也不知是这些年在军队里待得久了,实在不识时务。还是他们已经有了别的打算,才这般拒我于千里。”
“九皇子有没有想过把兵权收归己用?”陆赋问。
自然是有想,有什么会比东西牢牢握在手里更有把握,“只是这兵权是宋家的,之前宗政去疾的事都没能动摇宋家的地位,收归己用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