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吧。”
幼筠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丹衣看着她,从前丹衣也许敢说,她可以看得懂幼筠心里面想着什么东西,可是现在,她却完全看不懂幼筠想要做什么。
她们都是太傅的棋子,只要按照太傅的要求去做事就好了,根本不需要想太多。
可是,幼筠却有自己的想法,只要是和太傅没有关系的事情,丹衣就想不出来。
“我想见太傅,你安排一下吧。”
幼筠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着,也许她们算计她和太子的事情,会让她生气很久,在还没有消气之前,她都不会给好脸色他们看。
“你要见太傅做什么?”
丹衣皱了一下眉头,她可不觉得幼筠还会有什么事情,是想要和太傅商量的。在丹衣的心目中,幼筠就等于背叛。
“照做就是了,你问那么多,有什么用呢。不可否认,你忠心耿耿,可是有一些事情,只有我才可以做得到,各司其职,丹衣,你总该知道自己的身份。
幼筠笑了一下,把目光移开,不再去看她。
丹衣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人,可是却没有办法反驳幼筠一句,只能沉着脸走出去。
她办事效率很高,不到小半天就有回复,可是来见她的,却不是唐衍盛本人,而是府上的管家。
唐衍盛叫他老何,其余的人都尊称他一声何伯。
幼筠看着眼前的丹衣,用手捧起眼前的热茶,抿了一口。
“义父不见我?”
她冷笑一声,看着丹衣,把茶杯放下来。
“少夫人的事情,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话,根本不需要惊动太傅,何伯在太傅身边这么多年,很多事情,她都可以拿主意。”
丹衣看着她,说了这么一段话。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倔强,也许是方才幼筠把她当做下人看待,她心里气结,所以才会这样说话。
“原来是这样。”
幼筠倒也不生气,眯着眼睛笑了一下,然后惬意的半躺在卧榻上。
“劳烦你出去大堂和何伯说一声,我忽然间犯困,请他回去吧。”
“你!”
丹衣喝了一声,她也算是在太傅府长大,何伯也算是她尊敬的人,可是幼筠却没有当做一回事。
“你也出去吧。”
幼筠挥了挥手,表明她已经不想再多说话。
“你知不知道何伯在太傅府的地位,他……”
“再高,也高不过义父吧。”
幼筠打断她的话,然后合上眼睛,不再理会。
这件事情,只有太傅能解决,派任何人来,都没有用。
何伯并非只是简单的管家,别看他干瘦干瘦的样子,风吹了都随时会倒。太傅府上的事情,他可以说是无所不知,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依旧不是唐衍盛。
这年的日子,过得很慢,到处都冷,即便是不下雪,也冷得人心里打慌。
幼筠在少将军府的任务,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府上的打点有诗如,南翊厉一天比一天忙,还要准备着元宵佳节的巡逻安保。
她多次进入南翊厉的书房,可是却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事情,也私底下不经意去问过别人,有没有关于鬼叔的事情。
但是奇怪的是,基本上没有人知道鬼叔,就算偶尔问道一两个知道的,也只是说鬼叔从前是南寒渊的家仆,如今老了,便给了一大笔钱,告老还乡。
“少夫人,我们知道的就只是这么多,别的也不清楚了。”
眼前的婢女,看着幼筠小声说道,眼里带着恐惧。
她这个打骂下人,肆意让婢女下跪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少将军府的每一个角落,而且还添盐加醋的说了不少歪曲事实的话。
而这些,幼筠都懒得去理会。
“那么,你们还记得鬼叔长什么模样?”
幼筠想了一下,继续问,南翊厉他做的很聪明,几乎滴水不露,她想要查也没有那么容易。
所以好不容易才有一点点的线索,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鬼叔的模样……”
两个小婢女相互对视了一眼,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不知道少夫人忽然间要问鬼叔的事情做什么。
“又或者是,他是哪里人,平日和谁交好之类的,也可以。”
幼筠也不勉强,这些事情,还是要慢慢的去查。
虽然不知道鬼叔这个人,但是还是可以从身边的事物去查。
“少夫人怎么忽然间对鬼叔的事情,那么感兴趣呢?”
诗如从身后走了过来,把幼筠吓了一跳。
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可是鹅卵石子地,踩在上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可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得到的。
但是,幼筠马上就镇定下来,抬起头笑着说道:“我差点忘了,问这些小丫头做什么呢,应该问诗如你才对。”
平日的诗如,都是笑盈盈的,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生气。
可是此刻的诗如,看起来却带了一点寒碜,一双秋水明眸带了凌厉之风。她挥手,让这两个小丫头退下去以后,才朝着幼筠屈身道了万福。
“少夫人,有什么是要问诗如的。”
诗如抬起头看着幼筠,脆声说道。
幼筠倒是颇为欣赏她的胆识,明知道她在问着鬼叔的事情,却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主动走过来。也许是怕这些小丫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所以才自己主动扛下来。
“你这么聪明,又何必在我的面前装糊涂呢?”
幼筠摇了摇头,她不喜欢拐弯抹角,刚才的话诗如是听得真切,如今再来问一句,有什么意义呢。
诗如的目光颤动了一下,似乎暗地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幼筠,似乎是规劝般的说道。
“少夫人,少将军待你不好吗?”
幼筠挑了一下眉毛,没有说话。南翊厉的确是待她好,可是那又怎么样,越是这样好,就越是可疑。
“少将军是真心待你好,只要有他在,就一定会保护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少将军会无端这么喜欢你。但是诗如觉得,能被少将军喜欢,是一种福气,那么少夫人,你又何必要和这种福气过不去呢?”
诗如说的不卑不亢,根本看不出有一丝一毫奴婢的痕迹,其实她从一开始,虽然自称奴婢,可是却没有任何奴婢的心思。
幼筠听完她这样说,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应该会感动的。
很可惜,她不会。
“这种福气,如果诗如你想要的话,那就拿去吧,我幼筠不稀罕。”
南翊厉给的福气,她无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