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如哭的眼睛都红了,可是南翊厉只是站在幼筠面前,也没有去安慰她,更没有拿出手帕给她。
既然已经误会了,那么就不要做更多让人误会的事情。
诗如毕竟也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哭完以后,伸出袖子抹干脸上的泪水,恨恨的看着南翊厉。
“你会后悔的,她绝对没有我适合你,我同你一起长大,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你。”
也许此刻对诗如来说,这是她唯一的优势,对幼筠来说,她和南翊厉相处了十多年的时间,是她唯一可以拿出来炫耀的优势。
但是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完,她用力转身,披洒的秀发扬起来,很好看。
等她走了以后,南翊厉鼻子里松了一口气,他真的把诗如当做妹妹看待,诗如任何的委屈,他比谁都着急。谁要是敢碰她妹妹一根寒毛或者是惹哭他妹妹的话,都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
可是,现在把诗如弄哭的人,却是他自己。
“幼筠,醒醒。”
这么大动静,都能侧着身睡得香甜,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不会相信。南翊厉也只是当做幼筠不想和诗如正面起冲突,才在装睡。
可是,他摇了几下,也没能把幼筠摇醒,才察觉可能有问题。
把幼筠扶过来,看到她紧闭着双眼,脸颊通红,一副染了风寒的模样。
这也难怪。一下子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而幼筠更是明显有逃避的想法,也许对她来说。只要病倒了,只要不再睁开眼睛,也许就不用去管其他事情。
南翊厉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那个年代,伤寒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随便就能夺去一个人的性命。
幼筠的身体不好,他是知道的。千不该万不该在大厅里过夜,四面透风的房间,着凉了没人知道。
“幼筠?”
南翊厉拍了一下她的脸蛋。但是幼筠只是吱唔了一声,却没能把眼睛睁开。一个决心要逃避现实的人,是不会轻易醒过来的。
南翊厉把她抱起来,往外走去。已经是早上。院子里有干活的人,大家都纷纷侧目看过来,可是谁也不说话。
昨晚的气氛已经让所有人猜疑,但是迫于诗如的压力,没有人敢多嘴一声。
流韵和丹衣到底还是很尽责,就算被迷烟熏到,丹衣还是一早就醒来,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和大虎以及另外一个人站在外面,等候南翊厉的发落。
他们没用。没能保护幼筠,这一点就够他们自责。
但是南翊厉却没有理会她们,如果对手是鬼叔的话,根本没有办法去防备。说到底,粗心大意的人是他自己,影子卫是鬼叔给他的,用影子卫去防备鬼叔,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而且幼筠身边的人,他也没有仔细去查看过。
大虎见南翊厉走出来,还抱着幼筠,脸色顿时就变了,他们是后半夜才被弄醒的,鬼叔的迷烟太厉害,如果不是有一些武术底子,指不定后半夜还醒不来。
在观音庙那里晕倒,睁开眼睛就回到了少将军府,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不清楚。
但是最起码,他们知道自己没有尽到自己该尽的职责,如果是一条狗,那么这就是没用的狗,大虎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少将军,少夫人她没事吧。”
都是爱情是偏心的,这话一点都不加,大虎没有注意到缠满纱布的南翊厉,倒是对幼筠过分关心。他的这种举动,南翊厉也不是笨蛋,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呢。
他稍微侧了一下身,挡住了大虎的视线,真是一个不安心的女人,不管到哪里,都能招惹一群男人趋之若鹜吗?
看来,他在这条路上,还有很远很艰难的路要走。
“这里已经没事了,你去干活吧。”
南翊厉基本上没有给大虎继续问话的机会,给他下了命令然后就往前走。但是大虎哪里肯走开,他昨天好不容易才向幼筠表明心迹,马上就遭遇到这种事情。
“可是,少将军,是属下办事不利,才会导致这种事情发生,属下愿意一力承当……”
“承担什么?”
南翊厉已经不想理他,可是大虎不懂得看时势,还是站在这里,就别怪南翊厉的态度不好。
“是谁让你留下来的,当初可是你说将功补过,可是你的功呢,在哪里?没有功,何来补过。不管怎么样,你的确是办事不利,连对方一根汗毛都没有碰到就被迷倒。现在来这里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南翊厉知道,和鬼叔抗衡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本来没打算责怪任何人。
是大虎自己不好,敢在他面前流露出关心幼筠的神情,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大虎涨了脸,紧紧捏着拳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南翊厉没有再管他,看了丹衣一眼,示意她跟上,然后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也许等幼筠醒来,不管她愿不愿意,都不能再让她留在翼城。
他不知道幼筠到底犯了什么煞事,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冲着她而来,但是她明明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丹衣跟在身后,一直回到房间,才终于开口,看着南翊厉,语气生硬而且不带一丝友好的态度说道:“你总该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她出手的人,是谁?”
丹衣虽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既然能把人救出来。自然是知道底细的。
流韵察觉到丹衣的语气不好,她向来就是不好伺候的人,但是如今眼前的是少将军。如果稍有不慎,被赶出去的话,这不是前功尽弃了?
而且丹衣这个语气,明摆着就是关心幼筠。
这让流韵有些意外,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幼筠了?
南翊厉把幼筠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然后抬起头看着流韵。语气淡漠的说道:“请大夫吧,她似乎有些发烧。”
他不是大夫,对这种岐黄之术不熟悉。能做的也只是不停的请大夫。
而且南翊厉特地避开了其他人,吩咐流韵去做,如今在幼筠身边的人,已经不知道谁是敌是友。只有这两个丫头。还算放心。
流韵一直心中有愧,听令以后马上离开,一刻都不做停留。
倒是丹衣,斜眼看了流韵一眼,等她走出去以后,才看着南翊厉,继续语气不善的问道:“你现在总可以回答了吧。”
南翊厉为幼筠盖上被子以后,才转过身。却没有看丹衣。
“你和刚才那个丫头,都是唐衍盛的人?”
“早就知道的事情。再问一遍,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丹衣也没有必要保密下去。
“那你不把昨天之事禀报,却跑来这里向我质问,像是一个奸细该做的事情吗?”
“少将军管得真宽,连一个奸细该做什么都要管,真是可笑。”
丹衣性格耿直,才不会和他拐弯抹角。
“我又不是来和你吵架。”
南翊厉疲惫的揉了一下眉心,一大清早就和诗如吵过了,他现在没有打算和任何女人吵架,也没有这个爱好。
“我单独支开她,不过是有话要和你说。”
南翊厉说着,忽然间抬起头,看着她慢慢说道。
丹衣眉眼转了几下,实在是想不到南翊厉会有什么话和她讲,各自为主,本来就是两个阵营的人,一点儿交集都没有。
“你对幼筠有什么想法?”
从行之这件事,南翊厉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到底有什么人可以留在幼筠身边,从前他就对幼筠说过,她不懂看人,也不懂利用人。在她一张冷漠的面孔下面,其实还是当年那个善良单纯的女子。
“我不懂你说什么。”
丹衣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其实她现在所做的事情,和她当初的想法早就违背了。
“那个叫做行之的小厮,因为他,差点害死幼筠,我不得不防。”
南翊厉面无表情的说着,他对那个叫做行之的人并不熟悉,只是知道在府上伺候,然后得到了幼筠的喜欢,留在身边而已。想不到,他竟然是鬼叔的人。
如果鬼叔真的有伤害幼筠的心思,抓住的那一刻直接抹杀就可以了,根本就不需要迷晕以后,带到密林去。
他这么做的根本原因,就是要给南翊厉警告,就算是南翊厉重视的人又怎么样,只要他想都能带走,只有听他的话,才有可能保住幼筠的性命。
所以,才会出现昨晚那一幕,来换取交易。
“既然你是留在幼筠身边的人,我想要知道你的想法,对于幼筠和唐衍盛,你站在哪一边?”
“哼,既然你知道我是唐衍盛的人,又何必再问这种话呢,我只不过是受了太傅的命令,来保护她而已,如果没有命令的话,我才不会管她死活。”
丹衣扬起下巴,骄傲的说着。
她这些话,像是说给南翊厉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没错,她之所以会那么紧张,只是因为她听令太傅,才会去保护幼筠而已,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原因。
“是吗?”
南翊厉却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他笑了笑,摇着头说道:“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在听令保护的时候,竟然还会用性命来保护,你为何不愿意诚实呢?”
丹衣听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刚想要发作,南翊厉却阻止她开口。
“但是,有你和流韵在她的身边,我似乎能放心不少。”
南翊厉这是实话,他和幼筠不同,幼筠不会看人,但是他会,而且看人很准,也知道怎么利用人的弱点,去完成想要完成的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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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