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如果说还很容易被吓得一惊一乍,那是骗人的,好歹也有一点点的抗压能力。
只是幼筠在听到祁王求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吓了一下。
她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站在面前禀报的婢女,再一次问道:“祁王?”
“回少夫人,正是祁王殿下。”
幼筠记得祁王刘禛并不受宠,甚至连一半的高官都比不上,终日在自己的庭院里,像个无聊的执绔子弟。身在皇家,就要有斗的精神,他不去想办法为自己的前程出谋划策,来这里找她做什么。
“找我,还是少南翊厉?”
说不定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南翊厉呢。
毕竟,她只是一个少将军夫人,而南翊厉是少将军,禁军的统领,枢密院使。
这些头衔和官职加起来,足以让大部分的人都跪倒在南翊厉的脚下。
“祁王殿下说的很清楚,是来找少夫人您的,说是要……还手帕。”
婢女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这种话足以让幼筠背上不守妇道的罪名,然后石沉大海。
幼筠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冒了一下,怎么她遇到的人尽是不靠谱的,难道出之于皇帝的种,都是这么不靠谱吗?
祁王刘禛说这话明摆着就是故意的,怕自己不见他,所以多加威胁。真是可笑,以为说这么一句话。她就会害怕吗,有谁会相信他刘禛所说的话。
可是,她的确是借过他的手帕。不但没有还,还烧了。
幼筠是一个欠了人情就绝对不会赖账的人,就算只是手帕这等小事,也不会推托。
“让他进客厅等着吧。”
幼筠揉了一下眉心,她君子坦荡荡,不怕外人多说什么,婢女也不敢再多说话。点了点头就站起来离开。其实在少将军府来说,并没有什么传流言的嗜好。
因为少将军府只有两个主子,他们或者是宠爱也好。或者是不和也罢,说到底也不过是两夫妻,没有什么流言可以传。
又不是说有七房妻妾,每个人都争宠然后互相勾心斗角。指使自己的婢女到处传唱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如果不是诗如在背后命屏儿等人去说幼筠是恶主母。连这点传言都不会有。
这也是平静的少将军府对她的好处,几乎没有什么不利的消息。
她走到客厅,就看到刘禛坐在红木椅上,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恨不得马上给他一拳,让他好看清楚这里谁才是主子。
“祁王殿下很有时间吗,竟然来拜访我这个妇人,真是让人意外。”
幼筠十分不客气的看着他说道。对于一个用手帕来威胁的男人,她根本不需要给好脸色看。
“的确是很空闲。每日睁开眼睛就是想着如何度日。”
刘禛丝毫不介意幼筠的态度,他这个人看起来放荡不羁,说出来的话也容易让人误会,可是却是一等一的良民。比如现在,他只是坐在椅子上,从幼筠进来以后,他也不过是抬起一次头,看了她一次。
正所谓非礼勿视,刘禛知道彼此之间的身份。
这种尺度的拿捏,其实幼筠是很欣赏的,不管嘴上说的话有多让人误会,但是刘禛却依旧知道自己的角色,有一些底线,是永远都不会犯。
难道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受宠,如果一旦乱来,没有人会为他撑腰。
说到底,谁也不容易。
“那祁王殿下今天是怎么想到,来我这里打发时间的?”
幼筠在他的对面坐下,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刘禛更是不会闲着没事,明知道南翊厉这段时间抱恙告假在家,还冒着风险来这里,就是为了讨一杯茶水喝。
“祁王特地前来,该不会是要一杯茶那么简单吧。”
幼筠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因此才坐下来,就马上开始发问。
可是刘禛却满眼都是笑意,有些戏谑的看着幼筠回答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来问少将军夫人讨要手帕的。”
来因一早就说清楚了,根本不需要再问一遍,而幼筠只是不相信他当真是为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而来。
“没了。”
幼筠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那么久之前的事,哪里还找得到,而且期间还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几乎都要把刘禛这个人给忘了。
“真可惜,这可是上好的杭丝,很贵的。”
刘禛摆出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样,看的幼筠恨不得上前扇两巴掌,就算再怎么不受宠而是皇子。一个大男人为了一块手帕,特地上门讨要,这样真的大丈夫?
“你想要多少,我陪你便是。”
幼筠实在是看不过去他这副模样,只不过是杭丝手帕,凭借着少将军府殷实的财产,别说是几条,就算是一马车也能送过去。
“不行。”
刘禛摇了摇头,有些执着的说道:“我就是喜欢那一条,正所谓君子不夺人多爱,少夫人,你还是还回来吧。”
这种死皮赖脸的模样,看的幼筠牙痒痒,她本来就是那种淡如水的性格,可是也忍不住在心里面谩骂几句。
既然是心头好,那就该用一个锦盒装起来,然后藏好,再放在佛楼里供养着,而不是随便递给她擦血。
原本她也打算洗好放在一旁,可是因为血的味道实在是太大,怕瞒不过南翊厉,才会拿去烧掉。
“烧了。”
幼筠没好气的说着,并且在她的心里。也开始嘀咕,如果把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赶出去,或者是撵走的话。会受到什么惩罚呢。
虽然皇上并不在乎这么一个皇子,可是好歹也是皇帝的儿子,如果皇帝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撵出去,虽然不心疼,可是会不会觉得自己颜面受损呢?
“那少夫人打算怎么还呢?”
刘禛继续说着,看来,今天她要为这一条已经不存在的手帕纠结到死。
“你且开价。看我能接受不。”
就算是被他气得冒烟,幼筠也不会失去理智,刘禛这种做法。明摆着就是逼她承认自己弄丢了他很重要的东西,然后索要赔偿。
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点头所要赔偿这两个字。
既然理亏,那么就看看。刘禛到底想要她的什么承诺吧。
刘禛听到她这么说。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简直就是一个腹黑的男人,谁要是招惹上他的话,估计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和这种男人打交道,还不如和太子那种只有蛮劲的人打交道更好。
“但是仅仅凭着一块手帕,就要少夫人这样做,未免显得我实在是太小气和过分了。”
你才知道。
幼筠心里嘀咕了一句,但是没有说出来。
“不如这样吧。我再卖一个消息给你,这么一算来。也算是人情比较足,是不是?”
刘禛笑着说,花费了那么多笔墨,总算是说到了正题上。可是幼筠却挑了一下眉毛不说话,凭什么刘禛想要卖消息,她就一定要买呢?
看来人如果自恋的话,是无药可救的。
幼筠抿着嘴也不说答应不答应,就看他这个消息值不值钱。虽然说她幼筠没有什么本事,如今所靠的一切都是别人给的。
但是她一诺千金,若是答应了,那就是一定要做到的。
“太子妃准备邀请你到太子府上小聚,而且还特地准备了很多业余节目。”
刘禛笑着说。
太子妃的邀请?
幼筠有些意外,但是她并非意外太子妃会有这种举动,那个女人善妒而且心狠手辣,上次宴席差点因为一杯酒死在她手里,这次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她意外的是,这种女人之间的宴会邀请,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知道,而且太子府的事情,似乎和他祁王没有任何关系。
刘禛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伸出一声手指头在幼筠的面前左右摇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这就是我准备卖给你的人情,但是从哪里得知,就是秘密了。”
“她邀请,我未必会赴宴。”
幼筠回敬说道,从前,她刚刚成为少将军夫人的时候,也收过不少请柬,但是从来都没有一次应邀过。渐渐的,这些请帖,她再也没有收到过。
“太子妃不同,你不去,她自然有办法逼你去,伤害不了你,自然会用旁人要挟。”
刘禛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让幼筠觉得有一阵冷风吹过,她丝毫不怀疑太子妃会有这种龌蹉的手段。
可是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比她强,最弱的是她,那么能伤害谁呢?
幼筠想了一下,只有书蓉一个人。
但是书蓉有寒渊保护着……不对,寒渊真的会保护书蓉吗,在一个利用完的棋子和太子之间,他真的会选择书蓉吗?
幼筠的眉头有些拧起来,太子妃是怎么样的人,她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也知道不会是好对付的人。而刘禛特地来告知,更是让她警惕起来。
“好吧,这个人情我买下来,要多少钱呢?”
幼筠想了一下,决定接受刘禛的建议。
“人情债,自然要用人情来还,说到钱,就庸俗了。”
刘禛在重要事情面前是不会退缩的,否则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也不会得到邀请,在太子的宴会上出现。
是她把人看的太简单了,还是这个刘禛太复杂。
“你想要我什么人情呢?”
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至少这个相互利用的人,她不讨厌。
刘禛眨了一下眼睛,笑着摇头说道:“先记账吧,我想少夫人总也不会赖账。”
他说完就站起来,既然话已经传到了,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意思。如今少将军还在府上,如果被撞见了,他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少将军呢,这不是找死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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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