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朗?”
徐远心中有些意外,这家伙这个节骨眼上主动找上门来作甚?难不成说是替他的先生魏缙再来强调一下绝不可能魏无忌下山的决心不成,要自己和二师兄死了这条心不成?
他和武刚烈相视一眼,然后朝站在院中的郑馨道:“带他进来。”
郑馨应了一声,转身退出小院,片刻后只见她带着元明朗回到小院,走进屋子刚一瞧见,元明朗便恭敬行礼道:“学生元明朗,参见摄政王殿下。”
因为魏缙的缘故,徐远连带着对元明朗也没有什么好感,曾经当纨绔放浪形骸时的那股子乖张气焰重新又显露了出来,瞥了元明朗一眼淡淡道:“有话说,有屁放。”
元明朗恭声道:“启禀殿下,学生此番前来,乃是为了师弟无忌而来。”
没等他说完话,徐远便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若还是那几句废话就趁早给本王打住,滚出紫阳书院行台滚回你的棂星书院去,这两句话你和魏缙一遍又一遍说倒是不觉得烦,可本王听得耳朵都快生了茧。”
元明朗苦笑道:“殿下误会了,学生我并非是为了劝说殿下与这位兄台放弃带无忌下山而来,不瞒殿下说,自从您那人离开了棂星书院之后,先生发了一通火,当着无忌的面把他的木剑折成了三段,扔进了火中。”
“从那天起,无忌再也没提过要练剑之事,每日按照先生的意思读书写字,我们都以为他是改邪归正了,可是…”
武刚烈不满道:“改邪归正?改的哪门子邪,归的哪门子正?练剑哪里算邪了,你倒是好好说说,依我看,练剑不邪,邪的是那个魏缙!”
徐远皱眉问道:“可是什么?”
元明朗自知失言,故意装作没听见武刚烈的话,朝徐远苦笑道:“若殿下见了无忌就会知道,他虽说每日读书写字,但是这几日来每天都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先生要他读书就读书,叫他吃饭就吃饭,叫他睡觉就睡觉,倘若有一样事情不叫他,他就会一直做前一件事,没有一点自己的主张和想法,就如同是一具令人摆布的傀儡。”
徐远讥笑道:“这不是挺好的吗,魏缙他想要的不就是这么一个跟傀儡一样听话的儿子?”
元明朗苦笑道:“先生他也是为了无忌好,可怜天下父母心。”
徐远嗤笑一声,问道:“所以你今日来找我作甚?想我给你们当说客去开导开导魏无忌?我说你们可不可笑,有自己主张和想法时候你们不满,觉得他不听话;听你们话的时候你们也不满,觉得他没有自己的竹杖和想法,这横也不行竖也不行的,你们究竟想他怎么着啊?”
元明朗沉默不语,过了片刻后才摇摇头轻声道:“今日我来找殿下的目的不是想要殿下为我们开导无忌,我们愿意让无忌跟着殿下下山,去大圣峰学剑练剑。”
武刚烈神色立刻一喜,迫不及待地问道:“此话当真?”
元明朗点点头,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们有一个条件,只有答应了这个条件,你们才能够带无忌下山。”
徐远皱起了眉头,“什么?”
元明朗缓声道:“将君子佩还给棂星书院,作为交换,我们亦会将紫衿佩还给紫阳书…”
话还没说完,只见徐远突然站起身来身形一晃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元明朗的身前,一脚狠狠踢在他的小腹上,将他踢飞出去。
元明朗惨叫一声,犹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摔在园中半天没有爬起身来。徐远走出房子看着他冷笑道:“我说怎么会突然回心转意,合着是在这里等着我,可真是玲珑算盘叮当响,这是你的主意,还是魏缙的主意?”
元明朗倒在地上哀嚎不已,像是没有听见徐远的话。徐远嗤笑一声继续道:“差点忘了,你还没资格拥有君子佩,所以这应该是魏缙的意思了?你刚刚说可怜天下父母心,真是好一颗父母心,亲儿子外加一枚紫衿佩来换我一枚君子佩,两物换一物,这笔买卖从明面上看,怎么都好像是我赚了?”
徐远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看在还要你回去替我带话的份上,且留着你的项尚人头,回去告诉魏缙那老小子,别说是一个亲儿子了,就算是将他老母外加祖宗十八代都搭上,君子佩也不会给他。朱粲!”
原本应该在闭关的人肉兽心突然出现在院中,朝着徐远弯腰恭敬行礼。徐远淡淡道:“打断他的腿,丢到棂星书院门口。
朱粲应了一声,走上前来当着徐远的面一脚踩在元明朗的小腿上,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元明朗的小腿立刻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扭曲,书生的脸色因此而瞬间变得煞白,发出一道好似杀猪般的惨叫。
朱粲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将他一嘴牙打落七八颗,亦是将他的惨叫声打入腹中。朱粲随即直起身来朝徐远一行礼,拖着元明朗朝院外走去。
武刚烈站在原地心中有些担忧,他们和魏缙的关系本来就不算好,现在再这么重伤了他的弟子,岂不是会让他对自己的好感度更加低?他忍不住出声道:“四师弟,这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徐远看出了武刚烈的心思,笑着道:“二师兄可是担心因此而会影响到魏缙对我们的看法和好感?二师兄,我问你,魏缙他对我们有好感吗?”
武刚烈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魏缙若是对他们有一点好感的话,那日也不会借助紫衿佩调动天地之力相逼。
徐远耸耸肩膀道:“那二师兄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没有,再降还能降到哪里去?”
“……”
武刚烈哑口无言,心中虽然本能地觉得这话有些不对,但是随即又不知道为何竟觉得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叫人无法反驳。
徐远神色一肃,缓声道:“君子佩是太傅的东西,且不说我不能帮他做主,就算我能,别说是一个魏无忌了,就是这白鹿洞书院的所有学子作为交换,也照样不换。”
“可是…”
“没有可是,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徐远打断了他的话,话音随即一顿,轻声道:“师傅那里我替你去说,他若实在不满的话,大不了我赔他一个徒弟就是,大徐疆域辽阔,我还不信找不出一个跟卫无忌差不多天资的天才出来。君子佩,无论如何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