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心底轻叹,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呀!自己生受了卢少华那一脚,如今倒是不疼了,可是这些个苦涩难以入喉的黑汁,却是一日三次,不可间断。
还好当时让元初帮自己在胸口处弄了东西挡着,不然的话,怕是自己这会儿就真的成了一具尸体了!现在想想,自己当时便是不用那药,怕是卢少华也会狠狠地踢自己一脚的。
云氏和云苍璃过来的时候,这兄妹二人刚刚才止了琴,正坐在一起讲笑话呢。
“今日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哥哥的药,果然是有效。”云氏脸上总算是有了几分的放松。
“舅舅的药自然是好的!多谢舅舅了。”浅夏冲着云苍璃一福身,被他虚扶了一下。
“你还是个病人呢,还是好生养着吧。闲来无事时,可以看看我让长安带给你的书。”
“是,舅舅。”
没有注意到云氏的眼神闪了闪,里面似乎是有些许的不忍和无奈。
不一会儿,于嬷嬷手上就捧着一方请贴过来了。
云氏看过后,似乎是有些为难。
“母亲,可是不好决定?”
云氏摇摇头,“是刘夫人相请。只是,我如今已非官夫人,刘夫人这请贴,我实在是有些生畏。谁知道会去哪些夫人?再者,我听说,卢少华如今正有意扶了靳氏为正,如今的卢府,可都是她在打理呢。”
浅夏了然,“母亲是担心会遇到这位靳氏了?”
见云氏点头,浅夏却是笑道,“母亲,那刘夫人向来与母亲交好,怎么可能会同时邀了您和靳氏?而且,那靳氏现在再怎么说,也还只是一房妾室,如何有资格能登得进刺史府的门?”
经她这一提醒,云氏才醒过神来,不错!刘夫人怎么可能会请了一房妾室入府做客?
“话虽如此,可是那些个名门夫人们,我却是知道的。真正有意与我交好的,总共也才不过几人!其它的,怕都是只想着看我的笑话罢了。这宴会,不去也罢。”
云氏说着,便将那请贴往桌上一扔,似乎是无意再去理会了。
“母亲,刘夫人怕是就快要与刘大人一起离开允州了。这一离开,也不知是回京述职,还是另派他地。想来,刘夫人也是基于此,才会想着邀了您过府说话吧。”
云氏犹豫了一下,“既如此,那我便走一遭就是。只是你?”
浅夏一脸期待地看向了云苍璃,“婉婷是我的好朋友,我在允州城,也不过就只有这一位还算是说得上话的人。舅舅,我可否陪着母亲同去?”
云苍璃紧了紧眉,他自然知道刘婉婷的身分比浅夏不知道要金贵多少,不可能到这里来看望她的,那不是等于人家自降了身分?便是那刘婉婷想来,刘夫人必然也是不肯的。
“你如今的身体,倒也是恢复地差不多了,再缓上几日,也就可以启程离开允州了。”
浅夏眨眨眼,舅舅这意思,这是同意了?
虽然是同意了,不过真到了去的时候,云长安还是亲自在那儿吩咐着,让下人将马车弄得软软暖暖的,生怕再巅着了她,然后看到那车夫上车时的动作太重了些,当即脸一黑,就将车夫给赶下了车,自己跳了上去,当了车夫了。
不过云长安倒也聪明,他将马车本就赶地慢一些,让那原先的车夫,就在一旁跟着走,因为他不认得路!
到了刺史府,三七扶着浅夏,刚到了二门,便看到了正等在那里的刘婉婷。
“怎么样?身子可是好些了?这一别,已是有近二十日未曾见面了。我瞧瞧。”刘婉婷一边说着,一边拉过了她的手,“还好,我瞧着气色还算是不错。至少,能下地走路了。”
三七忙道,“昨日才刚刚能下地呢。听说是刘小姐要离开允州了,特意过来送送刘小姐的。”
刘婉婷心里是真高兴,连忙将人请了进去,又吩咐人拿了厚一些的软垫给她垫着。
刘夫人今日请的夫人小姐果然是不多,总共也才是**个人。
等开了宴席,刘夫人还没有说一些个场面话呢,就听到了一道略有些尖锐的声音传来,“哟!表嫂这做主人的可是不厚道,怎么就不说等等妹妹呢!”
刘夫人一愣,随即脸色略有些不太好看,小声道,“是我家老爷的一个远房表妹,正巧也是嫁到了允州,这次离开,自然也是请了她。原以为她不来了。没想到……”
云氏笑笑,“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
浅夏也闻声望了过去,还没有看清来人的五官,便注意到了她后头还跟了一个身着普通棉布裙的中年美妇,一身的乡下打扮,待其终于是到了院内,才发现此人竟然是云敬丽!
浅夏的眼神微闪了闪,唇角微微勾起,看到了这个刻意打扮得有些贫寒的云敬丽,她的脸上却是有着几分的笑意!
早就料到了她会再来找茬,可是没想到,竟然是会选在了这等场合吗?真是有趣呢!
此时,浅夏已经能很肯定,云敬丽的背后,定然是有人在一直挑唆着。只是具体是谁?又为何总是三番四次地来算计她的母亲,这一点,怕是要费心一些才能查到了。
眼下,她倒是更有兴趣来看看,这位好姨母,打算如何来唱这出戏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引了一名村妇进府?我瞧着了不像是你府上的下人,你做事,真是越发地没有规矩了。”
刘夫人不客气的话,让那位美妇微微窘迫了一下后,便又笑道,“表嫂这是怎么了?难道竟是认不得她么?她可是你身边儿这位云娘子的亲妹妹呢!我也是在路上偶遇了,才会将她带过来的。”
云氏早料到了这位夫人是会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只是翩然一笑,“不知这位夫人,如何称呼?”
刘夫人忙道,“哦,她夫家姓任。”
“原来是任夫人。我今日与任夫人也是初遇,不知任夫人如何就肯定了她与我是姐妹了?而且,任夫人,恕我冒昧,她一介村妇,她这样说,你便这样信了?您就不怕她是什么存了歹心之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