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信任的人?自己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更是有着一重刺客的身分,她一个小姑娘,为何要信任自己?
“元初,你说,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不会将我的事情都说出去呢?”
元初的心里咯噔一下子,果然,自己就是不能相信这个小姑娘的心思是单纯的!
“我发过誓,不是吗?如果你觉得还是不成的话,那就由你做主好了。”元初不以为意道。
没有注意到浅夏慧黠的眸子一闪一闪的,“果真么?”
“果真!”
“那好,不如,你就签一份卖身契给我好了。”
卖身契?
元初只觉得自己的浑身都在冒着冷汗,自己到底是被一个什么样儿的妖孽给救了?竟然是为仆三个月还不够,还要再签份卖身契?
“你不觉得你说的太过分了么?”元初甚至是能听到了自己的磨牙声。
“不会呀!又不是真的要你卖身给我,只是说,如果你泄露了我的秘密,那你就要卖身给我。如此,岂不是很公平了?只要是你不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自然也就是不会真的当你当奴才使唤了。”
元初的嘴角一抽抽,这个浅夏,他是该说她聪明,还是该说她笨?
自己的名字是不是真的,暂且不说。单说自己今日离开之后,便是真的说了、做了什么对她不利之事,她以为,她就能找得到自己了?她脑子不是向来挺好用的么?怎么今日,竟然是这般地简单了?
浅夏淡淡笑看向他,两手很是温婉地交叠于身前,身子站的笔直,俨然就是一幅大家闺秀最为得体完美的模样。谁会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位小姑娘,在背后策划了母亲和离,自己与父亲脱离关系的一切种种呢?
元初面上的讶异很快就压了下去,“果真要如此?”
“怎么?元初不敢么?”仍然是轻轻柔柔的声音,可是元初却总觉得有些冰凉。
浅夏轻瞄了一眼桌上的文房四宝,“我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手也是有些使不上力气,就由你来写吧。”
元初轻眨了几下眼,尽管是不解,可仍然是依言到了桌前,浅夏念着,他写着。
末了,浅夏还不忘提醒他,按上了手印儿!
元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能是眼巴巴地看着浅夏将那一张卖身契慢慢地吹干了,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很是小心地收进了袖子里。
一切,似乎是都很平常呀!
“允州的事,都与我们无关了。特别是卢府,由着他们自去折腾吧。云敬丽自以为偷到了母亲的信物,却没有想过,那根本就已经是无用的了!”
那日,云敬丽在刘刺史的府上,就是偷走了一枚云家人的信物。
她倒是聪明,并不是单纯地偷走了那枚印鉴,而是拿了一枚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的跟云氏换了过来。
只是可惜了,她到底是漏算了一着,云家人的信物,怎么可能真的就是当成了饰品来戴在外面的?那不过就是个幌子而已。而事实上,因为本就是假的,所以,云氏自然不可能会发现,那东西被人掉了包。
“那枚印鉴就留在了云敬丽的手上,不会有问题吗?”
浅夏的眉心微动了动,怕是连元初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刚刚的话,还有那个语气,都是有些超出了一名临时护卫的本分吧?似乎,是有些太过担心了!
“放心,我不怕她有什么动作,就怕她一直没有动作。还要麻烦你再走一趟。不要让人说破那印鉴本就是假的。只需要告诉她,母亲的产业,全都卖掉了就可以了。”
“好!”元初犹豫了一下,也明白浅夏的真正目的,似乎是并不仅仅在于此,更像是有一个更大的陷阱在等着云敬丽。不知为何,这样一想,元初竟然是隐隐地有了几分的小激动和期待了。
云敬丽果然是失望而归,不过,她仍然是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将这个拿出来在卢少华的面前邀功,不然的话,定然是会让他失望了,如此,也会连累了他对自己的宠爱了。
浅夏这边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回京了。
而卢府这边,则是因为了宋佳宁的入府,更是热闹了几分。而卢少华府上主母位置的空闲,也使得靳氏和云敬丽两人,都开始虎视眈眈了。
对于卢府如何的热闹,如何的算计,浅夏是没有那个闲心思去听了。因为,她才刚刚看了一本儿云长安带给她的书,就已经是完全不能淡定了!
当她终于寻了一个机会,能与舅舅单独谈谈时,那个清风朗月一般的谪仙,则是意味深长地留给了她一句,“你是云家的福气,而云家,亦是你的责任!”
浅夏原地呆怔了半晌之后,才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书册。
“你现在只需要练好你的琴就是了。其它的,以后我自会教你。”
琴者,情也;琴者,禁也。这一点,浅夏懂!只是,这书中所言,果有其事吗?
“琴的韵味是虚静高雅的,要达到这样的意境,你就必须将外在环境与平和闲适的内在心境合而为一,不要轻易受外界所扰,宁神静气,却又不会太过拘谨于自己的本心,才能达到人琴合一的境界。”
云苍璃说完,抬头观月,“你何时将广陵散弹地让我满意了。我便何时为你解开你心中的疑惑。”
浅夏的心内一紧,舅舅如何得知自己有着许多的疑惑?
“舅舅,云家在京中的,只不过是微末之力吧?”
“将广陵散练好了,便开始练琵琶吧。”
话落,一言不发地便走了。徒留浅夏一人僵在原地,搞不清楚状况。
云长安自一旁的树上跃下,摇头道,“你不该问的。”
“嗯?”
“父亲不是说过了等你将广陵散练好了,便会为你解惑,可是你偏又问了一句,所以,要想解开你心底的疑惑,怕是要等你的琵琶也能练得纯熟之后了。”
“我以为舅舅说的是这书中之惑,哪里知道就是一个问题也不能问了!”浅夏有些沮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