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的表情一滞,自动忽略了他后面的话,“什么叫太过俊逸的男子不适合我?云长安,你最好是把话说清楚了!是我长的太难看了,还是说我的家世太差了些?”
云长安一看她是真的有些恼了,连忙讨好地笑了笑,再上前拉了她的衣袖,“走了走了,不是说要出门逛逛?万一迟了,说不定就与你倾慕地那位桑丘公子错过了!”
“谁说我倾慕他了?”浅夏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儿,“我只是对于一位满头银发的人有些好奇罢了!”
出门转了一圈儿,也未曾与那位桑丘公子偶遇一回,不过倒是买回来了不少的零嘴儿。
当天晚上,浅夏拿出了自己那个略有些瑕疵的灵摆,呆呆地凝视了一会儿后,便用食指和拇指拿着绳子,距离桌面一只食指的长度吊起灵摆,直到它静止不动之后,才轻轻地阖了眼。
不过片刻,不见浅夏的手指有所移动,便见那只灵摆轻轻地晃动了起来。
琥珀色的水晶,晃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到后来,已然是呈了一种顺时针的方向开始不停地摆动,更奇怪地是,那种弧度还是十分的圆润、均匀。
又过了片刻,浅夏睁开眼睛看了看仍然在晃动着的琥珀色水晶,微微凝眸,冥冥之中,一切似乎是都有天意。
浅夏将水晶收了起来,这只灵摆可是她用了三天的时间,才在清水弯的库房里寻到的,一眼便是相中了它。至今已是陪伴了自己三年有余,可是她却有着一种感觉,这只灵摆跟她的缘分怕是要尽了,她需要一只新的,与自己的联系更为顺畅的灵摆了。
入夜,浅夏却是睡的很不踏实,自从五年前她用自己的力量,帮助穆流年度过了那次的危难之后,每每入睡,她总是会梦到一名男子!
说是男子,事实上,浅夏根本就未曾见过,只是凭感觉,出现在了自己梦中的,就是一名男子。
而且,那名男子不是前世的夫婿徐泽远,亦非是穆流年。更加地不是她的亲人。
她每每梦到了一片桃花林后,就会隐约听到了一支曲子,可是每每梦醒,她又不能确定,出现在了梦境中的曲子为何名?
更离谱的是,每次就在她看到了一抹月牙儿白色的衣角后,自己就会在这个时候惊醒过来。
如果说偶尔一两次梦有重复,那么用巧合来解释,亦无不可。
可若是常年累月,指不定哪一天就会做着同一个梦,那还能说是巧合吗?
最让浅夏苦恼的是,每一次都只是看到了一抹衣角,隐约可见其着了一双金色的靴子。再想细看,拼命地想要往前凑的时候,往往就会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浅夏因此试过无数次,不让自己醒过来,继续陷入睡梦之中,可惜了。即便是她有修习秘术,可是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梦,自己的意识。
这一次,浅夏再次梦到了那抹月牙儿白,再次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什么的时候,不意外地,再次醒了过来。
这一次醒过来之后,浅夏觉得自己的心口处,似乎是有些抽痛感。
她虽然总是能梦到桃林里的那一幕,可是自己却从未能看清楚那人的长相,甚至是连那人的一双手,都是未曾瞧见过的。
可是这一次,突然而至的抽痛感,还是让浅夏有些措手不及了!
她很确定梦里面的那个男子是自己未曾见过的,无论是前世今生,自己对他都是陌生的。虽然她未曾看到过他的脸,可是凭着直觉,她很清楚,那个男人,是一个陌生人!
可是为什么,自己这五年来会不断地梦到他呢?
浅夏起身,看到三七在外头的榻上睡地正熟,也未曾唤醒她,径自又踱到了窗前,看了一眼妆台上的白宣纸,浅夏略一沉吟,直接就开始画起了她自己的那个梦境。
梦里的桃花林很陌生,是她从未去过的,至少,在她的记忆里,是从未去过的,与凤凰山上的桃花林不同。而且,那株株的桃树上,似乎是还系了黄色的丝带。
浅夏努力想让自己能画出那一抹月牙儿白,却是奈何实在是没有看清楚,一片衣角,亦是难以画出。
须臾,浅夏看着自己画的桃林,眼前似乎是又浮现出了梦境中的那一幕,一片桃林,一支曲子,一名白衣男子!
想想这个画面,的确是很唯美,可现在对于浅夏来说,那就是一抹困扰。
五年来反复无穷的困扰!
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就是从未见过的人,为何总是会反复地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而且每次都是来不及看到他的样子?甚至是连睡醒后,那支曲子自己都几乎是忘地干干净净?
不过,浅夏很确信,如果自己能在现实中听一次那曲子,定然是就会知道,那是曾经在自己的梦中出现过的。只是,在清水湾五年,她翻遍了那里的琴谱,亦未曾找到与梦中那曲的相似之曲,看来,也许当初舅舅说的对,许是自己因为当时学的不多,却是长久地使用了秘术,伤及了本元,害自己出现了幻觉,便是自己陷入了一个长久的梦魇之中。
只是,这样的一个梦魇,为何却让她觉得有几分的凄美呢?
浅夏为此,还曾翻阅过不少有关轮回转世的书籍,会是自己的前世么?
对于她的这丝狐疑,就连舅舅和海爷爷也没能给她一个结论。毕竟,她只是梦见了一片桃林,和一个连模样也未曾看清的人。
而海爷爷潜心研究秘术数十年,最终给她的一个建议,也就只是等。说不定,等到了哪一天,她就会不再做这个梦,又或者,她能看清楚梦中的那名男子的模样了。
这一晚,浅夏睡的并不好,倒也不至于给自己留下黑眼圈儿。
次日,他们兄妹被一名身着青衣的小厮给引到了城东的一处别院。
地方倒是清净,下人也不多。院子里几株开的正盛的海棠,此刻看上去,竟是凭添了几分的凄美之意。
浅夏的眼神在那海棠花上轻轻掠过,眉眼间,略有些松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