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定然就是故意的!”
云长安故意忽略了他的磨牙声,“我看他那伤口定然是自己挣开的,这一点是错不了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一时气恼,所以才会如此。”
“被人气到?”
云长安将听到的那些八卦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我瞧着那位桑丘华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这位桑丘公子,也未必就是良善之辈。”
“他自然不会是良善之辈!”浅夏的脸色微冷,“欲成大业者,有几人是良善的?他不过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想要发难二房罢了。瞧着吧,后头的好戏,怕是更精彩了。”
穆流年一听到了浅夏对他的评价,脸色立马就好了不少,“今晚上桑丘府上定然是会有宴会。安阳城的名流贵族,想必都会亲至,浅浅想不想看看?”
“没兴趣!”浅夏摇摇头,“无非就是莺歌燕舞,有什么好瞧的?”
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挑眉看他,“你若是想看美人了,倒是不妨去瞧瞧,依着你的本事,他们想发现你,只怕也未必容易。”
“浅浅说话,何必带刺儿?我只是看你近日总是憋在了这院子里,担心你会闷的慌。”穆流年道,“再说了,你不是说今晚上会有好戏看?”
“今晚上?”
穆流年咧嘴笑笑,“我可不认为,那位桑丘子睿会放着这样好的机会不用!越是当着名门贵族的面儿,打压二房,才是最好的机会。”
浅夏听了,倒是眉心一动,“的确如此。”
“不如我们打个赌,看看今天晚上倒霉的会是哪个?”
云长安看了看他二人,咬唇想了想,“总不会是那个桑丘子赫吧?”
“桑丘华!”
穆流年与浅夏相视一眼后,不约而同道。
云长安看着极为默契的两人,不免有些火大,“你们要不要这么心有灵犀?”
穆流年却是欢快地笑出声,拍了拍他的肩,“心有灵犀?这个词我喜欢!我与浅浅自然就是心有灵犀了!哈哈!”
“你们为什么会选桑丘华?”
“因为她是二房当中,最弱的一个!”浅夏话落,唇角亦是扬着几分笑,“好了,我们也该用膳了,早些用完晚膳,好早些去看戏。”
当晚整个桑丘府的前院儿几乎就是灯如白昼,许是考虑到了桑丘子睿的伤势未愈,所以倒没有弄的太过铺张奢华,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不会太过招摇。
可是到了菜品上,却又是极为讲究。
连盛菜的盘子,都是精挑细选,人人桌前用的,皆是一整套。且因为男女不同,而分了青、红两种花色的碗碟,皆是出自紫夜有名的官窑。
这场宴会,宾客即便是仅限于安阳城的名流,少说也得是有近百人了,家家拖家带口,听闻二皇子来此,哪家不想着将自己家的适龄女子带来,以盼能得了二皇子的垂青?
浅夏在暗处冷眼看着,仅这碗碟一项,少说也得要耗费近万两的银子了。
浅夏忍不住吸了口冷气,安阳桑丘氏,果然是名不虚传,真不是一般的富贵呀!
三人倒没有刻意地遮掩,都是坐在房顶上,顺便是还让人备了一个小几,上头摆了几碟瓜果点心,还备了一壶牡丹露。
“怎么样?可有羡慕了?”
浅夏有些调侃的语气里,隐隐还透着几分的醋意,穆流年一勾唇,倒是乐了。
“浅浅,你能这样说,我是真高兴。”
浅夏白了他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已是再明显不过,分明就是在说他,你有毛病吧?
云长安则是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美景,眼睛倒是在一个个儿的美女丫环舞姬的身上扫过,不见****,纯欣赏的眼神。
穆流年随手自碟中抓了几颗核桃开始剥着,而浅夏一看到了他的动作,立马就转了身,像是根本就不认识他一样。
“快看,那些人似乎是桑丘大夫人院子里的人,看来你们期待的好戏终于上场了。”
浅夏立刻就打起了精神,伸着脖子看了过去。
“怎么回事?”
鼓乐之声顿歇,只闻桑丘老太爷声若洪钟。
“今晚摆宴,你们夫人为何未至?反倒是你们这些仆妇来地倒是周全?”
桑丘弘的脸色顿时一僵,神色不妙。
“回老太爷,夫人原本是换好了衣裳,也都准备好了,可是底下的一名丫头多嘴,说是公子的伤势加重,恐是过不了今晚,夫人一急之下,晕厥了过去,如今,府医正在为夫人诊治。”
话音一落,在场之人,无不惊骇!
桑丘公子重伤不治?
这是何等的惊天消息?
在这安阳城,若是桑丘公子果真不在了,岂非是等于塌陷一半儿?
“胡言乱语!”桑丘老太爷看到了二皇子的脸色微恼,立时大声喝斥。
“回老太爷,奴婢此来就是为了向老太爷说明此事,那名多嘴的丫头已经被拘禁了起来,而且,据她招认,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她的是三小姐身边的丫头荷香。”
因着桑丘大夫人昏厥一事,这宴会再进行下去也是无趣。
肖云放想到了白天长风的眼神,似乎也是明白了什么,直接就起身拱手道,“外祖父,大舅母向来疼爱我,而且,每每年节及我的生辰之时,都会派了人送上礼物,多年来从不曾有任何的差池。如今大舅母突然病倒,这宴会,还是就此作罢。先去看看大舅母吧。”
这宴会本就是为了迎接二皇子而设,如今他自己提出来没有再继续的必要,倒也算是全了桑丘家的脸面。
而其它人个个儿也都是人精一般的,自然是听出来了刚才的话里,似乎是牵扯到了桑丘家的二房,如此,怕是桑丘公子无碍,不过就是内宅妇人,使地一些小手段罢了。
而刚刚正准备献舞的桑丘华听罢这话,早就已是惊得大脑一片空白,竟是结巴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眼看着众位宾客一一起身告辞,桑丘华知道,若是自己再不说些什么,只怕是此后自己恶女顽劣的名声,怕是在安阳城就要彻底地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