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飘落到了他如雪般的银发,整个人的状态,已是呆若木鸡!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呵呵,桑丘子睿,你还真是好耐性!”浅夏自嘲一笑,原以为的秘密,竟然是早就被他窥破,看他说地如此笃定,难不成,当时的那个人,果真是他?
感觉到了心底的温度,一点一点地变凉,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大网,将自己的全身禁锢住,再慢慢地将她从头到脚,从外到内,所有的力量一点儿一点儿地抽剥了干净!
浅夏甚至是开始感觉到了呼吸的困难,脸色也是由白转红,无法彻底地做深呼吸,甚至是无法控制住自己那微微颤动的指尖。
桑丘子睿将她的这一切,看在眼里,眸底升起了一层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抱歉,浅夏。我不是故意要让你难受的。可是我无法忍受你对我的漠视和冷淡。浅夏,我做这一切,并非只是为了让肖云放登上大位。浅夏,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再?
一旁的云若奇听出了不对劲,再看桑丘子睿看妹妹的眼神,也是有着几分出格的执热,这让他心生疑云,却又无从查起。
“桑丘公子请自重!”
浅夏猛地一下子站起身来,然后到了一旁的窗前,一手扶在了窗棂之上,一只手,则是有些无力地垂在身侧。
“桑丘子睿,我不管你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也不管这一切与你到底有什么密不可分的关系。我想要的,永远都不会变!而你,休想再来操控我!”
再?又是一个再?
云若奇的眸子暗了暗,而一旁的桑丘子睿的眸中,则是快速地闪过了一抹深情。
“浅夏,你果然是记起了一切?”
浅夏的唇畔扬起一抹苦涩,“那又如何?桑丘子睿,我不想再与你讨论这毫无意义的问题。我现在,只是云浅夏,是云家的女儿。你若是果真还对我那么一点点的情义,那么,就请你不要将云家拉下水。当初在安阳我就说过,我选择与你合作,仅仅只是我自己的意向,与云家无关。”
桑丘子睿不答话,只是定定地看了她许久,久到看出了浅夏眸底的不耐烦,他才低笑一声,“也罢。你我之事,与朝局无关。浅夏,这一次,我不可能会再放手。”
浅夏的身子一颤,猛然就意识到了什么,“桑丘子睿!”
已经走到了门边的身影,又堪堪站住。
“不要牵扯上徐家,你既然知道当初之事,就该明白,我欠了徐泽远的。”
声音不再似先前那般的清冷孤傲,反倒是透着几分的恳求之意。桑丘子睿的两手紧了紧,微微侧了一个脸过来,“放心!只要是他不惹到我,我自然也不会去找他的麻烦。”
看到桑丘子睿闪身出去,浅夏的身子一软,竟然是站立不稳,顺着窗子就要往下滑。
幸亏云若奇眼疾手快,快速地将她扶住,再直接搀扶着她,在一旁的榻上坐了。
“妹妹,你没事吧?”
浅夏摇摇头,此时的她,哪里知道自己已是面无血色,这样的神情,说没事,谁信?
小半个时辰之后,浅夏的脸色终于恢复如常,无论对于自己先前的事,桑丘子睿到底知道多少,与自己的重生又有没有关系,她都不在意了!
最重要的,是眼下,不是吗?
桑丘子睿何等聪明之人,而且他还是一名秘术师,谁又能保证他知道的这一切,不是用了什么禁术才得到的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自己甚至是能看到了真正前世的自己,那么,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浅夏越想,心里头不安的因素便越来越低。
至少,今日桑丘子睿应了她,只要徐泽远不挡他的路,那么,徐家,便暂时是安全的。
浅夏的眉峰微挑了一下,若是徐泽远就挡了他的路呢?自己重生之后,许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又或者是那九转玲珑阵的缘故,许多人的命运,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卢少华和云敬丽,不是最好的例子?
“妹妹,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会儿?”
浅夏摇摇头,今日出来,还有一件正事没办呢,就这样回去了,下次再出门,岂非是更得小心了?
“哥哥,先前跟着我的人,现在可回去了?”
云若奇到窗边,推开了一条缝看了看,“没有,还在外头守着呢。”
“嗯,朱雀!”
云若奇再回身时,便看到了一袭红装的艳丽女子,正站在了浅夏的对面。
“小姐,可是要去后院儿?”
三七换了浅夏的衣裳,由云风跟着一起出了永泰楼,上了云府的马车,果然,那盯梢的人,直接就跟了上去。
“妹妹觉得他们会是谁的人?”云若奇来了几分的兴趣,这跟踪浅夏的人,竟然还不是一路!
“皇上那里总会有一路,梅家的人,怕也是掺和进来了。至于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浅夏和云若奇由朱雀引着,一路去了后院儿。说是后院儿,其实是与这酒楼还隔了一个小胡同儿。只是这后巷来往的人少,一般也就是走一些个送泔水的车子,便是送菜,也不会走这里的。
浅夏从永泰楼出来,抬眼看到了一处很平常的民宅,自然是不会多想,提裙进去后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别有洞天!
过了穿堂,又走了一段儿廊道,拐进了一个还算是雅致的小院子里。
地方虽然不大,可是布置地处处精致,特别是连院子里那些菊花颜色上的搭配,都是极为讲究。普通的木制栏杆,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处处都擦地干净鲜亮,特别是当她进了正屋,发现这屋子里的摆设,更是不同寻常。
朱雀将人请到了里间儿,然后走到中间,将上面半垂的卷帘一一松开落下,将里屋与正屋隔开,可是因为是帘子,再加上了并未到了最底部,所以,并不会给人憋闷之感。
浅夏与云长安坐好,便有一名青衣小婢女进来,手上还捧了托盘,再看,竟然是一套上好的香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