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多出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可是有了未婚妻的人了,便是长的再好,也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还是要离他远一些为妙。”
这话浅夏听着倒是觉得顺耳,既然是已经名花有主了,的确是就不该再觊觎了。
哪知,此时又听到了一些她不想听的话。
“谁要招惹他了?不过就是一个短命鬼,说不定哪一日,就旧疾发作,直接断气了。”
浅夏的柳眉一紧,顺着这声音看了过去,见是一位身着粉裳,外披了一件儿大红色的斗篷的女子,看模样儿,倒是应与自己不相上下,姿容俏丽,只是没想到,这一开口,便是这样的恶毒了!
“梅小姐,这话可是要慎言。好歹也是世子爷,岂是你能这般妄言的。”一位年纪略长一两岁的姑娘劝道,说着,眼睛还四处扫了扫,那意思已是再明白不过,便是无论如何,这话也是不能传出去的。
浅夏由三七陪着在二楼坐着,因为这上了二楼的,都是些年纪不大的闺阁小姐,而云氏和程氏,则被几位夫人叫住说话,留在了一楼。
浅夏与那位姑娘的视线相撞,微不可见地笑了笑,再别过了脸,似乎是对于刚才的那些话,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
那位被称为梅小姐的女子,却是有些不屑道,“怕什么?我说的也都是事实!在床上病了这么些年,这说好,便突然好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不定,就是为了骗婚呢。好在自己临死之前,娶上媳妇,若是命好,再给自己留下个后代呢。”
这便说的委实不像话了!
这哪里像是一位名门千金该说的?特别是后几句,便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子,也是断不会如此说话的!
浅夏轻摇了摇头,这位梅小姐,应当不是梅家的嫡系小姐,也太没脑子了些。
先前劝她的那位小姐脸色僵了一下,似乎是也不知道再如何劝了,只能是摇摇头,对着一旁的另一位绿裳女子道,“桑丘姐姐,你瞧瞧我这堂妹,我也是管不了了。倒是让你们几位姐妹们见笑了。”
浅夏再细看了那几位一眼,当下心中便有了数,那位绿裳女子,是桑丘烈的女儿,而这位先前劝慰的,应该就是梅家嫡系一脉,梅家主的女儿,梅贵妃的亲侄女了!
“咦,你们瞧,两位皇子来了。”
肖云放和肖云松两人的到来,自然是在这人群中引起了不少的轰动。身分尊贵,相貌俊美,举手投足间,皆是说不出的贵气优雅,这样的男子,怕不知道是多少名门女子心仪的对象了!
不多时,这二楼里便已是人头攒动了。
由中间的大厅分开,男子们都去了东间儿,而姑娘们,则是都聚在了西室,中间都只是隔了珠帘,并未刻意再落下帷幄,可见这梁城的风气,还是比较开放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望月阁里头,也是越来越热闹了。
浅夏刚才的淡然反应,自然而然地便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其中就有桑丘小姐,和那一位稍长的梅小姐。
“这位妹妹瞧着眼生,可是出门极少?”绿裳女子笑着过来,“我叫桑丘月,家父是左卫大营的统领。这位是梅相家的二小姐,闺名千音。不知妹妹如何称呼?”
人家既然是过来了,浅夏自然是不能太不懂规矩了,起身微微福身,“两位姐姐有礼了。小妹云氏浅夏。”
浅夏的声音不高,可是这会儿姑娘们大都是静静的坐着,因为对面不远处便是两位皇子们正在侃侃而谈的地方,她们自然是不愿意表现地太过热闹了,反倒是被人以为没有规矩。
如此一来,浅夏的话,自然便清楚地落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其中,先前那位说穆流年命不长久的梅小姐,脸色则是迅速地蹿红,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哦,原来是云妹妹,刚才都是我这堂妹无礼了,还请云小姐莫怪。”梅千音说着,便直接招呼道,“千容,还不快过来给云小姐赔礼道歉?”
浅夏注意到,梅千音在说这话时,还不停地给梅千容使眼色,显然,这是不想在这里将事情闹地太僵了,毕竟,梁城也就这么大点儿地儿,而这贵族圈子,自然就更小了。将来云浅夏嫁给了穆流年,自然而然地便是这京中的名门贵妇,以后再见面,难不成都要装作不认识?
梅千容注意到了这位堂姐眼中的警告,即便是心中再不甘愿,也还是到了跟前,过来福了福身,“刚刚都是小妹一时口快,还望云姐姐莫怪。”
浅夏的眸底闪过了一抹玩味,这个小姑娘说话倒是会钻空子!
只说是一时口快,却不肯承认她刚刚的话分明就是有些逾矩了,再往重里说,可是以下犯上,是要受罚的!
浅夏也不说话,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
一旁的梅千音,自然也听出了梅千容话里的敷衍,甚至是还有些许的挑衅在里面,而云浅夏的态度,则是让她意识到,这位云小姐虽回京不久,可是这脑子却是反应地相当快,连忙催促道,“千容,做什么呢?不是让你给云小姐赔礼道歉吗?”
梅千容无奈,只得又轻声道,“刚刚都是小妹一时失言,不该对穆世子无礼的,还请云小姐莫怪。”
这一次,她的身子福的幅度大了一些,说完这话,身子就半蹲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了。
浅夏凝眸一笑,“梅小姐这话错了,你刚刚妄议的是穆世子,而非是我。所以,我又何来的立场原谅梅小姐呢?岂非是越俎代庖了?”
梅千容的脸色一僵,可是却也发作不得,毕竟人家说的可是一点儿错处也没有,只得尴尬地笑了笑,站直了身子。
此时,不知人群中何人惊呼了一声,还用帕子掩了嘴,显然是被惊艳到了。
“天哪!那位公子好英俊哦!”
浅夏顺着声音也看向了窗外,只见底下的甬道上,一位身着紫色常服,头戴玉冠的男子,正缓缓走来,那一脸自得的模样儿,可不正是穆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