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苍璃蹙眉点头,“流年说的对,浅夏,你现在是好好地休息,另外,还记得我曾教你的那些《佛经》吗?没事的时候,多看一看。”
浅夏的心底生疑,不过还是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对于舅舅的安排,她从来都不会拒绝。
“可能是因为才刚刚意识到了自己有这样的本事,所以,她一时无法准确并且冷静地来克制自己的情绪。流年,反正你也未曾入朝,事情不多,还是要多陪陪她。”
“是,舅舅。”
“长安,你每天过来给她抚一个时辰的琴,静心为主,明白?”
“是,父亲。”
听到了舅舅的安排,浅夏心中的疑惑顿消,反倒是有了几分的笑意,看来,舅舅也意识到了自己某些时候可能太冲动了,这是为了避免自己铸下大错。
“舅舅,定国公府的事情,您知道多少?”浅夏突然想起来之前从和宁那里听来的消息,她一直就有一直预感,总觉得自己的舅舅,对于其中的某些事情,一直都是知道的。
云苍璃没有准备,一时有些语塞,眸光清冷且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浅夏。
“舅舅,我长大了,我不认为您之前的一些隐瞒和欺骗,还能再瞒过我的眼睛。”
如此直白的话,倒是让云苍璃挑了挑眉。
而一旁的云长安则是在心底对浅夏竖起了大拇指!
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父亲的权威,浅夏果然是他们几个里头,最有胆识的。
一边想着,还一边摸着自己的额头。
“你说的对,你长大了。”云苍璃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抽离,转而远眺。清清冷冷的视线,似乎是能穿透了那一层柔纱和木门,到达自己一直不能忘记的回忆里。
“当年,你母亲与林少康的事情不成,虽然是有林老夫人从中插手,可是我却始终冷眼旁观,任由她胡作非为,拆散了妹妹和林少康。”
浅夏的心思一动,果然?“为什么?”
云苍璃微挑了下眉,脸上的表情,已是有了几分的复杂,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因为我占卜到了林家,严格来说,是定国公府,最终被抄家灭族。我既然是看到了这个结果,你以为,我还会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嫁给他?”
“那么后来呢?为何后来您又同意了?”
“后来,你们母女返回梁城,待我注意到了林少康对妹妹仍然不肯死心之后,再占卜了几次,都没有结果。没有抄家灭族,却也没有看到人丁兴旺。简单来说,就是我再也占卜不到他们的未来了。”
浅夏拧了下眉心,“是因为我的介入?”
林少康轻笑了几声,“小夏,你的天赋异于常人。便是当年的父亲,只怕也不及你现在的本事。或许,就是因为有了你的插手,所以,定国公府能避过此劫。不过,谁知道呢?”
“那么,舅舅,林家可是因为隐藏了什么惊天的秘密?否则,又怎么可能会引得龙威震怒?”
“你说的不错。的确如此。”
浅夏与穆流年相视一眼,看来,定国公府果然是隐秘着一个极为隐秘的势力,只是这一抹势力现在的定国公,又是否知晓呢?
定国公早已仙逝,而其夫人也对外宣称病逝。实际上人去了哪里,只怕只有林少康自己才知道。另外,他们都很肯定,与老国公合葬的,定然就是真正的国公夫人。
“小夏,你现在的任务,不是要再去探寻更多的秘密,而是要想法子将这些全部抹去,暂时遗忘。你若是不能真正地静下心来,心魔一旦开启,想要再让它彻底地沉睡下去,可就难了。只怕就是我与你海爷爷联手,也未必会有法子。”
心魔?
浅夏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在对梅氏施了那种幻术之后,心底没来由升上来的那股快感,虽然并不是很明显,可是她仍然感觉到了。
特别是在皇宫里,眼看着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指令进行时,她的心跳加速,甚至是能感觉到,一种小小的雀跃和兴奋,曾短时间内,盘桓在了她的心头。
现在被舅舅如此清楚地说了出来,那么,是不是表示,这就是所谓的心魔?也就是说,自己现在的本事虽然不小,可如果不是自己可控的话,那么自己就将成为一个十分恐怖的嗜血之人?
“浅浅,定国公府的事情,暂且搁在一边,舅舅说的对,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浅夏自己隐约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血管里,似乎是有某些特别活跃的因子在流动着,如果自己不能很好地自控,那么,只怕早晚有一天,会伤到了自己身边的人。
想到此,浅夏点点头。
她要做的,是利用自己的天赋来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关心的人。而不是给他们徒增烦恼。
接下来一连几日,云长安都以浅夏身体不适为由,频繁进出长平王府,并且按照云苍璃的嘱咐,每天来了之后,都会抚琴一个时辰,每次的曲目,也是大致相同。
诚如云苍璃所言,以静心为主。
这一次,浅夏想到了她之前也曾弹奏过一次《惊魂曲》,是不是因为那一次,所以自己的幻术才会有着突飞猛进的提升?
除了云长安这里做的这些,穆流年这些日子也一直陪着浅夏用着素食,只有每天的各种汤类不断,却从不曾吃过一块儿肉。
云长安对于穆流年的做法,则是抽了抽嘴角,感觉他是小题大作了些。吃素食,果然就能让浅夏平心静气了?
浅夏每天都会研读佛经,各种版本的,特别是读的那本儿《心经》次数最多。
而穆流年尽量地给她营造出一个宽松、轻爽的环境。暗地里,他则是开始处理穆焕青的事。
穆流年的想法一直都很简单,留了这对母子这么久,如今既然是他想要的效果达到了,那么,梅氏死了,穆焕青自然也不可能再让他好好地活着。
可是,也不能让他轻易地死了。
他若是死了,龙椅上的那一位,又怎么能感觉到了痛心疾首?又怎么会后悔自己当年所做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