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其它的呢?汤呢?想喝鸡汤,还是排骨汤?”
浅夏摇摇头,“都不要。我想喝素的。”
穆流年眨了眨眼,“那就喝海带冬瓜汤,好不好?”
浅夏点点头,不过又有些纳闷儿道,“这个时节有冬瓜吗?”
“有!你忘了咱们府上可是有个专门储存菜的地窖的。我让人去安排。”
浅夏看着穆流年的背影,想着他忙了一整天了,一回府,到现在连口水都不曾喝呢,衣服也没换,就忙着自己的事儿了,自己刚刚还给了他脸色看,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心疼人呢?
浅夏这厢开始自责,而那边儿穆流年则是高兴地吩咐完了青姑姑,又乐呵呵地回来了。一看浅夏正皱着眉头坐在那里,心里头一突突,坏了,莫不是又有什么事儿做错了,惹她不高兴了?
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浅浅?”
浅夏应声抬眸,“你快坐,先喝点儿水。你今日出去了一天,累不累?”
穆流年看到了她眼中的一抹心疼,心里头顿时跟乐开了花儿似的,原来是心疼自己了,心里头这个美呀!
“我没事,还好。只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些事务。对了,你这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一出事儿,你听了,或许会高兴。”
“什么?”
“皇上已经下旨,派五名使臣火速前往南境,同时,皇上的八百里加急已经在路上了。”
浅夏何等聪明,一句话,便明白了。“皇上有意休战?”
“对!给桑丘烈的旨意,就是暂且退后五十里驻军,如此,敌方的小股骚扰,也会减少,毕竟,后退五十里的话,就是荒漠附近,那里可是不好藏人的。”
“皇上这是心疼他的大军了。也是,身为一国帝王,怎能不心疼自己的将士呢?”
“心疼?”穆流年的眸中闪过了一抹不屑,自怀中掏出了一封密函交到了浅夏手里,“你看看这个,或许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了。”
浅夏微愣,接过信一看,好半天没有反应。
“这是金华公子的手迹?”
穆流年点点头,接着从她手中拿过了那封信,在掌心中一攥,片刻,再张开,已是层层粉末。
“你现在明白了吧?皇上这个人,永远都是想着如何来算计他的利益的。至于为他卖命的功臣,哼,在他眼里,永远都是抵不过皇权的重要性。”
浅夏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桑丘子睿?”
“理他作甚?他那么有本事,让他自己去想办法。我们何必再横插一杠?再说了,你现在有了身孕,明显是不能使用秘术的,若是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他,难保他不会怀疑我们在南境的实力了,浅浅,桑丘子睿这个人,可以合作,却是不能交心的。”
浅夏点点头,她怎么忘了,桑丘子睿与皇上,那可是不惶多让!这一年多来数次交手,哪一次,他可是也没有在皇上手里吃过亏的。
如今皇上此举,分明就是为了给四皇子铺路,想要收缴了桑丘烈手上的兵权。要知道,只要是将桑丘烈手上的兵权收回,那么,桑丘家可就等于是断了一臂。
桑丘子睿不会任由皇上此举太过顺利,就算是交回兵权,怕是皇上不出点儿血,桑丘子睿也是不会答应的。
只是,身为盟友,却眼看着他们自己挣扎折腾,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儿不厚道了?
浅夏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要不,我们从侧面,稍稍地透露一点点?比如说,可以安排南境过来的某个小国的商户?”
穆流年拧眉思索了一下,“此事不急,桑丘烈想要回来,还且早着呢。那些使臣过去,总要谈判的吧?如果谈判不成,说不定,这事儿就要黄了。”
浅夏的黛眉也微拧了一下,的确,这使臣才刚刚从梁城出发,就算是快,依着他们这些文臣的脚力,也得走上近一个月,不着急。
浅夏仔细地想着刚刚看那信的内容,心里头却是如同掀起了惊天巨浪一般,着实有些惊骇。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皇上为了能将这些兵权收回,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对付自己的将士!
那些小国之前一直没有行动,而是在沙泽国被桑丘烈打地节节败退之时,才联手对付桑丘烈,而且,似乎是明显知道了桑丘烈的弱点,专挑其软肋出手。
如此一来,不过才两个月,这将士的折损,竟是比正面交战时所损伤的人数还要多。
对于桑丘烈这样的武将来说,怕是不能容忍这样的奇耻大辱的!
可是不能忍又能如何?皇上的旨意一到,他就得向后撤军五十里,安营扎寨。想必旨意上也说明了,若是没有敌情,是不得再随意出兵的。
皇上这一手儿,玩儿的还真是狠!
先是借着桑丘烈的大军狠狠地打压南境小国,在其国力强盛的代表沙泽国快要顶不住时,再秘密派人在南境游说各国君主,联合起来,对抗桑丘烈,并且是还以手中有桑丘烈的弱点为筹码,如此,自然就能快速地集结出数支力量不算太强,却对桑丘烈大军满含敌意的军队。
皇上这是在相互利用!
真是聪明呢,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的心够狠!竟然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紫夜自己的将士,倒在了敌军的刀下。
皇上这样做,就不会担心夜半,肖氏的列祖列宗起来找他质问吗?
为了给四皇子铺路,皇上当真是殆精竭虑,连出卖自己的将士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简直就是狼心狗肺,与混蛋无异!
浅夏的心底在一寸寸地泛着凉气,眼角也不自觉地开始有些湿润。
为了紫夜那么多冤死的将士们,她是真的有些心疼了!
“元初,他怎么可以如此地狠心?那些都是誓死守护紫夜的勇士,是我们紫夜的英雄,怎么可以?难道皇上夜半,就不会被那么多的冤魂索命吗?”
看到浅夏的情绪有些激动,穆流年慢慢地扶住了她的手,真有些后悔将这个消息告诉她了。可是偏偏自己之前又答应过她,对于南境之事,且不能对她有丝毫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