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后想的,并不是什么天赋不天赋,而是云浅夏的身分。
紫夜第一首富唯一的外甥女,长平王府的世子妃,名震天下的林少康大将军的继女。
这一重重的身分细数下来,肖云放当时,的确是不该动云浅夏。
当时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呢?
太后隐隐觉得,桑丘子睿似乎是还有什么在隐瞒着她,如果单单是因为她的身分问题,那也不至于让他说出那样的话来呀。
宫里头到底如何,桑丘子睿没有心思去多想,让人给穆流年送了一个消息,直接就去了永泰楼。
穆流年并不意外他会知道这里是他的地方,两人一起进了后院儿,四周不知道布下了多少的暗卫眼线。
“怎么回事?你的脸色好像很难看?”
穆流年仔细回想,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阴沉的脸色,浑身上下,还泛着浓浓的杀气。
桑丘子睿向来都是给人的感觉风光霁月,俊逸温润,今日这是怎么了?连他惯有的风度,似乎是也不在乎了。
隐约,他感觉到了桑丘子睿能有这样的情绪波动,似乎是与浅夏有关。
穆流年的神思一收,“怎么不说话?可是与浅浅有关?”
桑丘子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眸光有些复杂地看向了他,“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对方是想要毁掉浅夏,毁掉云家,还是想要毁掉整个儿紫夜。”
穆流年一怔,“什么意思?”
“还记得当初肖云放骗了浅夏入宫么?那一次,不是肖云放的本意,是有人故意布了一个局给他。”
穆流年的脸色亦是一沉,“什么人竟然还能算计得了当今皇上?是肖云放太蠢了,还是对方太聪明了?”
桑丘子睿抿了抿唇,随后摇摇头,“对方很聪明,目前为止,查不出一点儿消息。不过,我总觉得这个人,似乎是与四皇子和林少锋背后的那个人有关。说不定,就会是同一个人。”
穆流年的手指来回地捻了捻,“你觉得,现在浅夏在凤凰山不安全?”
“不!暂时应该是没事的。”
桑丘子睿顿了顿,“不过,如果那人的目的是要彻底地毁掉云家,凤凰山,则是必须要荡平的。”
穆流年蹭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云家还是紫夜,这一次,他们都是算计了浅浅。说吧,你有什么计划需要我配合?只要是能护着浅浅,你能做出让步,我也一样可以。”
这天晚上,穆流年在寝室内躺了半天,也不曾睡着,那人布下的这个局,着实精妙,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冲着浅夏来的,还是冲着肖云放来的,亦或者,是冲着紫夜来的?
浅夏的特殊天赋,他自然是知道的。
而且今日听桑丘子睿之言,似乎是浅浅的本事,还不止于此。那么,一旦惹恼了浅浅,就会影响到了紫夜的运数?
想到今日桑丘子睿所言,之前他的确是能占卜到了有关肖云放的一些事,可是自从他与云浅夏发生了那次纠葛之后,他的命数,就再也看不到了。
换言之,肖云放以后的生死大事,帝位是否可保,这一切,统统都不在桑丘子睿的预料之中了。
穆流年之前也从云苍璃的口中,听到过类似的话。
比如定国公府。
当初云苍璃是占卜到了林家被灭门,可是后来,不想浅夏与林家有了纠葛,之后,云苍璃也看不出来了。
现在,肖云放的命数,也被人看不透了,看来这不仅仅是浅夏的天赋问题,用秘术师的话来说,还是牵扯到了浅夏的命格的问题。
穆流年虽然不是秘术师,可是这几年,也没少研究秘术这一神秘的功法。
这让他想起在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里,许多无法用科学的原因解决的一些奇异现象。
而现在的秘术,显然就是与那个有些类似。
特别是对于浅夏的重瞳,竟然是还有着可以快速地让人进入深度催眠状态的天赋。
这在之前,他似乎是也曾听说过,不过,也仅仅是听说过。
直到遇到了浅夏,并且是深切地感受到了她的本事,他才真的明白,这世上,果然是还有一些特殊人的存在的,这些人,可以做到普通人无法做到的事,比如说,让一个人迅速地进入梦境。
再比如说,可以占卜到了国家运势,未来的天灾人祸,这一点,怎么就觉得有点儿像是半仙的感觉?
再次想到了浅夏的命格,难道,这一切,都与这个有关?
穆流年提笔疾书,命人火速送往凤凰山。
有些事,桑丘子睿会瞒他,浅夏应该不会。
既然是牵扯到了浅夏的身上,那么,她自然是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穆流年将消息送出之后,看着满天的星星,格外精神,明明已是半夜,却是毫无睡意。
无数的星星亮晶晶的,像一颗颗珍贵的宝石。
从他这里看过去,似乎是大小不一,光暗不一。广阔的天空,像一块巨大的黑绸,小星星时而如宝石镶嵌在黑色的绸幕之中,闪烁着淡淡的光;时而又如同白日里,那些穿透了茂密枝叶的细碎的柔光。
这样的美景,可惜,如今只得他一人观赏。
不知道,另一方的她,是不是也在同自己一样,站在了夜空下,欣赏着这无边的美景?
穆流年的唇角漾着笑,自言自语道,“浅浅,我真是想你呢。无论是看什么,做什么,总也是绕不开你。总会不自觉地想到你。现在的这方满月,就有些像是你的笑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