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放似乎是忘了,他头一个派去的林少锋,直接就入了对方的阵营。
底下的静国公看着众多朝臣们的谄媚之词,再看看对面方大人冲他微微摇了摇头,两人的面上,都有几分的担忧。
因为扶阳传来捷报,所以,皇上当天下旨,晚上设宴庆贺,但凡是正二品以上的官员,皆可入席。
桑丘子睿只是不屑一笑,“先犯大过,不知自省,偶有小功,便沾沾自喜,哪有一点明君的风范?想我桑丘子睿自诩一生行事小心谨慎,处处谋算,不想,还是为紫夜捧上了一个昏君!”
静国公一听,险些就要跳起来了。
“胡说什么!”
桑丘子睿也不理他,摇摇头,一甩衣袖,“父亲,请恕儿不孝,即将离京。这肖氏的江山,就由着他们兄弟二人去争抢,去折腾吧。”
“子睿,这不是胡闹吗?你别忘了,一旦皇上输了,我们桑丘家族面对地将是什么?”
“父亲,儿子已经尽力了。我现在能做的,就只能是尽量地保住桑丘家。至于皇上,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不需要儿子的扶助了。”
桑丘子睿原本以为那日在宫中一番话,能让肖云放清醒一些,可是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又不知道自己正处在了危境之中。
当真以为,仅凭一个何少白,就足以收复了扶阳?
再仔细想想,那么多被迁移的百姓,他们又该如何?皇上竟然一点儿也不考虑安抚之策,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静国公看自己实在是劝不动儿子,没办法,只得再进了一趟宫,对太后表明,若是不能安抚那些百姓,只怕,紫夜还会再加祸患。
太后虽是女子,可是这等关乎国计民生之大事,自然也是知道轻重的。
只是,当太后跟肖云放一提及此事。
肖云放的话,却是让太后当场无语了。
“母后,那些百姓们,到底有多少是扶阳人?朕已经让户部的人去登记造册了,目前,初步估计,总共约有五万余人。母后,您觉得,他们都是忠于朕的,还是忠于四弟的?”
太后一时反应不过来,怎么会突然就想到了这上面?
“皇上,你的意思是?”
“母后,不过就是一些贱民,就算是他们想要造反,能有多大的能耐?可若是这里面的人里头有一半儿是忠于老四的,那么朕的安抚,岂非是等于给了他机会?”
太后的脑子实在是跟不上他的说法,不明白这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关系么?
就算是你不安抚,这里头有四皇子的人,也还是有呀,该捣乱,也还是会捣乱呀!
而且,现在这些百姓们都停留在了附近,这样的百姓里,怎么可能还会有四皇子派出来的人?
“皇上,此举万万不妥。仅仅只是因为你的猜测,就将数万百姓的生死置之不顾,这于你的名声不佳呀。”
皇上脸色一沉,“母后,相比于早日收服扶阳,除掉老四这个祸害,朕的名声算不了什么。再说了,那几万的贱民之中,若是有上千老四的人,说不定,就能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杀入京来,到时候,这一切又该如何处置?”
“可是皇上,那些百姓们流离失所,也是因为你的一道旨意,难道,这些百姓?”
“母后,这些事情,您就不必操心了。眼下,还是主理六宫较为要紧。朕不希望,前面发生战事的同时,后宫里,也不安稳。”
这话说得已是有些硬气了。
暗示太后不该再插手政事,身为太后,只要管好后宫就可以了。
太后被他给堵地没话说,只能摇头叹息,回了自己的福寿宫。
“皇上的心,怎么会这么狠了?那可是几万的子民呀!此事一旦被四皇子拿住,大肆渲染,只怕,到时候,皇上会更为被动!”
就在当天晚上,穆流年收到了一纸飞鸽传书后,先去了一趟长平王的书房,在那里与父王密议了半个多时辰,之后,便飞身出府,去了静国公府。
“你怎么来了?”桑丘子睿对于他的出现,似乎是有些不悦。
“桑丘子睿,这就是你选出来的好皇帝!”穆流年说着,便将手中的信笺扔了出去,“那可是数万条的人命。他怎么可以如此地草菅人命?就因为他是皇上?”
难得看到了穆流年情绪激动的样子,桑丘子睿不免多看了他两眼之后,才看了那封密函。
穆流年待他看完,直接就夺了过来,手指一捻,毁了。
“你也看到了,现在怎么办?肖云放竟然是敢下这样的命令,看来,他的皇位,是真的不想要了。”
桑丘子睿沉默了下来。
事实上,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些百姓们被逼着离开了自己的家园之后,并非是真的没有去处,而是按照人数的多少,被不同的城池,安置在了不同的地方。
当然,还有一部分百姓因为自己有亲戚,直接就去寻了自己的亲人,不在此列。
如此算下来,也还有将近三万的人,没有着落。
原本,他们得知皇上已经秘密着人安排他们的住处了,以为这是皇上有所布置,可是待看完了那封信,他们却不约而同地,全都升起了愤怒!
原来,肖云放将他们安置下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他们有地方住,有东西吃,而是因为,他要派人秘密地将这些人全都处死。
这样的消息,只怕是任何人看了,都会气愤难当!
那些都是百姓,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无辜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