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穆焕巧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直接就挡在了妖月的身前,身子微微哆嗦着,“妹妹,她是长平王府的人,妹妹现在是宫里头的贵人,难不成,妹妹以为,只要进了宫,这长平王府的下人,就由着你随便打杀了?”
穆焕贞没料到向来温婉胆儿小的穆焕巧竟然敢跟她对着干,登时便怒了!
“好!好呀,姐姐果然是好姐姐,竟然为了一个奴婢,与妹妹为难了?”
“穆贵人,您现在是皇上跟前的人,您应当知道何为规矩?早就听闻太后最是讲究规矩礼仪之人,穆贵人难道要让今日之事,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一下子,穆焕贞还真就什么也不敢再做了。
没错,太后的确是重规矩,不然,这宫里头现在掌权的也不会是那几个世家嫡女出身的。
再想想自己,就算是自己今日罚了她们几个,可是却是万万不能打杀了的,说不定哪日王妃和世子妃进宫,那就等于给自己埋下了一个祸端了。
穆焕贞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看着挺直了身子,在自己面前毫不示弱的穆焕巧,头一次,她觉得自己以前,或许是小看了她的姐妹兄弟。
一直到出了宫,上了马车,穆焕巧的身子仍然在哆嗦着,身边儿挨着丽星坐了,突然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咱们都出来了,没事儿了。”
穆焕巧摇摇头,又哭了一会儿,才哽咽道,“如果今日不是嫂嫂早有安排和指点,只怕是我今日在宫中定然受辱!那冷宫是什么地方儿?若是她有心在那里与我为难,我又岂能还有什么法子?”
“大小姐快别哭了,这会儿都出来了,没事儿了。一会儿回去后,着人给大小姐熬一碗安神汤,再睡一觉,也就无碍了。”
听着丽得的劝慰,穆焕巧却是哭地更凶了。
“我是知道她的出身的,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为何一向不与她亲近?想不到,今日却是险些栽在她的心上,这个女人,她的心怎么就这么狠?”
穆焕巧拿着帕子擦着眼角,“我虽是不与她亲近,可是却也从未主动地欺负过她,她又何必如此?”
等到了长平王府,穆焕巧的眼睛就哭地有些红肿,这一下马车,赶巧了,正好宋天赫也在这里。
一看自己的未婚妻哭地如此模样儿,身为未婚夫的他,自然是要上前关怀一番。
“宋公子,此地不宜说话,还是先进去吧。”
宋天赫看了一眼外头,大门口,的确是有些不合适。
等到跟着一道进了花厅,长平王妃和世子妃都在,看着她哭红的眼睛,便也猜到了个大概。
“事情就是这样了,奴婢没有半句谎言。”丽星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长平王妃的脸都黑了。
虽然是假的王妃,可是看到那个不识好歹的穆焕贞竟然敢整出这样的幺蛾子,难免也是有些气愤的。
“这个穆焕贞,当真是做的太过分了。你们先扶大小姐下去洗漱一下,再让人去熬一碗安神汤来。”
“是,王妃。”
浅夏转头看向了宋天赫,“让宋公子见笑了,不瞒你说,这位二妹妹,自小在府上便与几位姐妹不睦,许是觉得自己进宫了,而大妹妹又要远嫁,以后,怕是再寻不到欺负她的机会了,这才会让她进宫,吓一吓她。”
这话说的是不是也太直白了?
长平王妃从浅夏那里得到了一个暗示,点点头,称自己有些困乏,便先回去了。
浅夏让人去将大小姐再请回了这里,喝了一盏茶,才脸色凝重道,“宋公子,我大妹妹性子温婉,想必今日之事,你也能看得出来。若妹妹是个太过强势的女子,只怕,也不会哭着回来。”
“世子妃说的是。”
穆焕巧整理了一下仪容,整个人看上去,已是好多了。
“宋公子也知道,我们府上,只有一位嫡出的公子,没有嫡小姐。母妃多年来一直无女,一直是她心头的遗憾,所以,一直以来,也将大妹妹和三妹妹视如己出。将来,若是嫁到了宋家,还望宋公子,能好好待她。”
宋天赫一时不明白,这位世子妃现在跟他说这个,到底是何用意?
“不瞒宋公子,穆焕贞并非是我穆家的女儿,当初父王也不过是可怜那个女人怀了身子,所以才让她住在了府上,还人了她一个栖身之地,可是不想她竟然是不知感恩,反倒是想着处处与我穆家的正经小姐为难。”
浅夏说到这里,只是目光微微含笑地看着宋天赫,看着他吃惊的样子,再微点了点头。
一旁的穆焕巧是真没想到,她的嫂嫂竟然是把这样大的一件事儿就告诉了宋天赫!
若是宋天赫将这个说了出去,那穆家,岂非是犯了欺君之罪?
不是穆家的女儿,却送进了宫服侍皇上?
宋天赫也诧异地看了浅夏一会儿之后,大致明白了她的用意,脸色肃穆道,“多谢嫂嫂提醒,天赫知道如何做了。”
刚刚还叫世子妃呢,这会儿就成了嫂嫂了,这位宋公子转换角色的速度,还真是蛮快的。
“宋公子能明白就好。”
浅夏回到了初云轩,妖月不解道,“世子妃,您真的不担心他会去宫里面告发吗?”
“有什么可担心的?他有证据么?”
浅夏的眼睛微微弯了起来,“若是他果真去了,现在大妹妹还没有嫁过去,此时解除婚约,对妹妹的声誉也无碍。如果他想要在王府暗中调查此事,你以为,能瞒得过元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