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锋一转,“也不知将来穆世子,是否欢迎我去辽城坐坐?”
穆流年眼皮轻抬,“自然是欢迎的。名满天下的桑丘公子,那可是求之不得的。”
闻言,桑丘子睿放声大笑,“哈哈哈!穆流年,对旁人,这求之不得四个字,我倒是还能信上七分,可是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我怎么就听着那么别扭呢?”
穆流年的脸色有些尴尬,事实上,他也的确是客气话,他怎么可能会欢迎他去找他们?他恨不能这一辈子都不要与他再见了。
浅夏看到穆流年难得的吃瘪模样,也跟着偷笑了两声。
穆流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就是写着,让你笑,你再笑?看我今晚上怎么收拾你?
次日,浅夏与穆流年早早地起身,穆流年先去了一趟户部,再去了一趟工部。
等到穆流年将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时候,已是将近午时了。
这个时节,天气已经很热了。
眼看着到了正午了,这个时候赶路,怕是有些不太方便了。
穆流年吩咐所有的人暂且在城外的庄子上歇一歇,用过午膳,等日头不太毒了,然后再启程。
穆流年陪着浅夏在屋内的床上躺着,一想到后头十几日,都要赶路了,再想要这般惬意,就得先过些艰苦的日子了,他可不认为,这一路上,他们的人,都能太平了。
如果说肖云放不打他们二人的主意,那他可是半分也不信的。
就算是同意他去辽城,也不可能会让他一路顺当了。不给他弄些幺蛾子出来,他就不叫肖云放了。
那么小心眼儿的一个人,若是没有做些暗地里的准备,他才不信的。
果然,才出发的第三天,他们就遇到麻烦了。
如此大的阵仗出行,想不惹人注意都不行。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一般都是在晚上在驿站落脚的。再怎么说,也是朝廷的地方,还是比较靠谱的。
第三天的晚上,浅夏睡的正香呢,便听得外头一阵嘈杂之声,浅夏有些不悦,眉头才刚刚紧了一下,穆流年就连忙伸手点了她的睡穴,敢打扰他的妻子安寝,什么人这么不开眼?
穆流年到了外间儿,正巧妖月就在窗外,“怎么回事?”
“回世子,说是驿站的厨房失火了。不过,依属下来看,烟浓火小,应该是有人故意设的陷阱。”
“嗯,这么说,就是来专门找我不痛快的了?”
“回世子,属下已经派人去看了。您放心,这里一切都正常。守卫不减反增,暗处的人,就算是想下手,也没有机会了。”
“很好,有你在她身边,我很放心。”
“保护世子和世子妃,是属下的责任。”
穆流年摆摆手,不以为意道,“世子妃的能耐,比你想像中还要大。我要你留在她的身边,不是为了让你保护她,更重要的是,避免让她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明白吗?”
门外的妖月愣了一下,正想着这是什么意思,就见穆流年开门出来了。
“浅浅是个身分特殊的人,她的本事,不是你能想像的。我不想让她引起外人的关注,所以,有些事,能不让她看到,自然是最好的,明白?”
妖月想起了世子妃的身分,再想起她之前可是经常使用灵摆的,虽然她不懂秘术,可是也知道,这秘术师,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世子妃年纪轻,如今又是云家的家主了。若是再让外人看到了她的本事,自然是太过引人注意了。
“属下明白。世子放心,属下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世子妃的。”
穆流年点点头,虽然他并不认为,这个妖月真的就能困住她。
只要浅浅想,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穆流年看着外头的人仰马翻,却是并无出手相助之意。既然是人家有心要演这么一出戏,还是成全人家为好。
接下来,一路上自然是大小状况不断,大多时候,还都是发生在了晚上,当然,很大一部分,是浅夏不知道的。
眼看就快要抵达辽城了,浅夏也松了一口气,她总觉得,到了辽城,就是到了自己的地盘儿一样。
而事实上,穆流年也是这样想的。
更准确的说,浅夏会有那样的感觉,应该就是穆流年带给她的。
本来是要直接去凤凰山的,可是现在既然是一路上状况不断,如果不能尽快将这些尾巴处理干净,穆流年反倒是不愿意去凤凰山了。
在穆流年的印象中,凤凰山是最最干净的地方。
那里有他们两个人的亲人,也有着他们两人的宝贝儿子,还有他们一起经历过的那半年。
即便当时浅夏是在睡梦之中,可仍然是他们两个共有的经历。
穆流年看起来洒脱,可是有时候,也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执念。
就比如说云浅夏,多年后,他抱着浅夏,对着她道,“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执念。”
而现在,他心里头的那点小小的执念,就是千万不能让任何外人,涉足到了凤凰山。
有的时候,有这样的一缕执念,还是很好的,至少,在他看来,有了执念,自己也就有了动力,做什么事情,也会格外地有精力。
快到辽城时,浅夏他们遇到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那队伍由三三两两的一些难民组成。
有的人身上的衣服脏的,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了。脸上一看就是多少天没有清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