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样的人在四皇子的身边,准确地说,是在祁阳关,简直就等于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迎来一场血腥的暴风雨。
桑丘子睿思索再三,还是提笔给穆流年写了一封信。
他知道,穆流年不会喜欢自己给浅夏写信的,没办法,只能跟他这个犟人来沟通了,只希望,他真的能以大局为重。
次日,浅夏醒来时,发现臂弯里多了一个小东西,仔细一看,是她的宝贝儿子。
再四处一看,自己原来睡到了外侧,里侧是睡得正香的小云华。
浅夏慢慢地将手抽了出来,尽量使自己的动作放轻,不打扰到他,然后再慢慢地出去洗漱,等到再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小云华换了个姿势,仍然没有要醒的迹象。
看着儿子趴在了床上,身上的被子早已经被他给踢开了。
只穿了一个小肚兜的他,这会儿两只腿是弯着的,两个小胳膊都握着小拳头,举到了头顶的位置,趴在床上,脸朝外侧。
越看,他的样子,越是可爱。
浅夏难得如此静下心来,好好地看看自己的儿子。
慢慢地坐在了脚蹬上,将胳膊放在了床沿儿上,下巴搁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眸光温柔慈爱的,看着自己和穆流年的儿子。
儿子长的很白,现在看上去也很胖,头发很黑,也很浓密,因为过夏天的时候太热,所以穆流年就做主直接给他将头剃了,险些没有剃成了一个小光头。
现在过去了两个月,头发又长长了。
看着儿子睡的香甜,时不时地,小嘴儿还吧唧两口,似乎是在做梦吃东西,又似乎是在想着和自己的爹娘说说话。
浅夏慢慢地将手放到了儿子的后背上,摸了摸,倒是不凉。
轻轻地将被子给他盖上了,然后就坐在了那里,听着儿子浅浅的呼吸声。
这个时候,浅夏是真的觉得,能听到儿子如此均匀的呼吸声,也是一种幸福。
真好!
穆流年练剑后,沐浴回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幅,让他感动,又有些不舍的画面。
怎么办呢?
穆流年轻抚着额头,他似乎是越来越舍不得将浅浅送回到凤凰山了。
这可不好,他可是要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心软了?
他不能将浅浅和儿子留在这里,他们都是他的至爱,是他的心头肉。万一有丁点儿的危险,那他就真的是没死儿活了。
用罢早膳,青姑姑带着小云华去园子里摘桂花玩儿了。
“浅浅,我昨天晚上收到了桑丘子睿的信,你要不要看一看?”
“什么?”
“大概也就是跟我们猜的差不多。”
浅夏将信看完了,一脸凝重。
事实上,当四皇子的人到达了祁阳县之后,他们也一直都是提着一颗心,就怕他会打开了祁阳关的城门。
可是现在几日过去了,四皇子一直都没有动静。
是他自己也不想借助外力,还是说,他也猜到了什么?
“桑丘子睿说他让静国公去劝劝肖云放,你觉得把握大不大?”
浅夏摇摇头,“我看就没有什么希望。肖云放与四皇子,两人就是死敌!他杀了容妃母家那么多条人命,若是四皇子就此放下与他的恩怨,那他的心也太大了。”
“有道理。所以,我们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要去淮安?”
“嗯。”穆流年点点头,“淮安城离祁阳关较近,父王和舅舅在那边,我有些不放心。”
“父王征战多年,不比你有经验?我觉得,你还是留在这里最为稳妥。万一他们的目的,不仅仅只是一个祁阳关呢?”
穆流年的脸色微寒,这种可能性他也想到过,他甚至是将紫夜所有的边卡都想了一遍,可是除了祁阳关外,他实在是想不出,其它的关卡,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元初,我答应了你不再使用秘术,可是桑丘子睿也会使用秘术的呀。你想想,他这次离京,收服了那么多的兵力,虽说都是一些没有什么基础的百姓组成的,可是好歹也比没有强吧?”
穆流年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桑丘子睿早就占卜到了?他现在在安阳城,这里离松原关较近,难道松原关也?”
“松原关的关外,都是一些小国,并非是苍溟和千雪那般的大国。或许,松原关会出现一些意外。”
“好,那我就先传书给父王,让他格外小心,若是兵力不够,再调就是。至于松原关,我也会好好地盯着。桑丘子睿虽然是不讨喜,但是看在了他屡次出手帮我们的份儿上,我也帮他一把。”
浅夏轻笑,“以他的聪明,定然是料准了你会出手帮他。不过,这也无碍,反正都是紫夜的国土。既然是有敌军来犯,我们都要将其赶出去才是。”
“说的好!只要是外敌来犯,我们就绝不能手软。松原关,的确有可能会是一些小国集中的兵力,他们的目的,只怕不是为了真正的来攻击紫夜,而为了混淆视线,想要锁住我们的视线。”
“嗯,还是先派人跟桑丘子睿联络一下吧,他既然是回到了安阳城,定然是早做了安排,我们有心助他,也要拿出诚意来。”
穆流年有些别扭地轻哼了一声,“明明就是我们帮他,干嘛还要我们拿出诚意来给他看看?不是应该他让我们看到他的诚意吗?”
“行了!你怎么又闹别扭?这可是大事。”
穆流年耸了耸鼻子,“放心,我会安排的。行了,我要去军营了,你先在府里好好待着,等我回来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