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闻言,沉默了下来。
现在紫夜到处都是民乱后的大小麻烦。
桑丘子睿之所以会这么忙,一方面是辽城的事务,一方面,是他还要关注着东侧的这些发生过民乱的州城,总不能让百姓们都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暴乱平复下来,最快的,可能三五日就成。
可是这些被糟蹋过的城池,只怕没有半年的时光,是无法完全地恢复过来的。
这对于整个儿紫夜,都是不小的打击。
如果这场战争,不能尽早地解决,只怕,还会生出更多的事端来。
比如说,粮草的问题。
再比如说,军饷的问题。
但凡种种,都是与银钱脱离不了关系的。
这一年,可以说是紫夜损失最为惨重的一年。
这些大大小小的民乱,将紫夜给祸害的不轻。
如果不是有桑丘子睿等一些能臣在,仅凭着一个肖云放,只怕是紫夜早就到处都是暴民了。
先帝若是在天上能看到现在的紫夜,也不知道,他是会痛哭一番,还是会破口大骂了。
“我今日收到了消息,长平王秘密从淮安出来了,身边还带着那位柳庶妃呢。”
“嗯,估计什么时候能到这里?”
“最多也就是七八日吧。许家主那边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我听说,长平王在那里留下了十万的兵力,就是以防万一。不过,我比较意外的是,穆流年是什么时候把方亮给收为了己用的?”
浅夏一愣,这才想到,当初在京城时,穆流年利用了大皇子之死,从而将方家彻底地收为了己用。
现在方亮是淮安的刺史,仔细想想,有他在,许彦自然是做什么,都不会太过担心了。
“那是许久之前的事了。既然知道父王要过来,你可要记得派人出去相迎,至少也要迎出去十里吧?”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我来的意思,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将长平王妃也接过来?”
浅夏犹豫了,论说,长平王妃一人住在凤凰山是不合规矩的。
不过,既然穆流年能为了她,派了这么多的人手守着凤凰山,她对于他们是外姓人这一点,自然是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她顾虑的是,一旦被肖云放得知长平王夫妇都上了凤凰山,反倒是对其二人不利。
毕竟,在肖氏族人看来,凤凰山上,可是埋葬着大批的宝藏的。
“那就派人将母妃护送过来吧,记得,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能有任何的差池。”浅夏看了一眼云氏,又道,“顺便将正阳也带过来吧,省得母亲老念叨他。”
云若谷点点头,其实,现在在他看来,住在辽城,还是住在凤凰山,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毕竟,这里的守护森严,若是辽城和阳州真的破了,凤凰山也未必就能守得住。
“妹妹,桑丘子睿今天找到我,想要过府与你一叙,你觉得可妥当?”
浅夏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笑得更明艳了几分,“我与他之间,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既是元初的朋友,有什么话,就等元初回来再说吧。”
云若谷会意,“好,那我回头去回了他。咱们这穆府,总算是又快要热闹起来了。”
“说起来,这本是二哥的家,如今,反倒是我们鸠占鹊巢了。”
“什么话?你是云家的家主,云家的一切不都是你的吗?行了,我去安排一下。”
云若谷将云华放下,再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儿,“妹妹,云华可是比之前瘦了些,仔细等到妹夫回来,再说你没将他照顾好了。”
“他敢?”浅夏不假思索地吐出两个字,再一抬眼,对上了云若谷有些打趣的笑脸,一时有些发窘,脸色微红地瞪了他一眼,这才拉起了云华的小手。
“走吧,刚刚外祖母说想听母亲抚琴了,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好!”
浅夏午时过后,陪着云华躺了一会儿,看着他睡着了,这才到了妆台前,拿起刚刚妖月放到这里的信,慢慢地拆开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
“浅浅,见字如面。相思红豆,数之不尽,夜夜想你,实难入眠。”
浅夏看着开头几句还算是正常,最多也不过就是抒发一下他的思念之情,可是越到了后面,就越有些不正经了。
浅夏越看,脸色越红,“都是老夫老妻了,还写这样肉麻的话,也不怕被人看见!”
将信纸叠好,再装入信封,然后放入了一个红色的匣子内,里面,已经是厚厚一沓了。
浅夏知道信使未走,就在外面候着,这是要等她的回信呢。
思索再三,提笔寥寥数语,便放下了笔。
浅夏想了想,又将长平王和王妃即将抵达辽城的事情说了一下,只说辽城越来越热闹,只差他和穆焕然了。
浅夏将信送出去后,又觉得既然是长平王和王妃,以及柳庶妃都要回来了,这个时候,还是将穆焕容也接回来的好。
着人去阳州宋府,准备接穆焕容到辽城来。
浅夏将一切安置妥当,一眼便扫到了那个不大的小盒子,眼睛盯在了上面,视线就再也移不开了。
那里面,可是放着她当初一直在用的风景水晶灵摆。
现在想想,她有多久没用了?
轻叹一声,还是要相信自己的夫君,他那样厉害的一个人,定然很快就可以凯旋归来的。
京城,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