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肖云放,伤尽了天下人的心!
浅夏看着窗外的明月,想着这几年她所经历地传奇一般的人生,不免心生唏嘘。
如果说当年先皇只是伤了穆、云两家的心,那么肖云放的登基,完全就是让肖氏,一步步地走向了坟墓。
便是连死后,也不得安宁。
先皇如此,肖云放亦是如此。
穆流年看着满目疮痍的紫夜,哪里还顾及自己的名声?
直接就命人将先皇坟墓中的那些金银珠宝,全部都移了出来。
当然,后来在浅夏的拼命压制之下,才改为了在暗中行动,否则,怕是穆流年一定会背上一个盗墓的骂名了。
这些东西,全部重新归入了国库。
“活着的时候,还算是得人尊敬,可是死了,却是落得这般下场,也不知道他当初是否想到过,他也会有这样一天?”
三七跟在了她的身后,将一件儿大氅给她披上,“小姐,您还是先去歇着吧。最近这些日子,世子都是要忙到了深夜才会回来的。您别等他了。”
“是呀,他太忙了。”
浅夏微微低头,长长的睫毛将其眸中的光华挡住,看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姐,您说,世子爷是不是就要当皇上了?那奴婢们是不是也可以做女官了?”
浅夏一挑眉,凉凉地瞥了她一眼,“你确定你要做女官?算了,我瞧着,你也该嫁人了。还是早些将你的婚事订下来才好。”
“小姐,不是在说世子的事吗?您干嘛又提起奴婢的婚事了?”
“我说的是正事,你说的都是些废话,不听也罢!”
三七撅了嘴,怎么她说的话,就成了废话呢?
穆流年住进皇宫,已有几个月了,一直以来,对于登基一事,都是避而不谈。
不过,如今的诏书,都是他在下,玉玺也在他的手中掌控,除了一个帝号,基本上,皇上该有的,他也都有了。
对了,他还从不曾穿过龙袍,想来,他定然也十分期待,能穿上龙袍然后祭天的情景吧?
正月十二,穆流年正式诏告天下,登基为帝!
从此之后,大夏,取代了紫夜!
穆流年立国号为初云,这样的国号,听起来似乎是有些雅致,很有诗意,可是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这个国号,意味着什么。
皇后云氏,穆流年字元初,这个国号里,竟然是含了两人的名字。
桑丘子睿在初闻,他竟立国号为初云时,神情亦是微微一震,不过,却是很聪明地,没有多说什么。
自此,这世上再没有了紫夜这个国家,取而代之的,将是日渐昌盛的大夏!
浅夏看着一袭龙袍,满目威严坐上了那把沉甸甸的龙椅的穆流年,突然就觉得眼前有些花,多年来的努力,换来的,便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吗?
自从他们夫妻二人住进皇宫以来,极少再有机会,能花前月下,更不曾再见他对她的细心呵护,体贴周到。
这样的生活,将会是他们后半生的写照么?
若是如此,她又是否会后悔,劝他一定要进京,抢占梁城呢?
浅夏苦笑一声,罢了,反正她的性命也是走了三分之二,甚至可能是更多,何必再去苛求其它呢?
这一世,她能得穆流年对她真心相待,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就算是他不再温柔了,又怎么样?
就算是他对自己再没有了以往的耐心,又能如何?
他们是夫妻,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不是吗?
看着那衣架上,在烛光的摇曳下,闪着金灿灿光茫的凤袍,浅夏的心底,却是浮上了一层的苦涩。
她是这宫里的女主人了。
那么接下来呢?
穆流年会不会也会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后宫?
应该是会有的吧?
不然的话,她这个中宫之主,岂不是等于只是个摆设?若是没有妃嫔,她还能去管束谁?
浅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尽量地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平顺,沉静。
她不是一个在乎这等世俗之事的人,一直都不是,所以,何必为了一些俗事,扰了自己的心呢?
可是想想这些日子,那些贵夫人在她面前提及的那件事,她却很难再让自己冷静下来。
纳妃吗?
浅夏一直想要寻个机会,与穆流年仔细地议一议这件事,却始终不曾寻到机会。
今晚,怕是他又不会来了吧?
早上看到他身着龙袍的样子,实在是既威武,又让人觉得俊美无双。
这样的男子,即便没有了地位、身分、权利作为倚仗,都是很容易让女子动心的,更何况,他现在成了这里的王者,真正的王者!
“小姐,时候不早了,您还是先歇息吧。”
三七又来催了。
浅夏微挑了唇角,“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要再来打扰我。”
“是,小姐。”
很快就是祭天大典了,只有真正的祭过了天地,穆流年才能真正地算是成为了这里的帝王,算是得到了天地的许可,从此,这历史,将要由他来书写了。
这是何等振奋人心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她却高兴不起来呢?
浅夏的眼神有些晦暗,她自己突然发现,自从进入了这皇宫之后,她笑的次数,似乎是比以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