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一直看着我的白小柔,我终于开了口,“白老师,我在和人学功夫,那个人是个高人,很有本事,有他帮我,我一定能赢了肖强让他不再骚扰你。真的,我不是吹牛,”
“学功夫,高人是谁?”白小柔追问道。
“白老师,你这是第二个问题。”
白小柔探前的身子往回撤撤,无奈一笑,“你还挺会算计。”
我也一笑,“白老师,不是我不想告诉你,那个人不允许我和别人说,否则他不会饶了我的。”
白小柔点点头,“行,那我们回到第一个问题,金老师的事,是什么情况?”
我心里暗暗叫苦,真正会算计的是白小柔,她在一个大问题里边包含了两个小问题,可我们约定的规则里,并没有说清楚。
“这回没有高人了吧,你可以照实说了吧?”白小柔加重了语气。
我嗯了一声,看看四周,食客里没有学校的人,我轻咳一声。“白老师,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保证不能和外人说。”
白小柔见我郑重的样子,也郑重起来,“我保证。”
我把手伸出去,白小柔看看,和我一击掌,“这回放心了吧。”
我笑笑,把伏击金大头的事向白小柔讲了,但我还是做了一点隐瞒,没有把用谭玲玲Q号的事讲出来,我怕那样白小柔会看不起我。
白小柔睁大眼睛听着,似乎在听一段传奇故事,直到听完了嘴都没有合拢,“张帆,你说得都是真的?”
我用力点点头。
白小柔气得拍了一下桌子,“张帆,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这属于犯罪,懂吗?”
“白老师,金大头太可恶了,他欺负你,还撬马跳的女朋友,我和马跳就是想警告他一下,我们没有打他太狠。”
“这件事除了咱们三个人知道,还有其他人知道吗?”白小柔皱皱眉。
“没有了。”
“韩梅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让马跳不许和她说。”
“行。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发生,否则老师就真的走了。”
“白老师,只要金大头能老实,这种事肯定不会再发生。”
“没有只要,必须不许再发生。张帆,老师谢谢你的好心,可是如果你因为老师出了事,毁了自己的前途,老师会愧疚一辈子的,你明白吗?
白小柔的目光没有了严厉,只剩下温情,甚至是哀求。
我的心被她的眼神淋湿了,“白老师,我肯定不会再做那种事了”
白小柔的目光还没有从我的脸上挪开。
我指了指窗外穿行的车辆,“白老师,我发誓,如果我再做,我出门就被车。”
白小柔的手堵住了我的嘴,“不许说傻话,这种毒誓能随便发吗,你答应我就行了,老师相信你。”
我目光往下一看,白小柔温软的手还放在我的嘴上,远远看去,似乎我在亲吻她的手。
我一时愣住了。
白小柔见我僵硬的样子,也楞了一下,神色微微一变,立刻把手收回去,“好了,吃饭吧。”
白小柔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对付餐盘里的萨拉。
餐厅里的灯光暗了下来,一个长发披肩的驻唱歌手坐在前台,低低吟唱王菲的我愿意。
歌声轻缓空灵,像夜色中的清风,飘进我的心里,我痴痴听着,觉得这首歌就像是为我写的,每一句歌词都是我的心声,尽管我没有勇气把这些话向白小柔说,但我心里明白我愿意。
白小柔抬头看我一眼,“想什么呢,不喜欢吃西餐?”
我还沉浸在歌声中,笑笑,“白老师,这首歌真好听。”
白小柔听听,也轻轻一笑,“等你上班了,有了自己真正的女朋友,就可以带她到这来,让她听这首歌,她一定会感动的。”
“白老师,你会感动吗?”我突然大着胆问了一句。
白小柔一顿,摇摇头,“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老师,我只能感谢,你也一样。”
白小柔用一句话将我们之间的界限划清了,我像从云层中跌落下来,眼前是冰冷的现实。
歌声也已经停止了,换了一首我听不懂的英文歌曲,有些闹,完全改变我的心境。
我把餐盘里的披萨胡乱吃完,“白老师,我吃饱了。”
白小柔点点头,“我们走吧。”
出了餐厅,我和白小柔都没有说话,直到骑车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白小柔才轻声说:“张帆,以后不许再欺负丁娜了,尽管你们在学校谈朋友,老师并不赞成,但丁娜是个好女孩。”
“白老师,你也知道我和丁娜的事了?”我有点吃惊。
“我是班主任,班里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白小柔一笑。
“白老师,我和丁娜就是普通同学,没有谈朋友。”我忙辩解。
“不管是什么,都不许再欺负丁娜了,等周一上了学,你要到我办公室,向丁娜当面道歉。”
“到你办公室向丁娜道歉,为什么呀?”我急了。
“因为我是你们的老师。”
“老师就可以干涉同学之间所有事。”我不服。
“对,“白小柔说得斩钉截铁,“否则我的事,以后你也不要管。”
“这是交换吗?”
“这是命令,也是承担,做错了就该承担。”
我无言以对,只有答应了,“行,周一我就向丁娜道歉。”
白小柔满意地笑笑。
回家的路上,我琢磨着白小柔的话,一定是有人把我和丁娜的事,向白小柔告密了,这个人是谁?
到了家,我想清楚了,这人一定是四眼,这小子表面是我的兄弟,实际就是白小柔放在我身边的卧底,我在班里一举一动他都会向白小柔说,这个混蛋,等周一,我一定得教训他。
第二天,我继续按照刘瘸子教我的招数,在家里研习,没有陪练,我就把家里的枕头,一架都当成道具,一番折腾下来,家里乌烟瘴气,一片狼藉,幸亏我老爸不在家否则非得用皮带抽我。
练累了,我正坐在沙发上喘气,有人敲门。
我从猫眼一看,是马跳来了。
一进屋,看到凌乱的房间,马跳惊道,“咋了,不过了?”
“你才不过了呢,烟带来没有。”我向马跳一伸手。
马跳从兜里掏出烟塞在我手里,“给。”
我一笑,“这还差不多,说话算话。”
直接点了一支,美滋滋地抽上,“马跳,你和韩梅怎么样了?”
马跳也点了一支,“还能怎么样,昨天我拐弯抹角地问了她一下,她说和金大头就是在面馆里恰巧碰上的,至于衣服的事,金大头是白吃了她送的瓜,用衣服还给人情,没什么。”
“恰巧碰上的?”我立刻坐直了,“这你也信,明明就是两人约好的。”
“不信能怎么样?”马跳撇撇嘴,“再问下去,韩梅就和我急了,说我跟踪她,再这样就不和我处了。”
我听马跳没有把我说出去,够意思,但还是觉得马跳有些屈,同情地拍拍马跳,“韩梅这么说,你还想处吗?”
“想啊,韩梅是我第一个女朋友,我追求她挺不容易,当然不想放弃了。”马跳点点头,又苦着脸看着我,“张帆,以前看你和谭玲玲好,我特羡慕,想着自己有了女朋友能多美。现在真有了,我发现其实有时候挺糟心的,昨天晚上我一晚没睡着,失眠了。”
马跳还能失眠?我看看马跳,眼圈是有点发青,“这回你知道我和谭玲玲分手以后,为什么难受了吧。”
“知道了。”马跳颇有同感地点点头。
我俩抽着烟,如同一对难兄难弟,用缭绕的烟雾为自己疗伤。
一支烟抽完,我还是提醒马跳,“马跳,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你得长个心眼,对韩梅看紧点,我总觉得韩梅这个女孩心计挺多,你小心最后被她耍了,那你更难受。”
马跳定定看着我。
“你别这么看着我,这是哥们的肺腑之言,也是经验之谈,都是为你好,绝不是挑拨你们的关系。”我怕马跳多想。
马跳一笑,“哥们懂,谢谢。”
送走马跳,我走进自己的房间,看着床头上的那幅画,想了一会儿,轻轻摘下来,放进了抽屉,其实有些事真的不必要放在表面,而是要放在心里,就是那首歌里唱的一样,我愿意,表面有再多的修饰,心里不愿意,都是假的。
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懂得该怎么去对一个人好,怎样保护她。
挥挥拳头,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周一伶伶俐俐地来了,一到学校,我看金大头不在,主动走到丁娜的面前,“丁娜,我们去趟白老师的办公室吧?”
“干什么?”丁娜疑惑地看着我。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扭头出了教室。
丁娜愣了一会儿,才跟上来。
白小柔正要出去,见我和丁娜一前一后走进来,一顿,“你们有事?”
丁娜看看我。
我上前说,“白老师,上周五我把丁娜气哭了,今天我当着你的面,向她道歉。”
我一转身,向着发愣的丁娜说了声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肯定不再气你了。
丁娜张着嘴,还没从错愕中回过神来。
再看白小柔,她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