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误会了“。就在赵緤即将走进去的时候,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辆马车,看情形已经停在那里很久了。
赵緤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正好看见从马车上走下来的赵语,露出疑惑的表情:“误会?“。
“孤昨天去城外,替嫣儿妹妹做了一回信使。见到四弟,闲谈的时候,顺便邀请他和为兄一同赴宴。只是今天宫中事情太多,所以来的有些晚,这才让你们生出了误会“。赵语对着赵緤解释,说到嫣儿妹妹这几个字,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
赵緤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越走越近的赵语:“嫣儿妹妹?緤好像记得父王还有两个月,就要从会盟之地返回邯郸。现在算算,如果嫣儿妹妹他们能加快些行走的速度,也许还能遇见父王和燕王的车架“。
“应该能遇的见,也不知道父王的身体,现在还好不好“。赵语想到赵王,对着这些人一番感慨。
周围的人群,见赵语已经走到跟前,纷纷行礼:“见过太子,太子思念大王,如果大王得知一定会倍感欣慰“。
“小弟见过兄长……“。赵无铭也连忙行礼,想到昨天的事情,对这位大哥有了些好感。
赵语连忙搀扶赵无铭,目光也同时扫视了一下众人:“四弟、诸位,你们不用多礼“。
有一名侍卫飞快的往里面跑去。客人都到了门外,作为主人不应该对外面一无所知。
“四弟原来是二哥误会你了,不是二哥说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二哥,你是大哥邀请过来的呢?“。看着赵语扶起赵无铭,赵緤露出丝丝感慨,还带着点埋怨的味道。
赵无铭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听见门内传来爽朗的声音:“难怪我今天起床之时,听见喜鹊的叫声。原来是三位公子同时登门……“。
听见这声音,本来感觉尴尬的众人都大舒一口气,连忙起哄。
“薛谦啊、不是我们说你,四公子和太子一同前来赴宴,你为什么不说“。
“就是因为你的不说,弄的我们差点生出了误会“。
“就凭借着你不告诉我们这件事情,你等会应该自行罚酒三樽“。
“大家都评评理,本来我们以为,只有二公子会来。哪想到他居然还邀请了太子和四公子,害的我们差点出丑,大伙说这人该不该罚“。
“不过还是你薛谦的面子大,居然一次性邀请了三位公子,让我们好生羡慕“。
一名男子虽然身穿锦袍,却难掩眉眼间那战场杀伐之气。听见不绝于耳的起哄声,薛谦笑着对着赵语三人一礼:“太子、二公子、四公子,薛谦迎接来迟等会愿自罚三樽向你们赔礼道歉“。
“孤也是才来,你又怎么能说是来迟?这罚酒的话,可以收回“。赵语看着薛谦,目光很温和。
赵緤也连忙附和:“听说你入朝之时,因为跟随其父国尉薛礼。率领大军在北方战退娄烦,解新城之危。声威大振官拜都尉,让本公子好生羡慕“。
“惭愧,这点威名都是仰仗父亲得来的,不算真本事“。薛谦连忙露出谦虚的样子,说到父亲两个字的时候,一脸的感慨。
听到娄烦两个字,赵无铭想到在汉城之中看到的那副地图,下意识的询问:“听说娄烦的更北方是匈奴人,不知道对不对“。
“匈奴人?“。薛谦在脑海中思索,却没有半点关于这方面的映像,只能求助似的看向身边的那群人。
“匈奴?好奇怪的名字“。
“这是一个国度吗?怎么我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娄烦的更北方,这……如果我们乘坐战车,需要行走多少年“。
“路途太远,完全没有半点这方面的消息“。
听见这些人的讨论,赵无铭微微一愣。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下距离,随即讪讪一笑:“本公子是从野史中看到的,也许是一些人的胡言乱语,也说不一定“。
“既然是没有被证实的消息,还请四弟你以后少说为妙“。赵緤看似语重心长的劝慰,其实却话中有话。
赵语听着赵緤装出宽厚兄长的样子,微微皱眉:“匆匆十年,四弟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位青涩孩童,一言一行自有主张。二弟闲聊的时候,不要太过于当真“。
“你们看看,要不是兄长提醒,本公子险些忘了。上次和四弟见面,距离如今已有十年,昔日孩童也已经长大成人。四弟、二哥收回刚刚的那句话“。赵緤说完直接对着赵无铭一礼。
赵无铭虽然心中对这个人有恨意,却也不敢失礼,连忙对着赵緤回礼:“二哥是兄长,无铭受之有愧“。
“不愧为大王之子,兄友弟恭令我等好生羡慕“。旁边的一群人连忙附和,听着三人话语之中的锋芒如坐针毡。在没有弄明白,四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他们不想出声做恶人。
薛谦转头看了看身后自己的府邸,随即一声长叹:“诸位在府外而不入府内,这要是传扬出去。天下人又应该会怎么样看待我薛谦“。
“千错万错都是孤的错,诸位你们要是在不进去,恐怕等会薛都尉就要派兵来请了“。赵语对着薛谦一笑,顺便也对着众人开了个玩笑。
众人一愣,看着薛谦叹息的样子随即笑容出现在脸上:“薛都尉从小就以勇武冠绝我邯郸城,要是被他用兵向请,我看还是算了“。
“有道是吃软不吃硬,我们还是乖乖进去为好“。
“就我们这柔软的身体,又哪里经得住。威震娄烦的薛都尉一击,我看不如还是先去也的好“。
“去也?“。
“废话,当然是去这府中啊“。
“……“。
众人伴随着议论之声,拥簇着赵语和赵緤往里面走去。见赵无铭不知道如何是好,赵语一把拉住赵无铭走向都尉府大堂。
大堂之内早就已经摆放好了糕点和水果,见众人纷纷落座之后。赵无铭举目四望,却发现完全没有自己的位置,不由得邹起眉头。
“四弟不是二哥说你,身为我大赵的四公子,父王膝下第四个儿子。前来赴宴,居然没有提前告知主人,是不是有些失礼“。赵緤那略带埋怨和劝诫的声音飘来,在场众人霎时禁声。
赵语的脸上出现一丝笑意,笑声也随之传来。端起一樽酒,语气之间好似在埋怨自己:“是孤的错,是孤昨天回宫杂事太多,忘了告诉一下薛都尉。孤愿意自罚一樽,向薛都尉以及众位请罪。四弟你若不嫌弃,也别麻烦薛都尉了,就坐在孤的身边来“。
“这件事情不怪太子,应该怪谦,是谦的疏忽。明明知道四公子会来,我却没有准备席位,我当自罚三樽。四公子不如谦吩咐下人,在太子旁边多加一席不知道可不可以“。薛谦连忙出言,赵无铭突然的到来,让他措手不及。席位如何添加,却让他又开始为难起来。
赵緤摇了摇头看向主位的赵语,目光转向赵无铭和薛谦:“不行不行,我看就在本公子的身边,为四弟在加上一个席位“。
“还是在大哥的下首,为我添加一个席位吧“。赵无铭看着赵緤都感觉不舒服,要让自己和他做一起,那该有多别扭啊。
薛谦点了点头,对着门外吩咐:“来人给四公子在太子的下首,加一张席位“。
门外仆从连忙应承,抬着一个案几,拿着一卷席子走来。
席位添加完毕,赵无铭带着青雀和孙不二走过去坐好。有侍女端来水果、酒、以及糕点一一摆了上去。
“听说三弟已经从北方回来了,不知本公子为什么没有看见他的身影?难道是薛都尉没有邀请吗?“。赵緤好像只是一时的感叹,可话中却满含韵味。
在坐的都是权贵之子,世代承袭官位,看着眼前的场景,自然听出了特别含义。太子和四公子,二公子和三公子。看来这朝堂之上,又有的争了。
听到提起三弟赵范,赵语好像有些惊讶:“听二弟这么一说,孤倒是有些想念这位三弟了“。
“大哥有所不知,小弟得知三弟在代郡可是闯出了好大的威名。就连邻国的燕王都对他赞不绝口,声称三弟是真将军“。赵緤说起赵范,脸上露出一丝丝的光彩。
赵语听见赵緤对赵范的赞语,脸上的笑容更加浓厚了几分,随即看向薛谦:“薛都尉,你别告诉孤,你并未邀请我那位三弟“。
“三公子被燕王称为真将军,谦怎么敢不邀请。只是三公子嫌宴会太过于繁琐,所以就先到城外游猎去了“。薛谦连忙解释,如果赵范不是这么的率性,又怎么能称得上是真将军。
游猎?赵无铭心中一震,看来重头戏就快要来了。赵语沉思,随即对着薛谦露出一个惊讶的神色:“孤怎么感觉,薛都尉好似有和我那三弟,有争锋的意思“。
“妙啊、妙啊,一个都尉,一个真将军。他们要是不争上一争,那等会的游猎是不是太过于无趣“。
“我大赵素来尚武,要是能看一下三公子的雄风,那也是一件值得夸赞的事情“。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恨不得现在就去城外游猎“。
“游猎?就你还想和三公子以及都尉争锋?我看你还是洗洗睡吧,输给他们不丢人“。
“……“。
当最后一句议论之言消散的时候,薛谦对着满堂宾客一笑:“诸位等不及,谦又怎么忍得住。只是你们毕竟是在我府中赴宴,谦请诸位耐心听完歌舞,饮完酒宴,在游猎也不迟“。
“今天本来就是赴宴,你们要是不饮完酒宴就去游猎,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至于我那三弟,不用理他“。赵语连忙表示赞同,在座的宾客感觉在理,也纷纷点头。
薛谦看见他们同样,连忙轻轻拍掌。有舞姬鱼贯而入,不多时妙曼的清音弥漫开来。众人听音观舞,饮酒品食,气氛也渐渐喧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