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飞并没有应答他的诘问,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合同,扔给李昊阗,说:“这是拳赛协议,你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上你的大名。”
李昊阗把合同还给胡飞,说:“对不起,我做不了这个。”
对方不接,换了个话题说:“昊阗,你刚才不是要问红方选手是谁吗?告诉你,他是你的师兄弟,七年前,他曾是双节棍的学员,叫赵鹏。”
李昊阗的记忆倏然被唤起,是的,虽然这几年,对方身高、体型已有了很大变化,但面容清晰可辩解。他沉吟了一会儿,问:
“赵鹏现在怎么样了?”
“肾破裂,只要换个肾,生命尚能延续,但光手术费就要三十万,估计,他和家人都拿不出这个钱。”
“难道,就让他等死,是你组织的拳赛,要为他的生命负责!”
“呵呵,可是合同上定的是生死自负。不过,李少侠,我现在给你一个行侠仗义的好机会,如果你和我签约,我就破例负担赵鹏的医药费!”
李昊阗定定地看了胡飞一会儿,说:“你好卑鄙!”
后者不以为意地笑笑说:“你高洁,那你拿钱出来给他看病哦?你既一毛不拔,又口口声声说我卑鄙,这有点太无理取闹了吧!”
李昊阗走近胡飞,无可奈何地笑了下说:“你做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就没有一点不安吗?”
胡飞回之一笑,把李昊阗手中的合同用手托了起来,说:
“签了吧,这样,我又多做了一件坏事,往地狱的路上又迈了一步。不要考虑我心安与否,接下来的几天,好好准备比赛就好。”
然后,他拔通了一个电话,并把电话置于免提上,大声地吩咐着医院方立即调拔肾yuan,给赵鹏做肾脏移值手术。接着,电话里传来赵鹏家属的感恩带德的唏嘘声。
李昊阗接过合同,在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姓名。合同上规定,他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要分别参加中量级和重量级的两场拳赛。而足必须打足两场,才能拿到全额的奖金。
至于奖金,看上去非常诱人,中量级,胜者,100万。而重量级则是200万。在比赛全场投注金额超两千万的情况下,还能抽取5个百分点的提成。
李昊阗明白,拳赛中所谓的奖金,和建筑工地及交通事故中肇事方对死者的赔付金额相差无几,不过就是以命换钱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便是无休止的练习和拓展训练。常规的体能训练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就是和其他拳手一起跑跑步打打沙袋什么的。这拓展训练却是诡异得很。
李昊阗和其他九名拳手共十人被蒙上双眼用车子载到一个荒凉之处,然后通过电梯下潜到地下一个防空洞一样的室内。
这里被隔成一个个的小间,每个小间两米见方,只容得下一个人的臂展。这个时候,李昊阗脸上的蒙布才被人揭开,眼前只是黑漆漆的一片,如堕太空的深渊之中,周围一片死寂,只听得到自己沉重的呼息。
突然,狂暴的音乐声响起,由于环境封闭,高分贝的立体声从四面涌来,就如晴天霹雳一般。然后一个3D的画面呈现出来,出现了两位拳手疯狂撕杀的场面,两人血肉相拼,眼球迸裂,鲜血如喷泉一般四处溅射。
在一个染血的拳头向李昊阗直冲过来时,他不由地用手挡了下额头。直到画面中其中一位选手的头颅被打成了烂泥,才算告了一个段落。
李昊阗才舒了一口气,微微眯了下眼睛,缓解一下血腥的视频给自己带来的焦虑。但第二轮3D视频混着狂燥的音乐又开始飙起,只是换了两名拳手,看来,这些都是俱乐部里过往的最激烈、残忍的比赛场面。
开始时,李昊阗努力地把握着自己的心神,但随着视频的不断刺激,他开始变得燥动不安起来,跟着视频里的拳手一起挥拳和狂喊。他的拳头雨点般撞在墙上的混凝土上,砰砰地激起了飞扬的血渍和沙尘。
就这样,一直折腾了一天,灯光才突然亮起。听到外面开锁的声音,已精疲力竭的李昊阗拼命地挣扎着爬了起来,推开门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其余的选手,有很多身体已经虚脱,被工作人员用担架抬了出去。还有的表现出了疯狂的攻击行为,被拳手中一阵暴揍后才得以控制。
李昊阗边走边观察到,在他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光头汉子,身高约185左右,身上肌肉突兀盘结,正为摆脱身旁边一个精神恍惚的拳手的纠缠,一个摆拳,把对方瞬时击飞,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门口走去。
胡飞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拍了下李昊阗的肩膀,审视了他一会儿说:
“你的状态比我想像的要好,明天晚上的赛事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我可是对你寄予厚望,特别在你身上多投注了一百万!”
李昊阗推开他的手揶揄说,“恐怕,你的钱要打水漂了。”说着越过胡飞往前走。
但被拽住,并指了一下前方的光头汉子说:“李少侠,注意了,他就是上轮比赛的中量级拳王,人称烈虎,你可要小心了。”
李昊阗凝望了对方一眼,刚刚他那一记摆拳的威力还历历在目,便对胡飞探询道:“胡哥,你感觉,我和他打,会有胜算吗?”
和光头汉子比,他略显单薄,胡飞伸手捏了下李昊阗的臂膀,发出咯咯的骨节挫的咯咯的响声。便说:“若按常理看,初出茅庐的你,与对方拼斗,那只是以卵击石。”
“那你为什么还投那一百万?”
“我喜欢看你被彻底征服的样子,我要把你人性中的矫情剥光,把他变成一下没有尊严地、背叛自己的恶魔。”胡飞这番话时,表情有些失控,眉毛蹙在一起,现出狠狠的表情。
李昊阗好奇地问他:“你与你没有冤仇,你,为什么这样恨我?”
“我曾与孙昭武情同手足,最近这些年,他总对我避之不及,偶而能见到他时,从他的目光中,我看到了鄙视和憎恶。第当想起他的眼神,都让我很受伤。所以,我想同样地,把这份伤害带给他,把他的爱徒,变成他最鄙视的人!”
“唉!”李昊阗长叹了一声,看来我这一年真是背点儿,而且责任重大,不光要满足胡哥的报复心理,而且,还要为你挣得大把钞票!“
“所以,兄弟要努力,给我好好打!”胡飞说着,发出了尖利、刺耳的大笑声,笑毕,他热情地捉了李昊阗的手臂,“兄弟,我带你去好好喝两杯,你让我心情很激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