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说了!
他竟然说了!
这么别扭的人,竟然承认他喜欢她了!
像是咬了一口冬日里脆生生的冰糖葫芦,酸甜的滋味一起在心口轰然炸开,被热络的鲜血冲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带着心口的每一寸都染上雀跃的欢喜。
“哎呀,你怎么这么甜啊!!”苏翎把他埋在自己肩上的脸托起来,笑着揉了一揉。
“我都忍不住要亲你了。”苏翎离得他很近,吐息在他脸上,认真地看着他道。
小姑娘的眼睛亮亮的,带着欢欣和喜悦,正巴巴地抬脸瞧着他。
顾昭喉结微动。
“亲一口嘛。”苏翎跳到他身上,跨在他腰间,语气黏腻地磨着他。
像是哄劝的哀求,又像是引诱的毒药,让人难以抗拒。
雨水顺着女子的发丝滑落,一直滑到她雪白的颈间,滑进她几乎已经湿透的衣服里。
夏日衣料纤薄,她靠得他这样近,他几乎不用费力便能感受到她起伏的曲线。
他没再说话,只是把人抱起来,径直走进内室。
室内灯火昏暗,借着盈盈的光,苏翎又在他唇上碰了碰。
几乎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抵在墙上。
苏翎惊呼出声,可是下一瞬就被堵住了唇。
她眼睛瞪大了须臾,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他攻略城池一般的强势,从前那些隐忍的情绪好像都宣泄掺杂在了这个吻里,让她连呼吸都被尽数攫取。
像是在强硬地宣誓主权,连后退的余地都不曾留给她半分。
顾大人言传身教,让苏翎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以为的亲近还是太儿戏了。
向来清明自持的男子终究被她拉下神坛,连带着呼吸都带了红尘绯色,绕不开肆意生长的欲念。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压在了床塌上,苏翎只能看见他眸色漆黑,一双好看的眼里尽是她的影子。
他俯身在她身上,抵着她的额头略略松开须臾,声音沉哑,带了些克制意味,“衣服湿了,去换身,别着凉。”
“既然湿了,不穿不就好了。”苏翎扬起唇顽劣地笑起来,不安分地动起手来。
“……”她总是这般口无遮拦,偏偏他半分办法都没有。
被她勾着脖子拉过来,顾昭手撑在床塌上,微垂下眼。
“顾大人终于是我的啦。”苏翎满意地笑起来,孩子气地搂得他很紧。
被她软糯糯的语气勾得心底泛起燥,到底还是欺身压上。
室内的烛火渐渐染上缱绻的暧昧,摇曳地将二人身影映在墙上,像是最美好不过的一副丹青水墨。
男子在她肩头留下印记,声音微哑。
“一直都是。”
低沉的尾音带上真切情意,听得人心尖一颤。
和那日思绪的迷蒙混沌不同,这一回来真的苏翎倒无端有些紧张,拽着他的袖口拽紧了,声音有些断续,“顾昭……”
男子眼底墨色浓郁,声音又低又沉。
“我在。”
“我好喜欢你啊……”虽然有点慌又有点怕,苏翎还是弯唇笑起来,如星辰般明亮的笑意盈在脸上,绵软如三月阳光,足够照亮一切黑暗。
燥意和痒意一点点漫上心尖,维持理智的清明在眸底寸寸溃散,握着她腰肢的手骤然收紧了,覆身而上。
“你说的。”
……
翌日清晨。
外间才蒙蒙亮。
苏翎醒得早些,托着腮撑在枕上瞧着他,一只手伸出来,不安分地描摹着他的眉眼。
男子本就睡得不深,缓缓睁开眼瞧着她,起身道,“怎么醒这样早?”
“怕你跑了,上回睁开眼就没瞧见你。”苏翎不满道。
顾昭抿了抿唇,没说旁的,只起身回过头道,“一起用膳吧。”
“好啊好啊,好久都没和你好好吃顿饭啦。”苏翎飞快地起身,开心应下。
“哎……”起得太急,腰有点疼,苏翎皱了皱眉,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
态度倒是良好,但好像没有悔改的意思。
早膳被呈递上来,是精致的粥和小菜。
苏翎舀了勺汤送到唇边,抿了一口,道,“加了瑶柱啊,好喝!”
男子听了她的话抬起头来,见她喝着汤,无端想起那日她为他做的汤。
她应该忙了很久,那汤味道也鲜美。
可惜他没能好好尝一尝。
他搁下筷子看向她,轻声道,“再做一次。”
“什么?”苏翎从汤碗中抬起头来。
“再做一次。”顾昭神色很严肃地道。
“……”脸蹭得一下热起来,苏翎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好吧大早上的……你一会儿不还上朝吗?”
“……”看着她那神色,他很快明白过来她误解成什么。
她一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可这带了些咬牙切齿的神色在苏翎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苏翎只以为他是生气了,忙道,“也不是不可以……那……”
“苏翎!”
“我不是说可以了嘛!”苏翎委屈摊手,一副要宽衣解带的模样。
“……我是说那日的汤。”顾昭眉心一下一下地跳着,咬着牙道。
苏翎动作顿了顿,放在衣襟上的手略有几分尴尬。
丢人了啊,这点馋人家身子的心思都暴露了。
干。
她干笑一声佯装扶了扶发鬓,“啊,我说的也是,我寻思大早上做那么油腻的汤,应该不太健康,晚上再说吧。”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我去上朝了。”顾昭揉了揉眉心,起身欲出内室。
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回眸问,“过几日不是你庶妹同柳诚成亲的日子吗?”
苏翎有些惊讶他怎会记得这样的事,回忆了一番道,“是,柳家还亲自给顾府下了请帖,不过我算着你好像是没有空的吧?”
苏翎想着他应当轮不到休沐,不过她一个人去也不算失礼,便没告诉他。
“我和你一同去。”男子淡道,语气倒不容置喙。
“你不是很忙吗?”想起之前秦寻说的他日日忙碌那模样,苏翎微皱眉,她可不想他再通宵忙公务了,原本才大病初愈呢。
“不忙。”顾昭道,眸色微暗。
上次那样的事他不想再经历了一次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能把她锁在他身边,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