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变故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云秀城镇守崔大人的老母染了风寒,经过一番诊治却不见效,眼看着老母的病一日重似一日,孝子崔大人急得如火燃眉,虽然这地仙界修仙者众多,可这云秀城不过是一偏远贫瘠之地,那里觅得仙踪?便只能找上城中最有名的青河医馆,希望可以救得老母一命。
可巧颜东河外出采药,医馆中只剩下洪先生和杨烁、小齐,上门的差人见正主不在,怕回去无法交差,受了责罚,便对洪先生道:“颜掌柜不在,洪先生的医术也是云秀城中顶尖的,不如和小的走一趟如何?”
洪先生本想推辞,但转念一想:“颜东河的医术和我也就不相伯仲,如果我能将镇守大人的老母治愈,便算闯出了名头,到时也就不用屈居这医馆之中了。”
想及此处,竟然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差人一见洪先生答应自然是喜出望外,忙道:“那就有劳先生了,如果能药到病除,镇守大人必不吝厚赏!”
洪先生听的也是飘飘然起来,便要唤了小齐随自己出诊,谁知那差人也是地里精,知道这青河医馆中有个杨烁,抓药的本事神乎其技,心道:“这看病的正主没寻到,抓药的总要带个厉害的。”
于是便点了杨烁的名,洪先生没办法,虽然心里不愿但也只能带着杨烁前去了,到了镇守府,崔镇守亲自迎出二门,让洪老先生受宠若惊,虽然崔镇守得知来的不是颜东河,有些不喜,但洪先生既然来了自然不会灰溜溜地回去,鼓动唇舌一番吹嘘,只听得崔镇守连连点头,便请洪先生到内堂诊病,杨烁背着药箱也是跟着去了。
崔镇守的母亲虽然是官家贵妇,但如今也是八十开外的年纪,又兼身染重病,也就没了那么多的讲究,由侍女和崔镇守陪着任由洪先生诊治。
洪先生先告了罪,小心地谦了半个屁股坐在圆凳之上,细心地给老夫人诊了脉,又看了面色、舌苔,最后又要来吃过的药方仔细看了看,发现这老夫人的病却是极为棘手,本来不过是伤寒之症,之前所用过的药也都是对症下药,就算自己也不过是用差不多的方子,可这些药用了却丝毫不见起色,这到是愁怀了洪先生。
可如今洪先生已经是赶着鸭子硬上了架,想要下来却舍不下这张老脸,只能捋着胡子绞尽脑汁地琢磨,最后小心翼翼地开了一张药方道:“老夫人这病,自是寒症无疑,不过老夫人年事已高,身体虚弱,之前的药都太过凶猛,老夫人承受不住,故难以见效,我这里开些温养的药,先服着,待老夫人身体恢复一些再下猛药除之,想必便能药到病除。”
崔镇守接过药方看了看喜道:“先生说的极是,看来家母的病有救了!”
得了崔镇守的夸奖,洪先生得意的胡子乱颤,随手将药方递给杨烁道:“按方抓药去吧。”
杨烁只得接过药方看了看,可脚下却没动地方,原来他看出这老夫人虽然是寒症侵体,但病根却是来自虚热,如今洪先生这药方开的都是温养的药物,这老夫人服了无异于火上浇油,不但治不了病,还可能要了命!
洪先生本来正得意,见杨烁拿着药方不动地方,心中不禁着恼,低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抓药去!”
杨烁看了看洪先生道:“先生这方子恐怕不妥!”
杨烁此言一出洪先生胡子都气炸了心道:“你小子抢了老子侄子的饭碗,这且不与你计较,莫非如今连老夫的饭碗都要抢了?”
心中不快,口中自然不出好语,指着杨烁道:“你胡说什么?老夫这方子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可以妄论的?”
崔镇守在一旁也不快道:“洪先生这方子中正平和,最是适合不过,你何以口出不逊之言?真是岂有此理!”
杨烁见洪先生和崔镇守都不信自己所言,将方子往桌子上一放道:“在下虽然只是一个伙计,但却知医者以救命为先,这方子非但救不了命,反而还会要命,恕在下不能抓药。”
“反了!反了!”洪先生见杨烁如此不给自己面子甚至将自己的方子说成要命的毒药,气得七窍生烟指着杨烁怒道:“别以为颜东河护着你,便可以如此跋扈,今日你不说出老夫这方子如何要命,老夫便与你搏命!”
杨烁看了看洪先生也不理他,只对崔镇府道:“大人如果非要用这方子,三日后老夫人必然口唇干裂,舌肿而不能进食,不出十日老夫人必然难救,在下言尽于此,告辞了!”
说完杨烁药箱也不拿,转身便离去了,洪先生见杨烁说的言之凿凿,心下也有些发虚,但嘴上依然硬挺着道:“镇府大人若是信那小子信口开河,老夫也无话可说,这便告辞!”
崔镇守连忙拦住道:“先生何出此言,本官岂能放着先生金玉之言不信,去信一个黄口小儿胡说。”
洪先生听了崔镇守之言顿时心下欢喜,当即也不会医馆,便住在镇守府中,专心为老夫人治病。
却说杨烁回了医馆,小齐不见洪先生回来,便问了缘由,杨烁一一说明,小齐错愕道:“杨哥难不成你还会看病?”
杨烁故作潇洒地一甩头道:“总不比那洪先生要强!”
只可惜杨烁虽然嘴上说的硬挺,可医馆没有医生坐堂,只剩了两个小伙计,那个不要命的敢来看病?一连两天原本热闹的青河医馆竟然变得门可罗雀,小齐百无聊赖地趴在柜台上埋怨道:“杨哥都怪你多嘴,那洪先生爱用什么方子随他去好了,何必搞得医馆连个看病的人都没有,这要是掌柜的回来可如何交代?”
杨烁坐在一边喝着茶水看了看小齐道:“你小子可还记得店门前的对联?怀父母之心断病,你看过那个父母把孩子往火坑里推的?”
小齐叹了口气道:“杨哥你尽操那没用的心,就算你不抓药又能怎样?那老夫人还不是要用洪先生的方子?”
杨烁把茶杯一放道:“那也不能明知是错却视而不见,你就放心吧!如果那崔镇守真是个孝子,明天必然派人过来请我,到时候你小子就跟着哥哥露脸吧!”
小齐心道:“人家堂堂镇守会来请你?我看是等着吃掌柜的排头还差不多。”
当下俩人守着医馆也不多言,可谁知第三天头上,小齐刚卸下一块门板,就看见一队镇守府的差役,急匆匆奔着医馆而来,小齐吓得将门板一扔,便往后堂跑去!
“杨哥、杨哥!差人来抓人了!你快跑啊!”小齐跑进后堂见杨烁还在练功,急得大叫起来!
“什么?”杨烁一听心道:“那个崔大人怎么不识好歹?竟然来拿我,看小爷不要他好看!”
想到此处,杨烁冷哼一声便向前堂走去,杨烁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炼体圆满的修为却是实实在在的,别说这些差役,就算将云秀城中的护军派来也休想奈何得了他!
可小齐那里知道底细,见来了差役杨烁非但不跑竟然还往前堂走,连忙拉住道:“我的杨哥,还不快跑,你去作死吗?你先出去躲躲,等掌柜的回来,自然为你开脱,如今你落在他们手中怕是少不得要吃苦头啊!”
杨烁被小齐拉住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也不挣扎只是安慰道:“你放心凭你杨哥的本事,这些差役还奈何不了我……”
二人正拉扯间,差役已经到了后堂,领头的正是前日将洪先生请去那个,那人一见到杨烁立时哭嚎道:“我的小祖宗,可算见着你了,快随我回去救命吧!”
杨烁一见差人不是来抓人的便问道“你要我救什么命?”
差人连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原由说了一遍,原来那日杨烁离开之后,崔镇守还是给老母用了洪先生的方子,开始还没什么,可第二天老夫人病情加重,洪先生吓得手脚冰凉,日夜伺候,数次调整药方,可老夫人的病情却是急转直下,到了今天早上果然出现了杨烁所说的症状!
崔镇守立时将洪先生一顿臭骂赶出府去,洪先生自知丢了颜面不敢回医馆,只得出城而走,自此便没了音讯,这人且不提他,崔镇守却被老母的病情搞得焦头烂额,把办事的差人找来一顿臭骂,临了还甩了两大巴掌!
这时镇守夫人心思一动道:“你不是说过那日有个伙计不知天高地厚,妄自非议洪先生的药方吗,如今竟都应验了,恐怕那小伙计是个高人也不一定,娘亲这病恐怕是拖不得了,不如将那小伙计请来试试,也算尽了人事!”
崔镇守一听深以为然,立时把差人叫来呵斥道:“你个没用的废物,快去医馆将那个小伙计请来,如若这次再办砸了差事,本官打断你狗腿!”
差人这才火烧屁股似的带人赶来,结果还被小齐误会了,听完差人诉说,杨烁心里也就有了数了,对小齐道:“小齐,拿了药箱,虽我去给老夫人看病!”
小齐简直被眼前的事搞糊涂了,迷迷瞪瞪地背着药箱跟着杨烁进了镇守府,直到到了地头才想起杨烁也不过是个伙计,害怕道:“杨哥你可真有把握?如果不行咱还是回去吧!不然治坏了老夫人,咱哥俩可要小命不保啊!”
杨烁安慰道:“你放心好了,老夫人的病其实不重,只是庸医误人,你就看哥哥手到病除吧!”
小齐虽然信不过杨烁,可如今已经没了退路,只好战战兢兢跟在后面,嘴里嘟嘟囔囔地乞求满天神佛保佑。
杨烁见了崔镇守也不多说,给老夫人诊了脉,便道:“老夫人虽然得的是寒症,但这病却是因虚热而来,只需要吃些祛热的药明日便能见效!”
崔镇守见杨烁年青,且和其他大夫所说截然不同,心里打鼓,可眼下也是没有办法,所谓病急乱投医,也只能照着做。
杨烁又拿出一枚辟谷丹递给崔镇府道:“老夫人年老体衰,又病体缠绵多日,如今更是饮食难下,我怕只用药老夫人身体会支撑不住,我这里有颗丹药,大人先拿去,每日刮下一层和水送下,可保无虞!”
崔镇府拿了丹药,交予下人按杨烁所说仔细吩咐一遍,下人领命而去,当晚老夫人服了和了辟谷丹的温水,精神就好了很多,又服了杨烁开的汤药,一晚竟然睡得很是香甜,第二天竟能开口说话,并且口舌肿胀消了不少,也能进些汤粥了。
不出三人老夫人不但病痛全消,身体竟然比之前还要硬朗一些,崔镇守当下拉着杨烁的手连称神医,并且赏了百枚青玉币,在云秀城中一年,杨烁也知道这一枚青玉币相当于一千个铜子,只有官家和大买卖才能用上,平常百姓一家四五口的一个月也就是七八百铜子的开销,可见这崔镇守也是大方之人。
不过与这一百青玉币相比,杨烁小神医的名头一炮而红才是最大的收获!此事一经传开,顿时轰动云秀城,众人都在哄传青河医馆出了个小神医,开始时大家还有些不信,可几个病人被杨烁诊治之后,都是药到病除,便有更多人前来求医问药,随着杨烁治好的病人越来越多,小神医之名也是越传越邪乎,颜东河采药回来的时候,看见青河医馆门前人山人海,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去!
等挤进去问清缘由之后,颜东河只是捻须一笑,便将青河医馆坐堂的事情全都交给了杨烁,自己则跑到柜台后面和小齐一起抓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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